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姐你好。”张教练伸出手。
徐典高傲地抱着双臂,并没有伸出手去,“我想知道杜凌枫是怎么受伤的,你们在这次事故中都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张教练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怏怏地收回右手。
徐典自然也没打算等他的回答,扭头走进病房。病房里,杜凌枫半躺在床上,左臂已经缠上了绷带,手背上还挂着点滴。她怔了怔,立即换了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凌枫……你怎样了?”
杜凌枫抬头,看了看徐典,并没有什么表情。
张教练赶紧也进了病房,沈清源也紧跟其后。唐心拍了拍胸口,忽然有了一种如临大敌的感觉。
两个极品,难对付啊!
“凌枫,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这让我怎么跟老爷子交代啊。”徐典低头擦眼泪。
唐心不得不佩服徐典,这柔情似水的语调,挠得她的心都有些发痒。
不料,杜凌枫一把塞给徐典一只枕头,“别哭哭啼啼的,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死了。”
徐典一愣,面子上明显挂不住了,只得说:“我这是急的。在家里接到医院来的电话,我当时不知道你伤势如何,整个人都要疯了。”
杜凌枫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医院给你打的电话?你知不知道医院为什么会给你打电话?”
徐典笑得尴尬,“难道不是你让护士打的吗?”
“哎,都是误会啊。”杜凌枫摸出手机,玩世不恭地拨拉着屏幕,“小典,其实吧,你在我通讯录的名字是‘徐老妈’。这不,护士误会了,把电话打到你那里了。”
“徐……徐老妈?”徐典迟疑地问。
杜凌枫哈哈一笑,“你看,你平时罗里吧唆的,比我亲妈的话还多,这个名字很适合你吧?”
那一瞬间,徐典脸上的表情很精彩。
唐心一个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徐典猛然回头,怒气冲冲地瞪了她一眼。这一看不打紧,她看到张教练的脸上居然也憋着笑。
“有什么好笑的?”徐典气急败坏。
张教练赶紧咳嗽两声,想要把嘴角的笑容忍下去,结果适得其反,他也笑出了声。
徐典尴尬得无地自容,只得求助地对杜凌枫说:“凌枫,你一定是开玩笑对不对……”
“不对。”杜凌枫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说,“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还不知道我是赶你吗?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就直说了,我受伤了,心情很差,所以不想看到你。”
徐典颤巍巍地站起来,“凌枫,你,你……”
她今天可谓颜面扫地,一点渣都不剩了。唐心忽然有些后悔,自己不该跟着来医院。以徐典的心胸,目睹了她被怼的惨状,她以后还不对自己记恨在心?
还没等唐心想出什么对策,徐典已经捂着脸哭着跑了出去。杜凌枫长舒一口气,“感觉空气清新了许多。”
“杜先生,我替陈海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他,给他一次机会。你有什么要求,尽管向我提。”张教练向杜凌枫深深鞠了一躬。
唐心看着张教练鬓角的白发,有些心酸。在张教练的心里,陈海俨然不是学生,而是亲如骨肉了。
沈清源也说:“杜凌枫,陈海还是个孩子,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呵呵,孩子。”杜凌枫打断了沈清源的话,眼风桀骜地扫了他一眼,“你们不是问我有什么要求吗?我的要求很简单,不要一分钱赔偿,我只要你们登报道歉,开除陈海。”
张教练大惊,“杜先生,你何必非要陈海赔上一辈子的前途呢?你再考虑考虑,好吗?”
“可以,那让陈海禁赛十年吧。”
禁赛十年,跟废掉陈海的右手没什么区别。沈清源攥住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似乎在忍耐着自己的情绪。
唐心终于忍不住了,“杜凌枫,你别欺人太甚!对,陈海无视枪械管理规定是有错!那你呢?你深更半夜混进冬训基地干什么,你就没有一丝一毫的责任了吗?”
杜凌枫面上渐渐浮出笑容,“唐心,要是你肯求我,我倒是可以考虑不追究陈海的责任。”
唐心心头一喜,刚要说什么,沈清源却一伸胳膊,拦住了她。她顿时心头狂跳,怔怔地扭头看着沈清源。只见他面上依旧无波无澜,眼中情绪却十分复杂。
他问:“你忘了他是什么人了吗?”
一个极品。极品所提出的任何要求,目的都是为了羞辱。
“不愿意求我是吧?那就算了。我已经说出了我的要求,想休息了。”杜凌枫懒洋洋地躺下。
三个人退出病房,顿觉一筹莫展的无力感。张教练有些发愁,“这个杜凌枫油盐不进,要怎么说服他呢?”
“张教练,你回去吧,冬训那边还需要你。”沈清源说。
张教练摇头,“开什么玩笑,陈海是重点苗子,你是重点中的重点!给我回去,明天照常训练!”
“事到如今,我也明说了吧。”沈清源的语气里充满了寥落,“杜凌枫是冲我来的,也只有我能说服他。”
唐心顿时想起了小辞,那个永远留在杜凌枫心里的女孩子。她有着最温暖的笑容,可是这样的笑容却只能开在冰冷的石碑上。小辞死了,遗愿是那块被沈清源摘走的金牌。从此,杜凌枫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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