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辰显然不那么认为。
叶小楼来到项家的时候,正巧是项柔刚出事没几天,这说不上是什么巧合,但是项少辰却不得不承认,如果没有这个孩子出现,他当时的日子恐怕会更加惨不忍睹,像是半夜里喝酒撞到人被父亲大骂一顿什么的,简直是再小不过的事情了,更何况他还撞出了这么一个宝贝出来。
你能说这是命运的安排吗?
项少辰当然不信这个,不过叶小楼的出现确实给他带来了极大的慰藉,虽然他当时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弟弟并不喜欢,那么对于这种日子来说,项少辰不能亲自回来,那就只能选择把这件事情托付给这个最亲的弟弟了。
“替我去和姑姑说说话吧,小楼。”
叶小楼本来还有些迟疑,听到这句话之后立刻就答应了。
项炎对这件事情没什么异议,叶小楼一说,他就一口答应了。
项炎现在完全是个二十四孝父亲中的楷模,说出去都没人相信,集团里那些高层们人人都知道项总宠儿子,但完全想不到他对小儿子这么骄纵,简直是含在嘴里都怕化了,要不是叶小楼本人不太喜欢经常去公司顶层晃悠,项炎这几天说不定去公司都得把他揉成一团带在身上,像是每隔几个小时(偶尔几分钟)就发一个短信什么的,大家也都心照不宣了。
有的不是在香港的公司这边供职的,来香港之后也没见过这股传说中的项家小公子,于是纷纷对这种情形感到非常的讶异,私底下开口问过项总最近是不是身边多了哪个美人了,怎么都没听说过?一般这个时候被问的人都是意味深长确实是个美人没错,不过那位可不是随便能讨论的,连项总都要看这位小祖宗的脸色,他们这些看项总脸色的,可是一点歪心思都不敢想。
其实也是叶小楼之前发了一通火,让项炎也是受了不少‘苦’,天天看着心爱的小东西在眼前晃悠不能碰一下,简直是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
所以在小儿子的事情上,项炎是一点差错都不想犯了,他倒不是怕这小祖宗发脾气,就怕他在心里闷着不发,就前几天那次闹别扭还是哄了那么多天才哄回来,要是闷出个好歹来那还了得?
叶小楼闹别扭闹的也挺有意思,他刚开始就是什么都不说,等你回过味来的时候,人都不知道又躲到哪个清静的地方去了,项炎最看不得的就是小儿子坐在自己院子里一句话不说,跟看透了世俗似的,看得人揪心。
到了那一天,项炎亲自安排,把小儿子送上了车。
“但是爸爸……”叶小楼从车窗里露出头来,拉着项炎的胳膊不撒手,“您真的不能跟我一起去吗?难道爸爸不想去看看姑姑,和姑姑说说话吗?”
叶小楼倒不是胆子小,而是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一个已经去世了的,未曾谋面过的姑姑,他虽然答应过项少辰,但是完全没有想过要自己一个人去。
“爸爸之前已经去看过她了,今天就不去了。”
项炎看着自己小儿子拽着他不撒手,一副特别舍不得父亲的样子,心里的滋味简直难以言表,虽然知道他是不想一个人去那个地方,但是项炎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他这种强烈的依赖和带着一丝乞求的眼神了,如果不是旁边这么多人看着,恐怕他都忍不住直接把小儿子从车上抗出来,哪儿都不让他去了。
“乖,没什么好怕的。”项炎低着头哄他,眼神温和的简直能让那些没见过他这样子的人毛骨悚然,当然身边的这些人已经都习惯了,对这个样子的项总完全不感到奇怪要是他突然发起怒来呵斥小儿子那才真的是让人吃惊的事,“要是害怕的话就给爸爸打电话,爸爸去接你,晚上回来再带你去吃好的,好不好?”
叶小楼想说自己并不害怕只是不想一个人去,也不是害怕自己坐车,但是他知道项炎必定也有他的考虑,况且他都答应项少辰了,怎么说也得替他去跟姑姑说一会儿话,于是只能松开了手,但是他缩进车里面之前,被项炎托住后脑勺。
项炎在他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这个画面很多人看的都有些发愣。
虽然这些人是知道项总疼惜小公子的,但是这样温柔和亲昵,简直不符合他平日里冷酷又肃穆的形象。
叶小楼显然也没想到他父亲会突然做出这么一个举动来,等到被摸了摸头送回车里的时候还有点不在状态。
等到了地方叶小楼才发现,其实他不是一个人来的。
更确切的说,之前已经有人在他之前到了,只是在这里停留了很长时间没有走。
这个人是项荣。
叶小楼才恍然的明白过来,怪不得这几天他觉得项荣好像有哪里不对劲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总是叶小楼看着他那张精致冷漠的脸,总觉得他似乎跟以前有点不一样。
原来就是因为项柔的忌日要到了吗?
这么说来倒是很好解释了,项荣因为项柔的忌日快到了,所以这几天有点心神不宁也是很正常的。
叶小楼很能理解这种感觉他的母亲死的那天始终是叶小楼无法忘记的噩梦,每年临近那一天的时候,叶小楼表现的可比项荣要强烈很多,之前的两年甚至到了如果没有人用激烈点的方式把他唤醒,他都很可能再也醒不过来的程度。
据说项荣在接到亲妹妹的死讯后一直无动于衷,甚至到了第二年才回到了香港,似乎对这个妹妹丝毫没放在心上一样,叶小楼从他回来之后,就感觉其实这件事情也许并不像传言中的那样。
阿忠就站在车前,看到叶小楼走过来恭敬的欠了欠身。
“大伯什么时候来的?”
阿忠回答了时间,叶小楼丝毫不意外,甚至也许之前项荣偶尔的几次出门,很有可能其实是到这里来了也说不定。
天空从刚才就飘起了细雨,叶小楼抱着鲜花,从保镖那里要了伞,自己往里面走。
地面上的花丛被雨打湿,一股植物的芳香味道,从这里似乎还能看到远处的高大教堂,但是叶小楼的视线却有些模糊,他的耳边似乎听到了一阵若有似无的音乐声,细雨将这里的一切都笼罩出一种沉重而朦胧的美感。
据说项老爷子的坟墓也在这个地方,这个老人一生中最疼爱的就是项柔这个女儿,恐怕他也想不到,他这三个孩子里,最早去陪他的偏偏是他最宠爱的小女儿。
第一百四十四章这是多大一件事
项老爷子再去世之前,虽说把项家的家业交到了二儿子的手里,而对于这个偏爱的女儿,他留下来的则是另外一些很有价值的东西。
据说项大小姐身边那几个保镖,也都是项老爷子生前派到她身边的。
这么说来,唯独对项荣这个大儿子,项老爷子似乎到死都不太喜欢他。
叶小楼对上一辈的事情没什么好奇,只是偶尔听项少辰说起小时候的事情,总觉得从外人哪里听到的对项家大公子的评价似乎也不全然是正确的。
叶小楼打着伞往前走,果然看到项荣就一动不动的站在墓碑的前面,像是一个冰冷的雕像。
他的面前放着两束鲜花――刚才的音乐声竟然不是错觉,因为地面的石板上就放着一个木制的音乐盒,看上去有些古老,但模样精致,清脆玲珑的音乐声似乎正一下下的从里面敲击出来一样,叶小楼失神对的看了一会,有些犹豫要不要现在过去。
但是他感觉他现在要是不走过去,这个男人会站在这里整整一天也说不定。
“大伯”叶小楼走过去,把伞抬高了一点,试图给他遮挡一下雨,项荣简直像个被黑暗裹着的鬼魅一样,标志性的黑色将他衬托的优雅而高贵,然而却也有种不近人情的感觉。“您的衣服都淋湿了……不冷吗?”
项荣的身体似乎有些僵硬――事实上换成是谁这个动作站了这么久,身体都不可避免的有些僵硬,他半晌后才微微回过头。
“你来了。”
叶小楼轻轻应了一声。
项荣的脸色有些苍白,他长长的睫毛像是被雨打湿了一样带着微微的水汽,眼神几乎让人有种冰冷刺骨的感觉,甚至在看到叶小楼的时候,他的眼睛里也没有闪过哪怕是一丝一毫的感情。
叶小楼想从他的眼睛里找出类似哀伤或者寂寞的东西,但是很显然他失败了。
叶小楼把花放在之前的那束旁边,他有些迟疑要不要先喊一声姑姑,之前项少辰不是也说过要他代替哥哥给姑姑说说话吗?
他正思考着,就听见项荣冷淡的声音说:
“她不在这里。”
叶小楼愣了一下,“大伯?”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叶小楼完全不明白,项荣嘴里的‘她’指的是谁,不在这里又是什么意思?
“你觉得,她就在这下面吗?”项荣没有看叶小楼,叶小楼甚至觉得他什么都没有看,就是这种眼神才让叶小楼顿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你是说姑姑吗?大伯。”叶小楼说:“姑姑不在这下面?那她埋葬在什么地方?”
叶小楼从来没觉得这个大伯这么奇怪过,他就算是平时再怎么让人看不透,也不会说出这种离谱的话来啊!叶小楼甚至有点后悔,他为什么不再坚持一下让项炎陪他一起来呢?
项荣似乎知道叶小楼在想什么,他的嘴唇先出一抹略带嘲讽的笑意,然后他用低沉的声音,一字一句的说:“我的妹妹,不会这么轻易地就死在杀手手里。”
叶小楼一动不动,那个音乐盒里的音乐还在不间断的响着,然而每一个传到他耳朵里的音符都仿佛突然变得再乱而刺激,他感觉自己的神经都缓缓地绷紧了。
这种感觉只有在他面对强烈的危险的时候,他敏锐的神经不断的发出崩裂的警告,然而面对眼前这个男人,他其实一时一刻都没有放松过――从很久以前他就知道,无论他怎么努力,在和项荣有着同一张脸的那个人面前,他不过也只是一个弱小的连自己也保护不了的孩子而已。
但是眼前这个人是项荣,为什么他依旧紧张的像是下一秒就会被杀掉一样?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叶小楼半晌才硬生生把话说了出来,“你是说,姑姑她并没有死吗?”
从一开始他被项炎带回项家的时候就知道项大小姐出事的事情,那段时间项家上上下下,每个人的沉重他都看在眼里,包括和他最亲近的项炎和叶安――那时候项少辰还不喜欢和这个弟弟在一起,项炎在叶小楼的眼里也是一个冷酷而肃穆的家主,他没有见过项柔,也很少听别人说起过她。
但是那个时候她的死对整个项家造成的影响显然是巨大的,叶小楼简直不敢想象,如果项荣这句话不是当着他说――哪怕是项家任何一个人听在耳朵里无异于都是一个重量级的炸弹,他的哥哥当场失控都有可能。
“等等,大伯!”叶小楼在项荣转身走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去追他。
――天知道他要是独自一人藏着这个秘密很可能会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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