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未曾料想,明妃的生辰宴居然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眼下四位太医众口一词,说安嫔从未怀孕,可安嫔自己则是一口咬定是有人害了她的孩子,而明妃则依旧是一副似乎是被吓到了的模样,可还是强忍着眼泪站在一旁看着安嫔,眉目间全然是对人的关心。
“安嫔娘娘。”终于有位年纪最大的太医不想再这么僵持下去了,走上前去对着安嫔说道:“安嫔娘娘若是称有人害了您的孩子,可您如今并未有过半分小产的迹象啊。”
太医说完,众人也都意识到了这一点,是了,安嫔身下此刻干干净净的,并没有任何小产的迹象,那为何脉象诊不出来了呢?
难道真的是安嫔她......
安嫔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满脸惊恐地看向青影,可身体还是快脑子一步反应了过来,也不顾自己肚子还疼着,“扑通”一声在皇上面前跪了下来:“皇上明察啊皇上,臣妾当初什么都不知道,是这位太医说了臣妾有孕了,可如今这太医又说臣妾从未有过身孕,这......这分明是有人要害臣妾啊!”
而那位被安嫔提到的太医也紧跟着跪了下来:“皇上明察,老臣在宫中一直本本分分,从未有过诊错的时候,这也是为何太后娘娘信任老臣,叫老臣开药调理身子,是以老臣不可能那么做啊!”
太医此刻也顾不得什么了,一大把年纪了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瞧着确实像是被冤枉的,皇上瞥了一眼这位太医,这位确实未曾同旁的后妃有过什么纠葛,是个只知道钻研医术的直肠子,而安嫔不过是一个自己宠幸了一次的妃子,到底该信哪一个,他自然是心里有数的。
“来人,把安嫔带下去。”
皇上说完这话,安嫔便知道自己这一去怕是回不来了,可她好不容易才得了宠,甚至离妃位都只有一步之遥了,怎么会甘心......
“皇上,臣妾......唔”
可惜皇上没有给她再多说一句话的机会,叫人赌上嘴便把安嫔带下去了,推搡间安嫔头上的珠钗还掉了一支,只不过已经没人在意了。
明妃这时才眼泪婆娑地站了出来:“皇上,不若过些时日再给安妹妹诊个脉......许是臣妾今日备下的吃食有什么不对了,也许便是臣妾的不是......”
明妃娘娘果真是个再和善不过的人。
众人听了这话,都忍不住把目光瞧向了明妃,只见人眉眼低垂,一脸十分担心的模样:“万一安嫔妹妹因为臣妾的不是遭了罪,那可真的是臣妾的罪过了。”
说着明妃就要跪下,可是却被皇上一把拽了起来:“安嫔欺上瞒下在先,这件事与爱妃无关。”
一句话便是把安嫔的罪给定死了。
“可是......”
明妃还想再说什么,却只瞧皇上抬了抬手打断了她:“爱妃莫要再自责,此事朕自有定夺。”
说罢皇上起身便准备离去,脸上眉头都皱到了一起,瞧着确实是心里不快的,可饶是这样还是在走了两步后回过神来又嘱咐了一句:“今日是爱妃的生辰,却出了这番闹剧,朕会给爱妃补偿的。”
就在皇上离开之后,众人才又审视起这位在宫中盛宠不衰的妃子来。
这样皇上还不忘安慰明妃一句,明妃当真是个受宠的。
这么一想,各位夫人小姐瞧着明妃身旁一直不言不语的慕子轩的眼神更为热烈了。
慕子轩自然也是察觉到了这些目光,可因着明妃先前的嘱托,他眼下还不能走。
“今日当真是对不起诸位了。”明妃背过身去,旁边的宫女适时拿出把折扇来遮住了明妃的脸:“眼下本宫需得耽搁一会儿,各位自行在院中赏花即可。”
众人自然是都看到了明妃方才的模样的,所以也都没说什么,只是在明妃走后也被不敢到处走动了,可慕子轩就站在不远处的屏风后,一些胆子大的姑娘开始想办法朝着那边靠近一些。
“笙儿,我有些想......”杜明锦拽了抓夏洛笙的袖子,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笙儿能不能陪我去?”
“好。”夏洛笙自是记得同杜明锦的约定,一口答应了下来,可二人谁都不知道这宫里哪是哪,所以只能是先问了个宫女之后才匆匆走了过去。
“笙儿,当真是这里吗?”
照着方才那名宫女指的路走去,夏洛笙和杜明锦二人走的却是越来越荒凉了起来。
“而且方才那宫女怎么有些奇怪,一般不该是带着咱们来找的,怎么这下子还要咱们自己找了?”杜明锦察觉出不对劲来,紧紧拽着夏洛笙不敢松手:“笙儿咱们不然先原路返回吧。”
“谁在那儿!”
突然之间,就在不远处的树丛中忽地传出了一个声音,险些将夏洛笙同杜明锦二人吓到,只是夏洛笙听到这声音有些耳熟,试探性地叫了一声:“霜儿?”
对面便没有声音了,因着这边荒凉都是树丛,夏洛笙也看不到人,只是隐隐见那边的树丛动了动。
夏洛笙了然,于是示意杜明锦噤声,二人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从一旁的小路先走回去了。
可谁知道就在她们走了几步之后,方才那位给她们指路的宫女匆匆赶来,看见她们之后连忙行礼道:“二位小姐真是对不住,方才奴婢给小姐指错了路,现在奴婢带二位小姐给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