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说要离家出走的小姑娘一瘸一拐地出现在他树下,神情间带着认真与诚恳,再次许愿道:“神树神树,你要是开花的话,就让我下一次离家出走成功,再也不要被抓回来了。”
到了夜里,小姑娘再次偷偷摸摸跑出来,打算把自己折好的纸鹤挂在他的树上。
只是她这次带了伤,很快就因为站不稳,而摔了下去。
他破了例,他从深处跑出来,把人给接住,又问她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她说她爹爹时常打她,所以想离家出走,她再也不要回来了。
后来,他悄悄出手,把小姑娘身上的伤都给治好了。自那之后,她每每受伤,总会来找他,给他树上挂满纸鹤,说他开花了。
从一开始,就是她想让他开花的。
树是很笨的,有一点好处就欢喜至极。
到后来,他真的以为自己是一棵会开花的树。
天机寻声问道:“你们是不是还有问题想要问我?”
“我想知道,你有没有为灵鸢测算过……谁是大祭司。”
作者有话说:
来啦来啦,感谢小天使的支持。
笔芯。
—
小长宁第一次看见苍澜神殿上的幽绿眼珠,在第 四十九章 。
第一百一十一章
天机闻言, 点头应声道:“算过。”
当苍澜神殿内部向祭司一脉传递消息,称有大祭司之时,那一日, 灵鸢像是发了疯般,在殿内摔了很多东西,嘴里一直念叨着神祇怎么能抛弃她呢?明明她才是最真挚的神侍。
当日夜里,她便跑来求他,想要让他借助灵力, 算一算那神秘莫测的大祭司是何人。
最后, 他还是心软了,出手测算那位大祭司的身份。
“在那一次测算中,我遭到了反噬。”天机道,“此前我的一头白发便是因此而一息褪生出来的。”
“而那时候, 我也没有算出大祭司的身份,只知道……他在西州。”
那日夜里, 毫无意外的,灵鸢又开始说他了。她说他修行数万年,结果还是抵不过人族短短千年的修行,连一个大祭司的身份都测算不出来。
没办法, 树都是很笨的。
他只能为她测算出二祭司与三祭司的身份,却无法为她测算大祭司的身份。
“若是你们也想知道大祭司的身份, 我现在倒是可以勉强一算,就当是你们放过灵鸢半日的回报……”
话音落下的同时,天机抬手掐诀, 组成灵决, 转瞬没入虚空深处。
须臾过后, 天机睁开眼, 又吐出一口血来,低声说道:“我还是算不出来,只得出两个契机。”
“中州,西州。”
盛长宁轻垂了下眸光,思索过后,抬手落了一道灵光于天机周身,道:“强留的半日光景,你可以带她去任何想去的地方,不受束缚。”
那一道灵光笼罩于天机身上,犹如新生般,将天机摇摇欲坠的生命线给强行拉了濒死边缘。
天机应了声:“谢谢你们。”
他旋即撕裂虚空,朝灵鸢追了过去。
盛长宁留在天机殿中,缓步而行,找到了灵鸢身为四祭司的献祭祭台,抬手拂袖,将其彻底毁去。
灵力席卷而出的瞬间,她面色一白,忍不住轻咳了一声。
盛长宁出声唤道:“师兄,你过来。”
齐眠玉刚一走近,便被她伸手拉住,转瞬撕裂虚空,横渡而去。
再一掠身时,盛长宁已经带着人回到了中州剑宗,身处春醒峰结界之内。
灵鸢的确有一点说对了。
她有伤在,不是她没有耐心与之对弈,而是她的时间等不及了。
齐眠玉当即便察觉出了不对劲,轻声道:“你的伤……”
“不要担心,这是祁燃所说的神魂虚弱期。”盛长宁低低出声,继续说,“还有在我沉睡之际,不要进我的识海世界,可能……”
……可能会失控的。
盛长宁话音未完,便因为识海世界的震荡,而彻底晕了过去。
……
东州。
天机城。
天机撕裂虚空追过去时,灵鸢已经跌跌撞撞地下了山,踏入溢散着血腥气息的天机城中。
灵鸢跑入那片广场,发现那棵已然倒塌的树,在其树干前冷漠地踹了两脚。
而后,她又后知后觉地意识自己的修为已经不在了,而她的痛觉也无法再倾注于这棵树上了,不由得低声痛呼一声。
天机瞧见灵鸢踹他树身的动作,下意识一怔,沉默了许久。
很久很久以前,有人在他树身上用小刀刻字,她都会大声呵斥,凶巴巴地让那些小孩儿离开的。
可现在,是她在踹他的树身。
好半晌后,天机才出声唤道:“灵鸢。”
灵鸢蓦然回神,慌慌张张地看过来,急忙道:“你不准过来!”
“我叫你不准过来!”
天机顿住脚步,停在了原处。
灵鸢慢慢蹲下身去,在一干祈愿牌中找寻着什么。许久之后,她蓦然拾起一块祈愿牌,匆忙跑开。
天机路过广场时,思忖瞬息,抬手落下一抹灵力,点了一把火,从树身的树根丢了进去。
很快,天机追上人,出声道:“灵鸢,你要去哪里?”
他将灵鸢拉回来,轻声说:“你想去哪里,我可以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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