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莫厥周身的温暖,巧巧下意识将头靠在他的胸膛,手指微微蜷了蜷,慢慢地环上了他宽阔的肩背。
这一瞬间,她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自己也很想这个人。
非常想。
此刻,听见他亲口说出这几个字,她只觉得无比的心安。
她动了下,虽然舍不得这个怀抱,但是想到莫厥一路赶来的疲惫,还是开口道:“莫大哥,你先休息一会儿,我……我去给你做饭。”
莫厥嘴角扬着浅浅的弧度,听出她语气中的不好意思,松了松手,放她离开。
不到片刻,厨房里就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莫厥想了想,起身倚到了厨房门口,眉眼带笑的看着里面的那道身影。
相比起家里的冷灶冷饭,他果然还是喜欢看这一幕,周身都被厨房里的热气熏得暖融融的。
巧巧没有注意到莫厥是什么时候站到了自己身后,她全副身心都聚集在眼前莫厥爱吃的饭菜上,要多认真有多认真。
只是嘴角那抹喜悦的弧度却一直高高扬着。
晚上,巧巧照例去给阿卓换药。
只是刚说了两句话,阿卓就笑着问道:“巧儿,莫厥来了,是不是终于开心了?”
巧巧正给他换纱布,闻言顿时尴尬的头都要低到地上去了,小声问道:“阿卓哥,你怎么知道莫大哥来了啊?”
“他来找过我了,再说……”
阿卓顿了一下,笑了笑,才接着道,“就算我不知道,这会儿只从你的声音就能听出来了,除了那家伙,还有谁能让我们家巧儿这么开心呢?”
巧巧本身就是一个温柔细致的姑娘,每天都是面带微笑,和和气气的。
可是这种显而易见,恨不得每句话的尾音都高兴地上扬的时刻,除了因为她的心上人莫厥,阿卓一时还真不知道能有什么事儿让她高兴成这样。
被他这么一调侃,巧巧脸更红了,低着头不好意思地叫了一句:“阿卓哥……”
见她脸皮薄,阿卓也没有再多说,转开话题问道:“他人呢?怎么刚来看你就跑的不见人影了?”
“找纱织去了。”
巧巧脸颊还有些绯红,动手给阿卓缠着纱布,倒是没再害羞地说不出话,“纱织一个人留在这里,海溪姐他们都不放心。”
提到纱织,阿卓原本带着笑意的脸色忽然沉了沉,目光也变得深邃了许多。
“这回的事情,受打击最大的,就是这帮孩子们了……”他长叹了口气,眼中隐隐闪烁着些许愧意。
这件事说到底,若是他能够再谨慎一些,或者能早点意识到基地里的不对劲,也不至于让桀从中插进了一只黑手,在这里闹个天翻地覆。
巧巧点点头,也跟着微微蹙起了眉:“还有海溪姐,阿锦离开,最难过的就是海溪姐了。”
“是啊……”阿卓应了一声,那个当着所有孩子母亲的女人,在这场意外中失去了自己的一个孩子,怎么可能不难过呢。
他沉默了片刻,低着头想了想,对巧巧道:“回头等这阵子忙完,你和纱织就还一块儿回去吧。”
“回湘城?”巧巧手中动作一顿,看着他道。
“嗯,我想还是湘城的环境更好一些,对纱织的成长更有帮助。”
阿卓眼睛上重新敷上了新的纱布,因此巧巧看不到他眼底的情绪,只能看见他嘴角慢慢牵起的一抹苦笑。
“现在不比大姐在的时候,基地都是一帮大老爷们儿,谁会教孩子啊,让纱织整天跟我们在一块儿,回头再给耽搁了……
这两年来纱织在简海溪身边的成长,所有人都有目共睹。
没有人会再怀疑简海溪对纱织的用心。
如果说,他们还想让纱织接受更好的照顾和教育,那简海溪身边,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要是以往,巧巧一定在第一时间就高兴地答应了。
这些孩子都跟她自己的亲人一样,把纱织留在这里也不是她想看到的。
可这会儿,她眼中却渐渐闪过了一抹犹豫。
想起这两天她见过的纱织的状态,巧巧也沉沉叹了口气,看着阿卓道:“这件事……恐怕不是我想带她走就行的。”
阿卓一皱眉,刚想问什么,就听巧巧接着道:“阿卓哥,纱织……大概已经有她自己的主意。”
——
另一边,莫厥来到了纱织的房门口。
房门微开,还没走近,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噼里啪啦的敲键盘声。
他放轻脚步,透过开了一道缝的房门看向里面。
明晃晃的灯光下,一道小小的身影正坐在电脑前,聚精会神地盯着眼前的屏幕,手指放在键盘上片刻不曾停歇。
他伸手在门板上轻扣了三声,里面紧接着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简单利落道:“进来。”
莫厥进门,目光轻轻一瞥,就看见了旁边桌子上放着的没吃完的饭菜。
也不知道几时送来的,看样子也就动了几筷子,现在已经彻底凉透了。
坐在电脑跟前的纱织头也没抬,一边盯着电脑,一边快速地说:“哈木叔叔,齐耳叔那边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吧?他不敢不听巧姨的,只要把人放了,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莫厥没吭声,抱着手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微笑着看着面前的小姑娘。
没听到回答,纱织也没在意:“你记得跟那几个人说,就说是我说的,这事儿到此翻篇儿,以后谁也不许再闹了。”
莫厥眼中笑意更深了。
以往跟在简海溪身后的小姑娘大多数时候都很沉默,就是说话也总是带着三分笑意,如今竟然也隐隐有了发号施令的感觉。
纱织还在继续说着:“本来就只是芝麻大点儿小事,自己人闹气很正常,可闹大了就不好了,如今基地正是该团结的时候,谁要是还敢在这个时候闹事,直接让他拿包袱走人。”
“呵。”莫厥摇摇头,忍不住失笑。
听见这熟悉的笑声,纱织动作一顿,转头看见莫厥立刻惊喜地喊出了声:“莫厥叔!”
“小丫头,几天不见,能耐见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