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庾氏经营北方（二）
    当时朝议的结果就如同蔡谟所言，庾亮于是没有移镇成功。石虎在这时让樊安统帅五位将领、步骑七万侵略荆州、扬州的北境。他手下的将领张貉攻陷了邾城，顺势前去侵略江夏、义阳之地，毛宝、樊峻及义阳太守郑进等死战不敌皆战死沙场。樊安等人进发包围了石城，竟陵太守李阳据城而战最后打败了他们。樊安见自己久攻不下加之刚刚才打了败仗就撤兵转而侵略汉东。他们携带当地的七千余户人家，迁移他们到幽州、冀州。庾亮得知樊安在东晋境内大肆劫掠一番后还把当地的百姓带走了，他因此气到生病，于第二年卒。
    观樊安此次侵略东晋，虽然东晋有所损失但还是保留了元气。庾亮想要恢复北方，本来就没有想要马上就取得成绩的想法，他何以因此生病，更何至于去世？史书上关于庾氏的记载多是些诬蔑的言辞，上面关于他这样的说辞就不足为信了。
    庾亮死后，以庾翼接替了荆州刺史之职，都督江州、荆州、司隶、雍州、益州、梁州六州，镇守武昌。当时郗鉴也是病重，于是他上疏请求辞去自己的职位。言道“我部下的兵士来源很杂乱，大多是北方人。有的是被逼迫而迁徙过来的，有的是最近才归附的。百姓们怀念故土，皆有回到故土的想法。我对他们宣扬朝廷的恩惠，对他们恩威并施，分给他们田地和住宅，这样才让他们躁动的心稍微平静下来。他们现在听闻我病情加重，就十分担心他们日后的处境。如果要北渡，必然会唤醒他们那颗侵略的心。太常蔡谟，平时素来忠贞正直，众望所归，我认为他可以担任徐州刺史一职。我死去的兄长郗息的晋陵内史迈，他关爱养士，是流亡南方的流民们的依靠，他有是我们郗氏的子弟，我认为他可以担任兖州刺史一职。”奏疏上去后，朝廷让蔡谟担任郗鉴的军司。郗鉴死后，以蔡谟为徐州刺史。从郗鉴所上的疏来看，当时长江下游建康附近的兵力十分羸弱，让蔡谟这样人担任如此重要的职位，庸人如何成大事。
    当时左卫将军陈光上疏请求讨伐胡人。朝廷下诏让他攻打寿阳。蔡谟上疏道“寿阳城虽小但是很坚固，从寿阳到琅琊，城池之间互相连着，最远的城池之间也只隔着百余里，只要一座城池被攻打了，附近其他的城池就必然会前来救援。且朝廷军队在前去寿阳的路上需要近五十余日，大军还没有到，他们就已经知道了消息，贼军的邮驿一日千里，河北的铁骑足以赶来救援。不如在江边停靠战船，引兵建造城池以应对强大的敌人，这样退路还是有的。“由此可见这只是他怯懦只想固守罢了。
    庾翼军政治理的都十分严明，经略深远。数年之间，朝廷和民间的积蓄也充实起来了，大家在这段时间过得都比较舒心。自黄河以南，当地的百姓都前来归附。建元元年（343）七月，石虎的汝南太守戴开率领数千人请求投降庾翼。庾翼也遣使到辽东慕容氏和河西的张氏那交好，想要与他们结盟。慕容皝、张骏都告诉使者择吉日举办结盟仪式。九月，庾翼移镇安陆，他让桓宣进攻拿下丹水，以动摇后赵德秦州、雍州的统治。他上疏请求让桓温渡江戍守广陵，何充移据淮泗、赭圻，路永进军屯军合肥。皇帝及朝中大臣都遣使阻止他的行动。庾翼违背诏令执意如此。他到了夏口，又上表请求迁徙镇守襄阳。
    当时庾翼的这一举动朝中大臣都认为不可，唯独庾翼的兄长庾冰赞同。桓温及谯王司马无忌也赞同此计。十月，朝廷以庾冰为江州刺史，镇守武昌，作为庾翼的依靠。庾翼令桓宣进军讨伐石虎手下的将领李罴结果战败。庾翼大怒，贬低了他的官职，改让他去戍守岘山。桓宣十分悲愤结果在第二年八月就去世了。之后庾翼让他的长子桓方之为义成太守，代为领导桓宣原来的部众。司马应诞为襄阳太守，司马勋为梁州太守，戍守襄阳。
    十一月，庾冰卒。庾翼留下桓方之戍守襄阳，自己回去镇守夏口。朝廷诏令庾翼回去都督江州，庾翼想要移镇乐乡，皇帝下诏不许，于是只得按诏令而行。庾翼修缮军备器械，大肆屯田积蓄稻谷，以图北伐之举。永和元年（345）七月，庾翼卒。他的部将于瓒、戴义等作乱，庾翼的长史江虨、司马朱焘、将军袁真等共同诛灭了他们。庾翼表请让第二子庾爰之为荆州刺史，朝廷此时却是让桓温代替庾翼，又让刘琰代替桓方之。桓方之、庾爰之都迁徙到了豫章。于是长江上游的权势都落入了桓温之手。
    庾翼提出北伐，举朝皆有异议。中书侍郎范汪担任庾亮的参谋数十年，此时他也上疏劝谏。他说北伐的军费皆出自于江南，漕运无法维持。此时桓宣又身怀二心，对他如此宽容，驾驭他又没有以朝廷法纪来处理他，因此他的部众不可用。建康附近的军队没法北上，这样只有庾翼一只势力在北伐，其势孤也。他的说辞不是没有道理的。然而当时的中国，丧乱才刚刚平息下来，此时集中军力，必然有能够大举进军的时机。庾亮、庾翼经营长江上游已经过了二十年，荆州、江州的富强可见一斑。后来桓温北伐，多次取得成果，他还是仰赖的庾亮、庾翼打下的坚实基础。然而桓温只是把它当作自己的地盘，所以他北伐也不惜花光积累的财富。如果让庾亮、庾翼处于桓温当时的条件下，他们所能取得的成就，必然会比桓温还大，可惜的是他们兄弟二人都没有这么长的寿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