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证物证一样不缺,宇文父子数罪并罚,被大理寺收了监。
死罪是逃不掉了。
大理寺和京兆府,一并将审案子的结果,呈交给宫中的太后。
如今还有未做完的事,是查出宇文父子一伙的同党。
太后命人彻查宇文贵妃。
所谓,墙倒众人推。
不等太后下令彻查,和宇文贵妃平时有来往怕受到牵连的,或是有些私怨恨的,都站了出来揭发宇文贵妃。
他们指责宇文贵妃平时如何跋扈,如何欺负皇后,如何欺瞒太后和皇上,还参与了卖官。
户部三个守库房的肥差,便是宇文贵妃和宇文赞合伙卖出的职位,两人共计收了六万的银子。
宇文贵妃她自己就得了四万两。
加上宇文父子的事情,太后对宇文贵妃的行为,十分的震怒。
她命人将宇文贵妃关进了掖庭宫。
.
因为皇上皇后中毒的事情查清,也间接地给李玉竹和李玉玟,还有裴慎言穆元修洗清了冤屈。
太后命皇后放出软禁的四人。
皇后带着四人,前往太后宫谢恩。
在去的路上,皇后对他们说着外面的动向。
裴慎言和穆元修住的角楼,离其他宫苑较远,他们几乎不知道外面的任何消息。
听到皇后说起宇文家的事情,裴慎言很吃惊,“他们家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毒杀皇上?”
李玉玟轻哼,“富贵险中求,相公,不是有这句话吗?”
裴慎言摇摇头,“但是他们是在弑君!是在搅乱朝纲!引发战乱!好在,事情平息了。”
李玉竹想到前世所看的历史书,一点都不惊讶,会听到这样的事情。
若朝中有昏君,什么宫变军变,总会层出不穷。
有一个糊涂人能当皇帝,谁都认为自己能行。
穆元修听着他们议论,没说话,只微微蹙着眉头。
不知不觉间,大家到了太后宫。
一番见礼问安后,太后望着李玉竹道,“哀家记得,三娘小时候不爱讲话,想不到长大了,倒成了个机灵人儿。”
李玉竹低头回答,“小时候年纪小,什么都不懂,所以不爱讲话。”
“这么说,你如今倒是懂得多了?”太后看着李玉竹,神色冷沉,“挑唆太医给皇上开棺验身查毒,你倒是敢想!”
李玉玟悄悄拉了拉李玉竹的手,示意她别怕。
裴慎言不知还有开棺验毒一事,惊愕地望向李玉竹。
穆元修也看向她。
但李玉竹却并不害怕,她镇定说道,“如果不这么做,那么,就查不到凶手了。”
“皇上中了砒霜毒,太医已得出了答案。”太后冷声道。
“中毒有多种,有的是多年前就中毒,比如皇后是慢性的,那么,头发丝也有毒素。有的是几天前,那么头发丝的毒素并不明显,但身体的其他地方会有毒素。
比如眼睛往常人不一样,皮肤也不一样。但皇上的身体上,并没有查出和皇后娘娘一样的情况,太医们只看口鼻得知皇上中了砒霜,至于何时中毒,太医并不知晓。
砒霜有做好的粉状砒霜,也有雌黄这种只含有砒霜成份的药。若不剖开皇上的肚子,又哪里查得出,皇上是刚刚饮下了大量的雌黄?又怎会顺藤摸瓜查到了宇文家?”
李玉玟和皇后,还有裴慎言穆元修,听着她的解释,大家幡然醒悟。
太后也被怼得无话可讲。
李参中了毒而亡,太后命身边的得力内侍和嬷嬷们,带着人在宫中查原因,太医们也在李参的身边查原因。
但查了快一个月了,什么也没有查出来。
最后,李玉竹提醒,解剖李参的胃。
太后坚决不同意。
一群言官也不同意,还有不少人,借机弹劾李玉竹和庐陵王府,说李玉竹其心险恶。
李玉竹说,不用这个法子查,这辈子都不找不到李参中毒的原因了。
太后起初没当回事,后来,她发现时间过了快一个月了,仍是毫无进展后,才同意李玉竹的建议。
则李玉竹指挥,由太医们动手。
最后,在李参的胃部里,发现了大量的参合了雌黄的黄米点心。
而雌黄,正是做砒霜的材料。
谁做的黄米点心,顺着李参亡故那天的记录顺藤摸瓜,最后,又查出少了个内侍。
最后查出,是内侍从外面买了黄米点心软糕。
于是,真相就大白了。
“虽然如此,你让皇上死后也无了颜面,功过相抵,没有奖励。”太后沉声道。
就太后三年前对待李家的态度,李玉竹也料想她不会给李家奖励,他们四人恢复自由身,她就满意了。
“谢太后不罚之恩。”李玉竹拜下行礼。
.
早已得到消息的李家哥仨,安排了马车,早早就候在宫门口来接李玉竹李玉玟两口子。
他们由皇后身边的人陪同着,走出皇宫大门。
李兴安眼尖,头一个大声道,“玉玟,三妹!这儿,这儿呢!嘿,两位妹夫,受苦了,家里安排了宴席,我们来接你们回家。”
裴慎言浅浅含笑,走了过去,“三位哥哥,近来可好?”
“好好好,我们好着呢,你们呢?”李兴安拍拍裴慎言的肩头。
“还好。”裴慎言微笑。
李兴茂去看两位妹妹。
李兴盛走向穆元修,“元修。”
“二姐夫。”穆元修朝李兴盛拱手,微微笑道。
李兴盛打量着穆元修,眸光微缩,“元修,你一直被关在宫里的角楼那里?”
穆元修叹气,“可不是么,不让出来呢,好在有大姐夫相陪,我们每天看看书,下下棋,日子倒也不是太难过。”
裴慎言走过说来,“是啊,我每天都陪着元修解闷,没让他受委屈。”
李兴盛笑了笑,“是吗?”他抓着穆元修的胳膊,手下用力,“走走走,回家,哥哥给你们备了好酒好菜,都是你们平时爱吃的。”
他的力气很大,穆元修皱着眉头,疼得直吸气,“二哥,你捏我胳膊做什么?”
李玉竹回过头来,打开李兴盛的手,把穆元修护在身后,“二哥,你怎么欺负元修呢!”
李兴盛轻咳一声,讪讪笑道,“瞎说,我哪有欺负他?咱们这是哥俩好呢,是吧,元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