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黑眸微凝,看了一眼地上的腰牌,什么都没说,而是伸出手,将腰牌捡了起来。
仔细看了看,侧头看向谢瑶。
谢瑶朝着楚寒微微点头,神色略深。
腰牌一样,就可以确定刺杀靖王和刺杀昭楚帝的人,是同一伙人!
“五哥,真的是你?”楚越的声音忽然响起,虽然语气听上去有些惊讶,但故意的成分显而易见,“没想到你不仅刺杀大哥,还要刺杀父皇!你要干什么,谋朝篡位吗?”
楚寒缓缓抬眸,黑眸中闪过一道冰冷的闪电,看向楚越,“你看见本王派兵遣将了?”
“五哥,你这话何意?父皇从刺客身上搜出你寒王府的腰牌,难不成还是本王派的人刺杀父皇?”楚越见楚寒把矛头指向自己,立刻把昭楚帝搬出来。
他只是来看热闹的而已。
楚寒冷冷的收回目光,转动寒眸,看向昭楚帝,“启禀父皇,儿臣王府的腰牌并非秘密之物,府中侍卫人手一块,而且偶有遗失情况出现。如果有心之人想要得到儿臣府中的腰牌,并不困难。”
“所以,你是要告诉朕,是有人在故意栽赃陷害于你?”昭楚帝盯着楚寒,眸光冷漠无情,“你是朕的儿子,知子莫若父!你心里想什么,朕很清楚!”
“你的野心极大!很早就开始为了太子之位,为了皇位开始做准备,所以年纪轻轻就积攒下了丰厚的军功!甚至还深得军心,让你军营众人一言一行都唯你的命令是从!”
“虽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但是他们不听皇命,却听你的命令,成何体统!”
谢瑶听完昭楚帝的训斥,心中觉得十分可笑!
楚寒保家卫国,在边疆击退敌军,立下赫赫战功,竟然还成了错!
楚寒治军有方,所以将士们才愿意听从楚寒的调遣,这是该夸奖楚寒的原因,到昭楚帝嘴里却成了罪状?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昭楚帝为了给楚寒定罪,还真是‘煞费苦心’!再一次刷新了她对昭楚帝冷漠程度的认知!
也不知楚寒听到这种话,会作何感想。
想到这里,她的目光再次落在楚寒的侧脸上。
那道俊逸冷酷的侧脸,此时没有任何表情,只有冷淡,冷如霜,淡似水。
谢瑶心中一沉,抬眸朝着昭楚帝正色道:“民女也了解过寒王的过往,知道寒王的确是一位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常胜将军,更知道寒王在边疆时,手下的士兵数量极多。”
“请皇上恕罪,民女大胆假设一下,如果寒王真的有心叛逆,在边疆时无疑是最好的机会!刚刚皇上也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那些士兵连皇命都不听,却听寒王的,不正是起兵的大好机会吗?”
“但是寒王并没有,而且还彻底平定了边疆之后,才班师回朝。”
“如果这样还算是有谋反之心的话,恐怕普天之下无人没有谋反之心!”谢瑶缓缓而谈,字字铿锵,说的昭楚帝脸色冷沉,目光如刀。
“言小姐,”楚越再次开口,冷眸扫了谢瑶一眼,冷声道:“你是五哥的人,自然帮着五哥说话。也许刺杀父皇之事你也有份,自然要帮五哥开脱。”
“杀父弑君,此乃大不敬之罪!父皇正是念在血肉亲情的份上,才没有将五哥就地正法,而是给了他一个解释的机会。没想到,五哥不知悔改,还妄想狡辩。”
“五哥,这是本王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你。你杀父弑君,本王没有你这样的五哥!”
楚越表情悲愤的一跺脚,把头转向一旁,似乎十分悲伤的样子。
楚寒眸光未动,仍旧看着前方,薄唇微张,声音浅淡,却又如刀一样的锋锐,“越王,你太自信了。”
楚越闻言,心神一动。
他太自信了?
是楚寒太自信了!
“本王不是自信,是相信父皇的判断!”楚越冷笑。
如果父皇对待楚寒没有那么冷漠的态度,也许这一次的事情,楚寒还有一搏的余地!
但是现在,从父皇上来就要打楚寒五十大板的事情上,他就确定了,楚寒今夜必死无疑!
而且,连言珺也会一同葬身于此!
他知道父皇属意的人是楚夜,但并不妨碍他踩楚寒一脚!
想到楚夜,他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身边站立,从楚寒进来后就一言不发的楚夜。
只见楚夜稳稳的站在原地,连目光都没去看楚寒一眼,仿佛入定了一样,超然物外。
楚夜有父皇做靠山,就算什么都不说,也是目前的最大赢家!
“父皇,寒王不思悔改,恐怕是让您失望了。”楚越朝着昭楚帝一抱拳,声音恳切。
昭楚帝面容冷怒,盯着楚寒的眼神忽然杀机乍泄,“老五,太让朕失望了!你如何对得起朕对你的期望,如何对得起你皇祖母对你的关切?朕万万没想到,你会迷失自己,变成如今这幅样子!”
“来人,将寒王拖下去,打入天牢!”
‘择日问斩’四个字虽然没说,但关进天牢的人就没有一个人能活着出来,更何况是刺杀皇上的大罪!
楚寒黑眸陡然一深,猛然间仿佛变成了无底深渊,幽深至极,择人而噬!
就在他刚要开口的瞬间,谢瑶立刻扬声道:“皇上,且慢!”
她已经清楚了昭楚帝和楚越的目的,原本想等摸清了楚夜的目的之后再开口,但是看样子,昭楚帝不会给她和楚寒那样的机会。
“民女认为,刺客是否是寒王所派,此事还有可疑之处。”
说着,她伸手从楚寒手中拿过了那块证物腰牌,举了起来。
昭楚帝寒眸微眯,却没有第一时间阻止谢瑶,只是老谋深算的盯着,像是一只等待猎物进入圈套的老虎。
楚越冷眼旁观,嘴角不屑。
父皇认定的事情,没人能够反驳。强行开口,只是自寻死路。
谢瑶将手中的腰牌扬了扬,另一只手一翻,又一块腰牌出现。
她将两块腰牌拿在手中,目光昂然,“这两块都是寒王府的腰牌,但细看之下,却不尽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