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面带激愤神色的修士们也索性不再多言,径直掀去了自己的伪装,朝盛长宁袭来!
于是,寒光一掠,将众人顿时收割殆尽。
无论是再近的距离,盛长宁周身却依旧不染半分血污。
就这样沿着长街而行,从天机城去往天机殿的路上,齐眠玉手中长剑沾染了浓厚沉郁的血污。
长剑轻轻垂地,缓慢滴落下一滴又一滴的血。
到天机殿山脚处时,天机殿上下一众修士,皆是显露出丝毫不加掩饰的邪魔气息。
浩瀚明亮的天机殿,俨然已经沦为了人间炼狱。昨日祈愿节上的美好与祥和,仿若如同一个极为梦幻的假象般。
或者说,当祈愿节开始之后,天机城已然与外界隔绝!
正如祁燃所言,北州星宿阁尚且只是半数沦陷而已,东州天机殿沦陷,远比星宿阁要早很多年……甚至是上千年之久。
盛长宁看向天机殿大长老,出声道:“大长老,数日之前,我们才见过,那时候你看起来还是很正常的。”
天机殿大长老闻言,神色愤懑。冷哼道:“你是说我现在看起来不太正常?”
盛长宁无辜应声:“你看起来不正常极了。”
“大长老,我不过是想去一趟天机主殿而已,为什么要阻我?”
天机殿大长老平静问道:“你想见谁?”
“我想见天机老人,意欲请他测算一段因果。”
天机殿大长老道:“昨日夜里,自中州道宫传出消息,有人称我天机殿上下与邪魔为伍,五州俱震,你们二人没有收到灵讯吗?”
“没有。”盛长宁道。
“这倒是了,天机城昨日夜里启用屏障结界,隔绝了外界一切灵讯。里面传不出去灵讯,外面也传不进来灵讯。”
“仙玉门之祸。”
盛长宁肯定出声:“还有……星宿阁大劫。”
“所以,大长老准备让天机殿成为下一个星宿阁?”
“胡说八道。”
他天机殿怎会是下一个星宿阁?
天机殿大长老冷冷道,“昨日你们二人进了天机城,就意味再也走不出去了。”
盛长宁问道:“天机殿是什么时候与邪魔为伍的?”
“呸!”
似乎是预想到今日盛长宁与齐眠玉两人绝对不可能走出天机城,天机殿大长老终于撕破了伪装,呵斥道:“什么邪魔?那是神祇赐予我等的无上力量。”
“什么神祇?”盛长宁像是真的不知道一般,应声询问道,“是邪神吗?”
“吾神真名为苍澜。”
盛长宁应了一声,出声说:“所以,苍澜神殿,与你们天机殿一般无二。”
天机殿大长老再“呸”一声,冷声道:“那大祭司以下犯上,混淆神意,意欲独掌神祇权柄,异位换主,我天机殿岂能如他所愿?”
“你是祭司一脉的四祭司。”
盛长宁一边说着,一边心说真是一个祭司拿着一个剧本啊。
二祭司温卿言,单打独斗,谋划多年,仍旧未成大事。
三祭司一位双人,双子之争,上演自我感动似的“兄弟情深”。
四祭司手握拨乱反正剧本,意欲“清君侧”,是吧?
天机殿大长老道:“无论如何,你们二人今日是走不出天机殿的。”
盛长宁又问了一遍:“你是祭司一脉的四祭司吗?”
天机殿大长老闻言,神情冷漠下来,蓦然出手,自虚空探来,转瞬便来到了盛长宁身侧。
也就是在这一刻,一树枝叶席卷而至,数片凌厉翠叶齐出,逼退天机殿大长老!
是天机城中那棵神树出手。
天机殿大长老神色微变,收手之余,又被旁侧齐眠玉斩来的一剑所伤,鲜血溅洒于虚空之中。
“咻!”
虚空力量席卷,数十片苍翠叶片划破虚空而至,掷出即成盈盈灵光,将盛长宁与齐眠玉两人很快带离了此地。
周遭环境变幻过后,两人则是置身于明亮主殿之中。
盛长宁转眸看向齐眠玉手中长剑,轻声喊道:“师兄。”
齐眠玉闻言,紧抿着唇,轻应了一声,周身散发的冷意随之而消散。
盛长宁抬手拿过齐眠玉手中长剑,还是悄悄用了一道灵力,将长剑剑身上的血污清理干净。
旋即,她略一垂眸,又取了一方雪帕,仔细擦拭着手中长剑。
“现在好了,师兄。”
盛长宁递回长剑,开口道,“我将其擦拭干净了,现在还是很漂亮的。”
齐眠玉紧抿的唇角略微放松下来,
他垂眸看去,应了一声“嗯”,冷淡的眉心似冰雪渐消,透出点儿开心之意。
两人说话间,自殿中走来一人。
盛长宁眸光轻移,打量着来人。
此人修为不过元婴,容貌秀美,一瀑青丝被一根带有一片苍翠枝叶的木簪挽起。
来人着一袭青绿长裙,衣摆间有花纹相绣,以作压边之用。她拱手行礼,又出声道:“两位道友,此地不受结界影响,可随意传送灵讯。”
“此殿受神树庇佑,一日之内,不会被外界所攻破,两位道友可放心。”
“哦对了,我叫灵鸢,是天机殿的一名弟子。”
“灵鸢道友。”盛长宁应了声道。
灵鸢说:“我师尊在里殿等着两位道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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