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努力不一瘸一拐地踏出“吱吱诊所”，走向唯一陪伴着他的车，轻轻地把自己放上驾驶座，关上车门。
    门里门外仿佛是两个世界，在门里安静到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林风握上方向盘，却不知道该去哪里。
    就像心绪不定时习惯性地摸上右手无名指，却发现那里空空如也一样。
    戴了12年的戒指，摘掉后的环痕清晰可见。
    好像这么多年的婚姻，只给他留下了那一方离婚证，和这个小小的环痕。
    林风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
    他突然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谈恋爱，大学毕业，结婚，找工作，出差。
    结婚之后家庭就成了他的全部。老两口见他已经结婚了，也不需要他照顾，两个人一起满世界跑，过二人世界去了。
    只是这么单纯地、按部就班地走下去，也从未有过什么波折，甚至不是上有老下有小，只是需要经营好自己的家庭就好。
    结果却这么不尽人意。
    林风知道贾婉想要离婚，也许并不只是因为他那方面不行，那句“也没有多深的感情”他记得很清楚。
    林风不得不承认，确实是这样。
    他理解贾婉，只是有点空落落。曾经填满生活的“家庭”，现在被瞬间抽走。
    似乎其他的一切都不再有意义。
    双手交迭握在方向盘最上，额头靠上去。
    好吧。
    林风长长地叹口气。
    “叮叮叮——”微信电话的铃声挤入车内的空气中。
    联系人显示“邵左”。
    林风有气无力地按下接听。
    “……喂？”
    “你和贾婉离婚了？”
    “……嗯。谢谢你再次提醒我。”林风故作轻松地打趣对方。
    “……你哭了？”“没有。”林风即答，但抬起头看到的后视镜里狼狈的脸，又不是这么告诉他的。
    双方都沉默不语，不知道过了多久，林风开口。
    “我无家可归了。”
    “先来我家吧。”
    “嗯……”回答邵左的是重重的鼻音。
    邵左家。
    邵左看着进门后和个木头似的杵在沙发上，心里有点愧疚。
    毕竟大学时是他撮合了林风和贾婉。他看贾婉挺漂亮一姑娘，又对林风死心塌地穷追不舍的，再加上自己着好友性格慢悠悠的，他想着贾婉那个风风火火的性格和林风正好互补，就撮合了他们。
    可事情似乎没朝他想象的方向发展。结婚后贾婉像变了个人，不再风风火火而是成为了林风的贤内助。林风出去工作，贾婉不仅做自己的工作，还把家里照顾得井井有条。
    林风就和个傻子似的一头扎进工作里，这么多年连孩子的动静都没有。
    邵左又开始恨铁不成钢起来。
    不过他也隐隐约约意料到了这个结果。林风一直以来都很像块漂亮的木头，家庭条件好、成绩好、工作好、性格温和、外貌条件也不错，就是时常让邵左感觉他像人偶似的，外表光鲜亮丽内里却空空如也。
    “你太没内涵了。”林风看向看着自己沉思了好久的邵左，突然靠近拍了拍他的肩这么说到。
    “……好的？”林风迟疑着回答。
    邵左第无数次感叹自己“漂亮木头”这个评价的准确性。
    “不说这个了。你们为什么离婚了？”结了这么多年了，突然离总有点导火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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