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定名额的方法很容易看出长盛商会的目的,做生意的谁不懂“物以稀为贵”的道理?
但是这些六国富商以及背后的权贵会在意吗?
显然是不会在意的!
对于获得名额的大商人,大权贵而言,这样的方式更符合他们的利益,因为定价权在他们手中。
名额拍卖的方式注定了获得名额的都是各国排在前列的大商人,这些大商人背后的权贵定然也是各国排在前列的大贵族。
稍微弱一些的商人以及背后的权贵,根本无法从大商人和大权贵的手中保住名额。
得不到名额的商人和权贵也不会在意。
虽然进货价贵, 但卖给下一级可以更贵,以此类推最终还是平民百姓兜底,那还有什么好在意的?
另外一种暗中的收割方式就没有那么容易看出来了。
这种方式就是走私。
由于秦国的纸商只有五个,没有中间数量繁多的中间商,纸张价格肯定是要比六国便宜的,成嶠就不信那些六国纸商以及背后的权贵会不动歪心思。
只要控制住秦国的五位纸商,商量好分成, 完全可以利用这五位纸商走私,明面上是私人走私, 实际上却是官方走私。
虽然这样做会造成六国纸张价格下跌,但总体而言肯定是利大于弊的,再怎么说也多了一条财源。
用六国的财富充实自己的私人财富,商会财富,少府的财富,国库的财富,再用一部分财富去办学校,培养出合格的官吏。
等到秦国一统天下,秦国就有足够的秦吏充斥天下,无需用六国的官吏,或者少量用六国的官吏,这对于稳固秦国的根基将会起到巨大的作用。
没有心怀异心的六国官吏骑墙, 望风而降, 推波助澜,六国旧贵族如何能够快速席卷天下?
嬴政的存在,镇压的不仅仅是六国旧贵族,更是六国官吏以及所有心怀不轨之人!
一个国家,光靠一人镇压无疑是极为不健康的, 也是极为危险的。
用大家的钱办我的事,岂不美哉?
……
经过钟黔的解释,富商们总算安静了下来。
吃不到肉喝点汤还是好的,只要不是什么都没有捞到就行,这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国家之间如此,商业之间也是如此。
能够到此处的商人至少也是一郡的大商人,对于天下的运转规则他们早就看明白了,已经没有了半点天真,看到的都是赤裸裸的利益。
“纸商名额起拍价五百金,首先从秦国开始,现在请秦国商人开始出价。”
“注意不准威胁其他商人,什么方式都不行,只凭财力,无论是哪国商人都一样,否则无论谁都走不出这栋阁楼,不管你有什么背景。”
“这是我家君上对各位的告诫!”
钟黔最后的话让不少顶级大商人牙疼, 额头上青筋暴跳, 心中十分不爽。
本来可以减少成本,甚至以底价拿到名额, 现在泡汤了。
都在包厢中,无法看见人的面貌,长盛商会也肯定是不会透露其他人的身份的,声音这玩意可以让别人喊,或者故意改变声音。
如此情况下那些自知无望的商人肯定不介意落井下石,让他们多出出血。
嘶……说好不许威胁人,为什么你可以威胁人啊?
太不公平了!
顶级大商人都在心中腹诽,但在别人家的地盘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秦国的顶级大商人也一样只能低头,他们背后的根子再硬,也没有成嶠硬,真要得罪了成嶠,惹来了麻烦,没准会被背后的权贵推出来当替罪羔羊……
顶级大商人不爽,其他商人就很爽了,叫你们以前横行霸道,欺行霸市,使劲欺负我,这下报仇的机会来了。
必须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五百三十金。”
不管众人作何想法,出价总算开始了。
与此同时,三楼,一番寒暄后成嶠也开始说了条件。
“诸位跟满是铜臭味的商人不同,纸张也是雅物,跟诸位本君就不谈钱了。”
“诸位可复制一份本学派的典籍送到秦国,再送一部分本学派学有所成的先生入秦。”
“本君答应给诸位免费提供纸张,根据学派的规模不同,提供的纸张数量也不同,顶级学派可免费提供三万张纸,每一种纸一万年张。”
“等到诸位将本学派的典籍提供齐全,又满足三年之期,本君将免费赠送一种造纸术,三种造纸术任由各位挑选。”
“请注意,本君要的不是修炼方法,只是历代先贤包括如今的各种典籍,一定要齐全。”
“这些典籍将会储存起来,等到以后秦国建好学宫,供天下人学习。”
“这即可让诸子百家先贤的学问传播更广,也能传播得更久,是事关诸家学问传承和教化世人的大事!”
“算起来是本君在帮你们的忙,因此别跟本君讨价还价,你们只有两个选择,同意或是反对。”
“本君话说完,谁同意,谁反对?”
成嶠背负着双手,站在阁中高台中央,身形笔挺,一双明亮沉静的眸子缓缓环顾四周……
“同意!”
六指黑侠听成嶠说完,根本没带犹豫的,沧桑的声音响起,回荡在三楼每一个人的耳边。
“同意。”儒家伏念道。
“同意。”阴阳家焱妃道。
“同意”道家天宗赤松子道。
“同意。”道家人宗逍遥子道。
“同意。”农家田光道。
“同意。”名家公孙龙道。
“……”
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每一个发言的人都是说的同意,没有一个不同意的。
虽然没有纵横家,法家,兵家的话事人,但无所谓。
法家的大本营就在秦国,兵家秦国也很强,后面补充就是。
至于纵横家,如今的天下都没有纵横家多大的活动空间了。
等到天下一统,纵横家在九州基本没有用处了,在九州外,纵横家还有一些作用。
这个时候的诸子百家根本没有敝帚自珍的想法,各种学说的诞生都是为了图富图强。
诸子百家想的只是将本学派的学问传播得更广,传播得更远,巴不得越多人去学才好,最好是天下各国都用本学派的理念,特别是大的学派,主流学派,念头更为强烈。
别说成嶠给了他们好处,就算不给好处,只要说一句秦国愿意在一地试行他们学派的治国理念,各家学派都得屁颠屁颠的跑来效力,想要什么都可以给。
诸子百家于政治权势是相对于独立的。
他们虽从不同的社会集团的利益出发,纷纷著书立说,议论时事,阐述哲理,各成一家之言,但是他们并非政治附庸,依附于某个政治权势集团,而是“用我则留,不用我则去”。
成嶠很满意,以后的学宫弟子可有足够的学问学习了。
在成嶠的考量中,未来的秦国肯定不能只试行法家学说。
乱世的的法家学说太过暴烈严苛了,各种法律惩罚极为严苛可怕,酷刑无数,哪怕是韩非这个法家集大成者也受到了乱世的影响,没能超脱出时代的影响。
在成嶠看来秦国未来的体制应该是儒皮法骨,其他诸子百家当做血肉脏腑填充,成为一个外王内圣的“人”!
等到声音平息,成嶠弯腰拱手向四周一礼,各家话事人纷纷回礼。
随后,成嶠派人进入各个包厢谈更具体的事情,自己则挑选了阴阳家的包厢。
第一百二十章 区别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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