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看着妹妹的目光总有种不易察觉的柔和,项炎则无论何时都是威严而不近人情的,沉默的时候尤其让人感觉到那股肃穆的压迫感。
但是这个项家最权威的黑道教父,在小儿子面前却完全是另一个样子。
叶小楼现在不经常缠着他了,却经常被他父亲反过来缠着,像是过来帮爸爸捶捶背啊倒杯茶啊之类的各种理由,甚至某天大清早上竟然还说自己起不来了,非让他拉着他起来,额杨小楼本来还闭着眼睛哼哼着不乐意,过了一会就面无表情的坐起来,项炎盯着他不说话,叶小楼最终还是一脸无奈的抓着他的胳膊,把他从床上拽了起来。
“楼少?”
“没事。”叶小楼揉了揉眼睛,说:“我只是在想,是不是应该考虑搬到后院里去住。”
沈凌顿时倒抽了口气,心想这话幸好没让项总听见,众所周知小公子一直是跟父亲住在一起,按说小公子这个年龄早该和太子爷一样和父亲分开住了,但项总对小儿子百般宠爱,连晚上都是睡在一起,从来也没人敢多说什么――但凡真有说三道四的,早就从项家消失了。
项炎对小儿子的疼爱大家都看在眼里,早年也有提议给小公子找个女人照顾着的,到了后来大家也都心照不宣了,对于这个在项家地位等同于太子爷,却都没有冠上‘项’姓的小公子,这些人都是能巴结就巴结,巴结不到就当暗地里供着了,更何况项总就是把他当女儿似的养一辈子,这些人还能说什么不成?
沈凌还是忍不住战战兢兢的问:“那您考虑的怎么样?”
叶小楼抬起头,望着万里晴空的天空,意味深长的说:“这不是我能考虑的事啊,阿凌。”
沈凌默默的点头附和。
项炎和项少辰不在家,叶小楼难得耳边清净,浑身懒洋洋的,动也不想动,于是就带着木法沙抱着牛奶在花园里晒太阳,他就这么倚在白狮子身上,一手漫不经心的摸着牛奶毛茸茸的小脑袋,随口跟沈凌聊着天。
他上身穿了件宽松的羊毛衫,脚上没有穿鞋,裤脚挽了起来,露出一小截光洁白皙的小腿和双脚,长发也是随意披散在身上,他和木法沙和牛奶在一起的画面,简直就像三只懒洋洋的猫科动物。
叶小楼晒着太阳,没过一会就昏昏欲睡,木法沙闭着眼睛趴在草地上,似乎已经睡着了,连牛奶的小脑袋都一点一点的,最后直接歪在木法沙的腿边了。
沈凌温柔道:“楼少,您去躺椅上躺一会吧?”
叶小楼摇了摇头,说:“不想动。”
“……那我背您过去?”
叶小楼眯着眼睛看她一眼,慢悠悠道:“阿凌,你虽然在照顾我,不过太惯着我了也不行,要不然你以后嫁人了,我偶读不习惯了,到时候我上哪儿再找你这样的好姑娘啊。”
沈凌想说就算我嫁人了也可以跟在您身边啊,再说我现在别说嫁人了,连个亲近的男人都没有,不过叶小楼这话还真着实让她感动了一下。
叶小楼又不知想到了什么,咦了一声,说:“要不然我跟父亲说一声,让他把叶大哥配给你吧。”
沈凌:“……”
“叶大哥人不错啊,还很细心。”
“……”
叶小楼兴致勃勃:“他长得也好,身材也不错,我记得公司里有好多姑娘都喜欢他,阿凌你要是愿意,我就再帮你看看,不过看叶大哥那样子,身体各方面应该也没有什么毛病,上次我在健身房里遇见他,他的肌肉是那一群保镖里最好的,你要是想看我下次照张照片给你。”
“……”
――楼上您真的是太闲了。
沈凌嘴角微微抽搐。
叶小楼哈哈大笑,“我逗你呢,看你这表情,好像我逼着你嫁人似的,要是让叶大哥看见你这么嫌弃……”
叶小楼说到这里,突然脸色一变,“阿凌!”
沈凌被他这一惊一乍也吓了一跳,“怎么了,楼少?”
叶小楼神色凝重下来,他把牛奶放在木法沙身上坐起身,往四周环顾了一下,片刻后说:“你有没有闻到血腥味?”
沈凌知道他没有开玩笑,摇了摇头说:“我没有闻到。”
叶小楼拍了拍木法沙的脑袋,木法沙已经清醒了,缓缓的站起身来,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
“父亲没在家,去大哥那儿看看。”
叶小楼对这种气味十分敏感,他的神经刹那间就紧绷起来,一路从花园里走到项少辰住的楼房里,守在门口的保镖一看见他就愣了一下,“楼少?您来找大少爷?”
“是,他在楼少?”
平日里叶小楼过来找项少辰,这些吓人都是恭恭敬敬的把人请进去,连问一声都不需要,不过今天有点反常,似乎有什么不好说出口。
叶小楼脸色一沉,“让开。”
保镖们不敢拦他,叶小楼径直走了进去,木法沙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边,走在地板上一点声音都没有,看起来像个威严的王者。
越往里走这股血腥味越明显,叶小楼径直走到三楼,突然听到一个房间里传来砰的一声枪响,叶小楼几步冲了过去,一脚把门踹开。
房间里的三个保镖反应迅速,立刻掏枪站在项少辰前面,项少辰刚放下拿着枪的手,看到叶小楼一脸讶异:“小楼?”
地面上躺着一个人,额头上被开了一枪,之前似乎也受过刑,地上流了一滩的血,虽然已经没有生命迹象了,但眼睛还睁着,看上去极为可怕。
叶小楼看了一眼,突然厉声喝道:“阿凌!把木法沙带走,快!”
木法沙再怎么说也是个危险的大型猫科动物,这种场面说不定会刺激到它,木法沙微微低着头,似乎不想离开叶小楼,被他呵斥了一声才跟着沈凌走了。
项少辰身边的两个保镖飞快的把尸体拖了出去。
叶小楼皱着眉,绕过地上的血走了过去。
项少辰把配枪放到抽屉里,脸色缓和了些,“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叶小楼挑了挑眉,“我找大哥还用提前通报?”
“我不是这个意思。”项少辰说完脸色一变,几步走过来扶住叶小楼的肩膀,“没事吧?”
叶小楼脸色苍白,但神色却很沉稳,他摆了摆手,半晌才说:“我去一下洗手间。”
叶小楼走到卫生间,没来得及关门就趴在盥洗台吐了。
项少辰站在一边拍着他的背,递给他一杯清水漱口。
“怎么样?好些吗?”
叶小楼点点头,把手放在水龙头下面冲水,项少辰看了他一会,淡淡道:“刚才那个人不知怎么知道了姑姑的事,差点走漏了风声,我不能留着他。”
“我明白。”叶小楼沉声说,“我不知道你在处理事情,要不然不会闯进来。”
项少辰摸了摸他的头,笑道:“没关系,你好歹也是父亲的儿子,这事看见了也就看见了,别当回事就好,走吧,哥带你出去走走。”
项炎一直很爱护小儿子,家族里这些阴暗的一面从来不让他接触一点,项少辰也一样,如果不是今天情况特殊,他不会趁叶小楼在家的时候就则会么草草处理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你不是在睡觉吗
叶小楼虽然娇贵,却也不是经不住事的孩子,有些事情他看不见也就算了,但他毕竟是项炎的儿子,这个家族尊贵的小公子,他可以不接触家族生意,可以不去接触任何集团里的事物,但若是真看见了,也不能像个经不住事儿的孩子一样大呼小叫。
项少辰一向以为他这个弟弟懵懂脆弱,像个娇贵的小动物一样容易受惊,是个需要人保护的孩子,但后来他才慢慢发现,其实他真正遇到事儿的时候其实非常沉稳,甚至可以说是处变不惊。
在这一点上,项少辰自己在他这个年龄的时候都比不上他。
但项少辰和项炎一样,从来不指望这个孩子能跟他们一样,他们两个人分别是这个家族的掌权者和继承人,这个位子现在由项炎坐着,以后则是项少辰,而叶小楼只要无忧无虑的长大,别的事情一点都不需要惊扰到他。
项柔还在世的消息是绝对的秘密,就算是项少辰最亲近的心腹知道的人也只有那么几个,这件事情绝对不能传出去,否则后果绝对比想象中的要严重很多。
项少辰已经知道了他姑姑的下落,但是真找到了人,却突然不敢去见她了。
他说出来的时候,叶小楼还笑他,但是叶小楼心里也很明白,项少辰其实心里是不免有些迷茫的,在他的心里,项柔一直是个母亲一样的存在,是他从小到大最亲近的女性,可是这个从小把他养大,最疼他的女人却突然‘假死’,而且将近三年音讯全无,即使到了家门口了也没来见他一面,甚至连个电话都没给他打过。
她到底是有什么顾虑,还是身不由己?
这个问题项少辰还没来得及搞清楚,跟着项柔身边的v却快要急疯了。
v从早上起来就找不到她了,项柔的身体一向不好,今年才慢慢恢复过来,她的身边从来缺不了人照顾,更何况她自己一个人连保镖都没带,会去哪儿呢?
项柔现在就在一家教堂里。
她肚子一人坐在椅子上,看着缓缓朝这边走过来的男人。
这个男人曾是香港媒体和杂志争相报道的对象,他年纪轻轻,外表温文尔雅,是香港著名财团的少东家,又是项家大小姐的婚约对象,当年很多媒体杂志都称这两位为金童玉女,羡煞旁人。
也正因为如此,梁浩文经常遭到很多人莫名其妙的恐吓和威胁,那段时间出门都要带着保镖――这些人大都是项大小姐的追求者和爱慕者,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认为他配不上项大小姐,而且就连家世背景也远远不能和项家相比。
项柔在很多人眼里,都是一个近乎完美的女人,更何况她还是项家那位黑道教父的妹妹,本身又不像很多世家名媛那样骄纵傲慢,但凡是接触她的人,很少有人对她讨厌的起来,真正排斥她的,大多都是心理方面比较极端的了。
当年项大小姐的死,以及她跟梁浩文的婚约一直是个谜,这么多年之后,他们两个再次重逢在本该是他们当初结婚的教堂里。
项柔本来是微笑着,但她不知看到了什么眼神里显出微微的错愕,“浩文,你……”
叶小楼自那天在项少辰房里看到那一幕就有些心神不宁,这倒不是他受到了什么惊吓,只是那个画面似乎刺激到了他某些记忆,叶小楼当天晚上就做了个噩梦,醒来时大汗淋漓的被项炎抱在怀里,他喘息了一会才发现,他刚才在睡梦中竟然死死抓着项炎的胳膊,用力大的在他父亲的手臂上抓出了血痕。
叶小楼神色仓皇的跟他道歉,项炎当然不会怪他,叶小楼刚才做噩梦的样子是他从没见过的,他嘴里喃喃说出的话简直像一把刀子一样刺在了他的心脏上――哪怕是当初刚把他带回项家的时候,项炎都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就像是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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