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呼延彻携她到前院。平日他会客议事在前院正房,后院的书房多是独处。
这间更敞亮些。他年前就动了念头,前几天已经收拾清爽。室内给她单独置了一套桌椅,离他的位子也不远,这样白日里也能时时见着她。不好抱在怀里,但圈在触手可及的范围,他也还算满足。
“为我记言,可好?”
是商量的口吻,倒很罕见。杨琬拿不准他的意思,“记你与人合谋篡位?也不怕我真的递了消息出去。”
接触这些更多,只怕受他约束也要更重。她猜度,这时自己未必不能拒绝。
然而,又有一种很不安定的念头。被困在后院久了,多向门边迈出一步,就是莫大吸引;何况那些书信里埋藏的暗流涌动,她也很想亲眼看到。
另外,“杨琬”能被轻易他抹去,也因为从前她极少抛头露面。现在有了新的身份,她无从抗拒,那不如借机也换一种活法。即使用着陈象德的名字,她仍然作她自己,旁的人总会看见、记得她的样子。
果然他笑,“用人不疑,不会给你出卖我的机会。”
朝中或地方上的官员来拜会,还恐受到结党营私的指摘,架子摆得端正。她看着,与在纸上见过的名字一一对应。其中一些卑躬屈膝的姿态,于她已是洞若观火。心里既觉好笑,也不免有悲凉。
至于他座下的鹰犬,她也渐渐熟知数张面孔。他们口中称的,一向是“主君”。一国无二主,她阻止不了呼延彻僭位的野心。但慢慢发觉,他近来的事务,要么是太过迂回,要么原本就另有目的。
他对胡人讲情分,对汉人却更多谈利益。于是拉拢到自己一方的,是在两边原本不合群的人。钟鸣鼎食的大族,到他跟前摊开了意图,也就不讲礼义廉耻,而是由他主导着计较锱铢。
呼延彻前一阵料理孔家,对太子党而言也是拔除劲敌。但他并没有更多示好的动作了,反而方方面面与杨谢两家划清界限。又因他做事只重实效,朝中被打压已久的改革派,日渐为他权势所吸引,聚拢上来
在人前,呼延彻并不露出狎昵的姿态。她只管自己写着,间或抬眼一瞥,辨认说话的人。
慑于他的威严,来人不敢多看她。有几个轻佻大胆的,状似无意扫过,也会为她不加遮掩的面容所惊。去年呼延彻掳走的寿阳帝姬,据说也是极美的,可惜已不堪他折磨而早逝了。
渐渐京中传闻,摄政王身边多了一个善书的少女。从不见她开口,不过显然颇受他信赖。后来又知道,是陈家的遗孤,也难怪进退得体。
陈家覆灭前,叁代人出了五位进士。而先帝时的陈昭仪,也是如今这位大王从不讳言的生母,入宫之前就因工柳书而颇有佳誉。不过后来她身为宫妃,与亲叔父通奸,骇人听闻的宫闱丑事,远比闺阁中可有可无的风雅教人难忘
杨琬从小习字,裁纸磨墨都不假人手。呼延彻闲下来的时候,忍不住看她的专心动作。他写字是母亲教的,朔方没有讲究的纸墨,所以见到杨琬仔细摆弄这些,觉得尤其可爱。
刀是他给的,银光轻巧,破开层迭雪浪。砚是从她旧物中取来,杨琬不急不缓地磨着,松烟化入清水,凝作池中浑和的新墨。
这天傍晚,登门的人都离去了,他将她抱到自己桌案上。杨琬原本在检视前两日的记录,不成想这人要白日宣淫,心中根本不愿。坐在桌边抬腿踢他,乱动的脚很快被他捉住。
他半跪在地,竟是钻到了她裙裾之间。她欲往后退,呼延彻只有松开脚踝,转而扣紧了她的腰臀。
“不许弄了,天还亮着呢”,她的足跟叩在他背上,他却不知道痛一样,很快找到了位置。两手托着她的身子,舌头舔上了水淋淋的牝户。
杨琬渐渐不踢他了,呼延彻会意,舔弄得更用力。水声笼在裙裳里,在她听来却羞人地响亮。
她以为又免不了被他插入,然而这次他好像只在外面逗留。吸吮不说,还将花蕊轻咬了几下。她颤得越发厉害,而两腿又并不拢,只有贴着他的头,浅浅地磨蹭。
舌头在两瓣肉间灵活掀弄,拨过中间,刺激却远远不够。被咬上的感觉则要好得多,她却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他再那样弄一弄。欲潮起伏,迟迟到不了顶峰,杨琬简直受不住了。
门里声音不大,但作暗卫的耳力极佳。朱煞不敢进,在外头踌躇两下,终于还是扬声禀报,“穆军使昨日到了大梁,现下在厅里候着主君。”
呼延彻闻言,狠狠嘬了一口,才退了出来。快感好容易要喷涌而出了,她又突然被放下。他临走犹不忘捧着她的脸,又讨了一个吻才知足,“晚食你自己先用”。
杨琬庆幸免于下一番动作。按往常,教她丢了一次之后,他就要拿那根东西,翻来覆去入她许久了。
不过又隐隐有些好奇。这穆军使是何等人物,她从没听人提起过,却像很受呼延彻看重
他走了好一阵,她腿间仍然不自在。不光湿漉漉的,里外的痒意也总不消退。毕竟没有弄到彻底舒服就停了,她有些气他。这种不上不下的体会,很消磨人。
唇齿间因着被他吻过,还留有一丝淫水的味道。杨琬一呼一吸都难忍住羞臊,真不知他为什么这样频繁用嘴弄她。
初春难有别的好味,她爱吃的只有猪骨炖的雪梨。恰好这天厨房做了,杨琬吃了两盅,身上暖和得很,上上下下的难堪也渐渐消散。
近日阴雨不断,但天气也实实在在转暖了。她白日点卯似的到前院,夜里还不时承受他无度的索取。消耗不小,食欲也好了许多。
见呼延彻还没有回转,她也有再在这里耗上一阵的打算。耳房有一张软榻,她早有留意。今晚自己歇在这里,他若不来找,也正好躲过了。移了灯到床边,她蜷着身子翻看笔记,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再醒来,却是被他抱着往屋外走,“就弄了一小阵,你又这样乏了?”
她小声让他放自己下来,呼延彻不肯,“教我多抱一抱”。前后院也不过几十步路,她不再要求,但一时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可说。
“我要去河北西路,半月之内都不在大梁。”
杨琬正担心他又要挟自己同去,好在他接着说,“书房备了一批卷宗,你这几日慢慢看。是些旧案,待我回来,就听你讲。”
她心情好转许多。但也知道,再为他做事,自己只有更难逃脱。不如趁他放松了监视,伺机出走。
呼延彻好像料到她的心思,不轻不重地补了一句,“恰好穆亚在,也会照看你起居。”
杨琬抗议,“有了两个听壁脚的暗卫还不够,又要安排一个男人照看我么?”
他等不及要放她到床上恣意怜爱,步子不由得迈出更大。笑意也不加收敛,“穆亚是女子,比你长不了几岁的。”
那就是不用避嫌的近身监视了,她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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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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