“怜儿,你这个没良心的,可算来了!”林姝见着苏怜,用手指在她脑门上狠狠一戳,“我听说你前些日子进城了,也不来看看我!”
苏怜一怔,笑道:“县尉娘子真是耳目灵通,我那日只是来做生意的,生意没做成,匆匆回去了。”
“怎么,今日也是来做生意的么?”林姝斜睨了苏怜一眼,“我这儿若是没生意,你是不是便不来了?”
“怎么会呢?你看,我还给你带了亲手做的栗子酥,还不快叫人泡茶?”苏怜笑道。
林姝拉着苏怜进屋,命人看茶。林姝尝了苏怜带来的栗子酥,十分喜欢。苏怜便告诉她,这是在山里捡的栗子。
“那祁云山上什么宝贝都有。”苏怜将这些日子来发生的事与她说了说。这林姝长这么大,从没出过清河县,特别喜欢听苏怜讲山上的事。苏怜便绘声绘色地与她描述那山里的野猴子、水溶洞,听得林姝一愣一愣的。
“唉,我在这府里如同坐牢一般,要是什么时候能像你一样到处走走就好了。”林姝哀叹道。
苏怜笑道:“你吃不了那个苦,还是好好做你的娘子吧。对了,上次托你办的事,如何了?”
“我急着想见你,也正是因为这事。”林姝道,“你那姨娘可真是个贪财外露的,我前阵子只是在一个聚会上随口那么一说,散了席之后,她便几次三番地找我,非要我将那二十分利的买卖介绍给她,我上哪儿给她找去?”
苏怜听了,狡黠一笑,道:“有劳姝儿了,接下来便让我来吧。”
“你来?你怎么来?难道你自个儿接了她这生意?”林姝问。
苏怜道:“我的好姝儿,你就别问了。这事从此以后跟你没有关系,赵姨娘再来找你,不理她便是。”
说完,苏怜又从包袱里取出几块桂花皂:“这是我自己做的桂花皂,可以用来洗手、洗脸、沐浴,也可以洗衣服,清除油垢、污垢特别管用,水过留香。你拿去试试,如果喜欢,下次我再送几块来。”
林姝还是第一次听说桂花皂这种东西,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苏怜又详细与她说明这东西的使用方法。
盘桓了一个时辰,苏怜便告辞,她还要去见自己的娘亲。林姝也不好多留,又将攒下来的几本薄书交给苏怜,顺便给了她五两银子作为酬劳,还有新的五两订银。
一般的农户家里,全家的收成收入一年大抵也就三五两银子。短短两三个月,苏怜已经攒下十五两银子,花了二三两,还有十两黄金存在银号。苏怜暗自盘算了一下,十两黄金不能取用,剩下这些钱攒下来开店似乎也有些勉强,眼下是不是先把张家那老屋子翻修一下,趁着言恒拉来了施工队……
从程府出来,苏怜命车夫直奔苏府。到了苏府门前,她却没有下车。上次在这家里闹得很不愉快,她也赌咒发誓再也不进苏家的门了。
苏怜将事先写好的帖子交给车夫,让他去拍门,着人将帖子交给她娘亲。
苏怜在车上等了一阵,忽听得大门开了,她撩起窗帘偷偷往外瞧,只见她娘亲站在大门口焦急地张望着。
苏怜顾不得礼仪,掀开车帘探头出去冲着她娘亲喊:“娘亲!我在这儿呢!”
李氏听到女儿的声音,又惊又喜,快步赶到车旁,苏怜招手让她上车,李氏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上了车。
李氏刚一上车,苏怜就对车夫道:“去鹿鸣轩。”
“鹿鸣轩?那么贵的馆子!”李氏惊道。
苏怜靠在娘亲肩头撒娇道:“怜儿许久不见娘亲了,就吃点好的嘛!上次见山哥哥打了一头熊,将熊掌和熊胆卖给了鹿鸣轩,那东家与我们交好,定会好好招待的。”
“鹿鸣轩的东家与你们交好?我听说那可是位京城来的皇亲贵胄,他……该不会是看上你了吧?”李氏犹疑道。
“怎么可能呢?”苏怜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我看他是看上我们家见山哥哥了,老是约见山哥哥带他进山打猎。”
“整天尽胡说八道!”李氏戳了戳女儿的额头。
女儿自从嫁人以来,性格活泼外向了不少,本来担心她在山里受苦,这次一见,却发现她比之前更加神采奕奕,想必那张见山对她还是极为宠爱的。李氏思及此,一颗悬着的心便放下了许多。
到了鹿鸣轩,苏怜拉着她娘进去。掌柜的一眼认出是上次来的苏娘子,不敢怠慢,直接让小二引她们去二楼雅间,又偷偷找人去同东家通报。
苏怜和她娘刚一坐下,言恒便走了进来。见座上坐着一位中年妇人,便知道是苏怜的亲娘,恭恭敬敬拜道:“夫人,苏娘子,言恒有礼了。”
李氏见言恒玉树临风、生得一副好相貌,举止又十分有礼得体,不由得眼前一亮。
苏怜同言恒寒暄了几句,言恒笑道:“前几日叨扰娘子了。今日娘子赏光,大驾光临我这小号,就由言某自作主张安排吧。”
苏怜笑道:“那就有劳言大东家了。”
李氏见女儿与这言恒有说有笑,且不与他客套,似是关系非比寻常。待他一出去,李氏便问:“怜儿,你怎么与这言公子如此熟络?”
苏怜笑道:“也是不打不相识。上次在他这里卖了一对锦鸡,他心头喜欢,说要给十两黄金,见山哥哥只取了一两银子。他有感于见山哥哥高义,有心要与他结交。前两日,言公子专程跑到张家村拜访我们,昨日又带了人去,要在我们家旁边的空地上建别院,非要与我们做邻居。”
一个京城来的贵公子,不远跑到山村里要与他们做邻居?李氏总觉得这事听起来蹊跷。
“我看,那言恒八成是看上你了。女儿,若是……”李氏的话说了半截。
苏怜看着李氏:“娘亲想说什么?”
“若是他属意于你,倒也是一桩美事。”李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