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全坐在桌前,慢条斯理的吃着前面的面条,再到最后端起碗,把碗里的面汤都喝了个底朝天,喝完面汤时,旁边桌上的人也都相继起身起身准备离去。
见着他们准备离去,沐全抹了一下沾满汤水的嘴巴,抹玩才缓缓起身,掏出荷包里的银钱,数出了八个铜板来,后把铜板放在桌上,喊了一声“老板收钱。”
面店老板转身来到沐全的桌前,伸手把桌上的面钱收到了腰间围裙的荷包里。
等着老板收完钱后,沐全才顺着刚刚几人离开的方向走去,远远的跟在后面,直到几人进到一处院子后才停止了脚步。
几人进屋后,沐全也并未离开,而是在院子外的一处转角的地方等着院子里的人再出来。果然,不出一会,院子里又走出来四五个人,沐全想着他们便是刚进去的几人换出来吃饭的。
和跟来时一样,沐全仍是远远的跟在后面,尽量离远些,让人看不出来是在跟踪。
再出来的人并没有再到之前的面馆,而是去到了与面馆隔了一条街的一个小饭馆。
沐全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犹豫了一下还是迈进了脚步,饭馆本就不大,一共也就只有五张桌子,进到里面便一眼到头。
进到饭馆的沐全朝着四周看了一下,当然还是选了离跟着的那一行人最近的桌子坐了下来。
坐下后,沐全对着正忙着收拾碗筷的老板娘喊道:“婶子,炒一份肉丝,少要些饭。”
老板娘爽朗的应道:“小兄弟,你稍等下,前面这桌顾客的菜上了就给你炒。”
沐全回道:“他们先来当然先上他们的,婶子慢慢炒,我等着就是。”说完心里还想着,尽管慢慢来,我可不想浪费钱,多等一会,肚子也能多空些出来,一会也好把肉丝吃完。唉,早知道面馆的时候就不喝汤。
一边后悔着在面馆时不喝汤,一边又偷偷听着旁边五人说话。
“我们都来了这么久,还要等多久?”五人中的一人说道。
另一人回道:“少主他们估计是都被带进了……”
说到后面,那人的声音一下就小了下去,任沐全竖起耳朵都没有听到说的是什么。
“住在这里真是憋得慌!”
“可不是,还是咱们草原好!”
沐全听到草原两字后,心里就更加的确定了自己的猜想,继续等着他们吃完饭,见着他们离开后,沐全也才起身往楚桦的府邸走去。
回到府邸后,沐全就直接找魏六去。
魏六见着沐全回来,想着这会还早,问道:“怎这么早就回来了?可吃饭了?”
沐全回道:“多谢统领关心,已经吃了。”摸了摸肚子道:“还吃了两顿,可撑死我了。”
魏六笑道:“你小子莫非是只顾着在外面找吃的了。”
沐全道:“魏统领可别冤枉我,我这吃可都是为了咱们二皇子吃的。”
魏六见他越说越没边了,道:“我看你小子是出去玩了两天,就把府里的规矩给忘了个干净。”
沐全离魏六坐着的位子又走近了几步,道:“统领,我没忘了规矩,我说的是真的。”
说完又接着说道:“今日不是殿试的日子么,早上我出门的时候就往皇宫走去,去宫门口转悠时,听说赌坊有人下注猜今年的新科状元,我想着我出来本就是到处逛的,寻思着去赌坊走走也好,去了赌坊才知道原来今年押杨大公子中状元的人还真是多,不但押杨大公子中状元,还有很多押陈二公子中榜眼的。”说完傻笑了一下,“小的也押了二十两银子。”
魏六等着他接着往下说,道:“你不会来只是为了给我说你去赌坊下注的事吧?”
“当然不是。”沐全马上回道,接着又往下继续说道:“小的从赌坊出来也差不多到了晌午,又在街上逛了一圈后,就找了间面馆吃准备吃碗面。”
“小的进到面馆刚坐下不大一会,就又进来了几个人,本来小的也没打注意,只是他们坐的位子刚好在小的坐的桌子旁边,说的话正好小的就听见了一些。”
魏六也知道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才是他来见他的目的,“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沐全接下来把在面馆吃面听到的和一路跟踪出去,再到小饭馆点了一盘肉丝,和在小饭馆里听到的谈话内容都说了出来。
最后补了一句道:“小的看他们像是南夷人,又说是来救人的,还说了少主什么的,所以小的怀疑他们是来救巴木少主的南夷人。”
魏六根本没想过他真能出去打探到消息,原本让他出去打探消息是假,让他出去熟悉熟悉京里环境是真,等他熟悉了京里环境后,自己再把他带到身边,结果他倒是真带回来了一个大消息。
虽然他并不担心这些人能兴起什么波浪来,但是万事总得小心一些,且能抓住这些人,他家殿下又能立一功,这样一来,皇上还不得更看重殿下,也好早日下了殿下太子的身份。
“好小子,今日你这两顿饭吃的可算是立了功了。”魏六一巴掌拍在沐全的肩上,有继续说道:“走,随我去给殿下禀报此事。”
沐全应道:“是。”
就在沐全带着魏六向南夷人住的地方而去的时候,沐晨三人在紫微殿继续埋头奋笔。
景盛帝原本是高坐在大殿上方的位置,国子监祭酒和翰林院掌院学士分别于坐于景盛帝两旁。
除了大殿上方坐着有景盛帝三人外,殿内其他位置也都坐了不少的监考官员,个个面若寒霜,就连平日里给人如沐春风的莫忧也是一脸严肃的立于一旁。这阵仗,不说让人直视,就是微微抬眼去看一下,都让一众考子们心跳加速。
景盛帝坐了约有半个多时辰后便起身往众考生中走去,他的这一走动,让本就紧张的考子们就更紧张了,不过众人都是一层层筛选而来,心里即使紧张,也都能咬牙强制镇定下来。
大殿中有考生三百余人,齐齐整整排了十二列,每个座位间前后做后都间隔了一人宽的距离。
景盛帝走下来后直接走向了最边上的考生,走过去后顺着中间空出来的空道一直往下走着,直到走到最后一排,便从考生后面走向第二列,如此继续缓步走下去。期间也会停下来看着一些考生书写策问答卷。
沐晨,沐安和楚钰之间相隔甚远,沐晨靠外面,在第四列,楚钰在中间,第六列,而沐安则是靠另一侧,在第九列。
景盛帝走走停停,走至沐晨的身边时,又停了下来。
满场考子中就属他最小,不难猜出他便是认了老四为爷爷,和三公主为三姨的,还是王渊的侄子,且只有九岁的晨晨。
耳听和亲眼所见终是不一样,亲眼所见后给人的冲击力更大,就如现在,景盛帝看着眼前这个一脸稚嫩的孩子,明明这个年纪的孩子都还在向着大人撒娇或是淘气,可他却已凭着自己的努力走到了大殿之上。
再一看他所写,先不说内容,下笔有力,藏锋,一看便知这字是长期所练所写才能书写的如此行云流水。
沐晨本没有注意到景盛帝走下台阶,但旁边站了人,她还是知道了,见身旁的人一直站着不走,加之上一题已经答完。于是便偏头看了一下身旁站着的人,这一看,便看到了一身明黄色衣裳的景盛帝正看着她的卷子。
这人便是决定自己这场考试的人,也是以后自己要打工的老板。秉承着上世见人三分笑,也好留人一个好印象。于是沐晨一个明媚灿烂的笑脸便展现在了景盛帝面前。
景盛帝走在沐晨身边停下来的时候,立于一旁的莫忧感觉自己手心都冒汗了,就怕沐晨受影响,哪知他的担心完全是白担心了,正担心着就见着沐晨一脸灿烂的看向了景盛帝,这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就在莫忧想着沐晨不紧张时,忽觉自己的心仿佛漏跳了一下,接着手心的汗冒出的更多了起来,这是在殿试,你小子在做什么?好好考你的试,你笑什么笑?怎么就这么大胆呢!这不是你三姨,也不是你四爷爷!你怎就随便傻笑呢?
不过,莫忧的担心确实是白担心了,沐晨的笑后,就见着景盛帝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浅笑。
沐晨见景盛帝也笑了一下,心下暗道:这印象应该是留好了吧!笑完便又转头对着卷子写了起来。
景盛帝见着他又转头写了起来,又看了一下他所写内容后,心下一片骇然,这是他写的?可不是他写的又是谁!看着他奋笔疾书的样子,景盛帝总算是明白了王渊为何在说起他时,为何满上总是能堆满笑,以及珠儿进宫来说到他们是,让自己不能为难他们!
这样的孩子实在是太难得了!
景盛帝在沐晨身边停顿的时间最久,又站了片刻后便又接着往下走去,依然走上一截后又停下来看了看。一直走到楚钰身边的时候,景盛帝又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