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的贵客就行了。”
话虽如此,但看着不断增加的拜帖,以及总是徘徊门侧的乞丐群,张淼和宅子里的仆人还是无由来的心烦意燥:和这种无止尽的骚扰比起来,武林同道的深夜探访,反而可爱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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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在墨竹处住了三天,萧宇便离开了。
没想到萧宇这位贵公子会这么快就离开,张淼很是惊讶地前往书房报告,可惜墨竹只是关注于账本以及江湖上的事请,对萧宇要离开的消息置若罔闻,只淡淡的叮嘱张淼,做好萧宇的保护工作。因为从未见过主人这副神情,张淼不免好奇,这位萧公子,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存在?
萧宇离开墨竹处,随即做了件令任何一个见过他的人都会摔掉下巴的事情:他住进了苏州城最大的青楼――醉香楼,并同时包下了醉香楼最红的小倌和花魁。
因为怀疑自己的主人对萧宇有好感,尽责的张淼第一时间向墨竹禀报了这件事。那时,书房的窗户大开,墨竹站在书桌前,正对着水池,清风徐来,手腕轻扭,将一朵清兰画得媚视苍生,却又与枯水白石相衬,不由来的煽起人心中最隐秘的欲望。
“他是贵客,想做什么,都随他。你只管继续派人跟着他,保护着他。”
“可是――”
墨竹微笑着,点了兰蕊,却没有落款。
“将这幅画送去醉香楼萧公子处。”
“是。”
宣纸上墨迹未干,张淼伸手接过墨竹手中的还蘸着墨汁的湖笔,却因为墨汁黝黑,正衬出墨竹的手指纤细柔美、皓白如玉,不由心头一颤,不敢与他的手指接触。
湖笔因此落在了地上,墨汁也有不少溅出,弄脏了浅青的文衫。
张淼急忙垂下头。
“属下该死!”
墨竹笑了笑,没有放在心上。
“是我的手指太冷了。凝玉功练到最高层,皮肤会变得像冰一样冷,现在又是春暖咋寒的时节,不运功就与我的皮肤接触,很容易着凉的。”
“可是――”
张淼还要告罪,墨竹却以手指轻弹,劲力轻易地将即将跪下的他托起。
“快些把这幅兰花图送去萧公子那边。对了,将平先生也带去,为萧公子把脉。他与我朝夕相处多日,恐怕已经中了阴寒。”
“萧公子中了寒气?看不出来呀?”
“他素来骄傲,也颇有些城府,又怎么会让你随便看出他中了寒毒?”
说话的同时,墨竹的身形已经飘到了一丈之外,此时正午时分,乃是修炼凝玉功的人运气练武的最佳时机。
被留下的张淼又看了眼桌上媚色动人的兰花,若有所思。
――※―※―――――※―※―※――――――※―※―※―――――※―※――
浅色的红纱缠着藕臂,明媚如花的女人长发软软地挽了个髻,金钗斜插,缓步走来,烟行媚视,却也到底不能与那坐在阁楼前浅笑的男子相提并论。
肌肤如雪,眉目如画,鲜亮的红衣穿在身上,衬着黑发如墨,浓稠的颜色竟没有一丝俗艳,只是清秀如菊,美不胜收。
在他身旁,是醉香楼最红的小倌――玉郎。
玉郎本是艳色满苏州的名倌,只为他面白似敷粉,唇红若抹朱,眉清目秀,谈吐得体,柔情似水,无数恩客怀揣千金为博一笑。但坐在这位红衣人的身边,竟因为珠玉在侧,自惭形秽了。
自然,天下能有这等风姿的,唯有最得先皇宠爱的七皇子了,只是此刻,原本应该在京城鲜衣怒马的七皇子,眉宇竟带着少许的忧愁。
萧宇的身旁,并不知道他的身份的妈妈正陪笑着斟酒。
“萧公子真的是一代玉人。肌肤细腻的连我这个老婆子都忍不住想要摸一下,居然能伺候这般风华绝代的萧公子,玉郎,你也算是艳福了。”
“是呀,且不说萧公子出手阔绰,只单这相貌,公子便是一文不名,也足以让玉郎和心嫣神魂颠倒,甘心情愿了。”
托着水果的心嫣,巧步移到萧宇跟前,一个扭身,便轻巧地落到了萧宇怀中,顺势将含在口中的葡萄喂给萧宇。
萧宇单手揽着她的腰,嘴唇微张,吃下了她喂来的葡萄,同时低声问道:“你刚才用的是什么步法,怎么就能恰恰好落在我的怀中,还――”
“奴家自小学习舞蹈,这一手飞燕入怀是奴家的拿手好戏。”
萧宇顿时来了兴趣,本就对这位出手阔绰的美貌公子有几分情谊的心嫣于是细细解释了“飞燕入怀”的手段,萧宇也一边听着,不时拈下几个葡萄奖励心嫣,如此这般两人亲亲腻腻地互喂着葡萄,待到“飞燕入怀”的技法讲完,萧宇的衣领也被拉下大半,如玉的胸前若隐若现。
当然,在心嫣挑逗萧宇的同时,玉郎也没有闲着。
他的腰肢柔软,站在躺椅之后竟也拗出一个常人无法做到的动作,将脸凑到萧宇脸庞,抢了本该喂给心嫣的葡萄。
“玉郎,你――”
心嫣娇嗔着,青楼之中存在内斗,玉郎此刻的行为,分明是挑衅。
萧宇却没有生气,玉郎的动作让他好奇,于是不怒反喜。
“你的腰肢很柔软。”
一只手已经揽住了心嫣的腰肢,但玉郎却还是如愿的抢得了萧宇的另一半怀抱,半是炫耀半是取悦道:“腰肢柔软,床笫之间才能做出那些讨恩客喜欢的动作。”
“是吗,玉郎可否演示给我看一下?”
萧宇好奇地问着。
见多识广的玉郎笑了。
他与心嫣虽然还不知道萧宇的出身,但已经看出他的娇生惯养贵公子的本质。这种贵公子吃穿度用都不是寻常人能够想象,却偏偏家教甚严,在男女情趣上几乎一无所知,所以最能引逗他的自然是青楼的那些淫奇巧伎。于是,玉郎与心嫣交换了眼神,随即身体柔软地贴在萧宇身上,带着媚笑舔弄微微裸露的胸部肌肤,而依靠在萧宇左侧的心嫣,则是握住萧宇的手,教他如何亵玩玉郎的躯体。
萧宇心满意足地笑着,享受玉郎的服侍的同时,也不时亲吻心嫣,愈发引得两人欲火高涨,行为放荡,本就轻薄的衣衫更是很快就褪下大半,三人纠缠着,只是细看之下,竟是萧宇的身体最为诱人:在两人的爱抚挑逗下,他的皮肤白皙中泛起微红,细密的汗珠也如米珠般可爱。
自然,这时间,妈妈早已经知趣的离开了。
于是,奉命来醉香楼送画的张淼和特别赶来为萧宇请脉的平神医,看见的就是这副春色无边:微红的纱幔后,呻吟之声起伏不定,三副躯体香艳地裸缠于榻上,只少许衣衫勾缠着脚踝,媚色无边。
听着里面传出的奢靡之声,张淼无限怨恨自己作为醉香楼的二东家而享受的不经过通报直接进入的特权!
那声响,轻柔舒缓,婉转呻吟,听在耳中说不出的受用,张淼在外面站了好一阵子,才勉强稳定了荡漾的心神,垂首低声道。
“萧公子,我家主人的命我给您送幅画过来。”
“好,进来吧。”
如此坦荡的回答,张淼反倒越发不敢抬头。
“这……有些冒犯吧。”
“是吗?”
纱幔后噗嗤一笑,又有心嫣吃吃的笑声,张淼听得心中升腾起无名的欲火,却不敢轻举妄动。
好在心嫣和玉郎到底知道分寸,很快就收敛了嗤笑,萧宇柔声道:“我倒是忘记了,你家主人向来严谨,自然也不许仆人和衣冠不整的人见面――你先再在外面等一会吧。”
于是纱幔后传出oo的穿衣声,张淼凝神等候,却不小心看见身旁鹤发童颜的平神医,竟脸带红晕!
“平神医不喜欢这里的……气氛?”
他暗思,低声问出,平生汶却回答得生硬。
“老夫是那种食古不化的迂腐之人吗?是这里的香气太美,熏得我真觉得前面的五十年全活到狗身上去了。”
“原来是神医宝刀未老呀。不知道您看中哪位姑娘,或是小倌?一会我和妈妈说一下,让您――”
“听了那般销魂的声音,普通的姿色已经无法令我心动了。可惜,可叹,这人美则美矣,却注定与我无缘,唉……”
这一次,张淼听出了他的意思。好在平生汶虽然哀叹,言辞间倒也没有哀伤,毕竟他已经是大半截身体都入土的人,觊觎美色这种事情,不是他一个江湖前辈应该做的。
而这时,只是随便批件外衫遮住诱人的身体的心嫣,风姿卓越地掀开纱幔,与张淼擦肩而过时。
张淼顿时感到背部发麻,根据他的经验,这是大麻烦、特别棘手的事情找上门的前兆。
玉郎奉茶,心嫣送上时鲜水果,漫不经心地吃着葡萄的萧宇,依靠在长榻上。
寻常人若是穿着红衣,总会显得有些俗不可耐,或是太过嚣张,亦或是风尘味十足。偏偏萧宇一身红的耀眼的衣裳,衬着他的美貌却脱了俗气,竟有几分飘然欲仙了。
平生汶作为天下第一等的神医,五十年行医,见过的美人无数,却在看见萧宇的时候,露出了惊叹。
“公子果然美貌非常,而且――气质脱俗。”
“气质脱俗吗?我的几位兄长都说我这人俗气得紧,胡乱挥霍,又游手好闲,吃喝玩乐无不精通。”
萧宇说着,蕴了一泓秋水的妙目看向张淼,伸手道:“拿来。”
“拿来?”
他的手也不是寻常的白皙,色泽竟如天山的羊脂白玉雕成般细腻温润,张淼一时看呆,不由错愕。
好在萧宇素来自恋,自诩容貌绝色无双,见张淼因为他而发呆,自然不会生气。
“墨竹要你送来的东西。”
张淼这才回过神,急忙把墨竹绘制的媚兰图送上。
萧宇展开画轴,看了一眼,似笑非笑地问道:“送我媚兰图,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这个……”
张淼的额头冒出冷汗,虽然眼前人一脸微笑,他却觉得尖刀滑过嫩肉,异常地不舒服。
“而且――还是幅没有画完的兰花图。”
萧宇补充着,捧着画轴走到书桌前,善解人意的玉郎急忙跟过去,为他研磨调色。
张淼也是跟在他身后,垂手凝神。
萧宇将媚兰图铺平放好,压上镇纸,看了良久,接过玉郎递来的蘸饱墨汁的羊毫,在兰花与枯石之后,勾画了几笔。伺立在侧的张淼偷看着,几抹枯枝,虽疏枝横斜清朗风骨,却看不出到底画的是什么。
画完枯枝,萧宇又蘸了些女儿家的桃红胭脂,在枯枝上飞快地铺点着,寥寥几笔,娇媚可人的蔷薇便跃然纸上,只是这蔷薇虽是胭脂画就,颜色娇嫩,却没有轻浮之感,反而娇弱柔媚,若弱柳扶风。
这时心嫣也凑近观看,萧宇笑着咬了她的耳朵,不知说了什么,心嫣两腮绯红,俏骂着将风尘女子用于眼角勾花的鹅蕊黄拿出,萧宇小指尖挑起少许鹅蕊黄,在蔷薇上弹点了几处,于是有了明黄花蕊的蔷薇更显得楚楚动人,只是手指弹点得随便,越发显得蔷薇娇媚,纤弱的花瓣包不住淡黄的花蕊,更有几抹浅黄落在了枯石与兰叶之上。
只是这媚兰醉蔷薇,虽媚态横生,却毫无风尘俗气,只觉得浑然天成,烟行媚视。
放下笔,萧宇将还没有下款的画轴还给张淼。
“将这画带回去,交给你家主人,这是我给他的回礼。”
“在下明白。”
早在墨竹无端将萧宇带回私宅时,张淼便已经看出两人的关系非同寻常,此刻自然不会多说什么。上前一步,小心地收拾了媚兰醉蔷薇图,又为萧宇和平生汶相互引见,便要告辞。
但在他将离开的时候,萧宇突然道:“张总管,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如传闻中所说的耳清目明,前些日子听到了一件事情,与你家主人大大不利,希望张总管对此事也是早有耳闻并且做好准备。”
“哦?不知道萧公子所指何事?”
张淼心中一惊,莫非他知道了那件事情?
“白大将军三天后会出现在苏州,据说是探访旧友,地方官员为他安排的下榻之处,正是左使附近。我听闻白将军与你意尼教有宿怨,和你家主人更是旧相识,不知道白将军此番造访苏州,左使大人将会准备了什么样的排场迎接?”
原来……他不知道教主和……那事情……
张淼顿时舒了口气,但随即心中又升腾无名之火。
――白翼!
无耻的刽子手!
卖友求荣的走狗!
目送张淼离开后,萧宇伸出手,交给平生汶搭脉。
平生汶虽然对这位美貌公子有爱慕之心,但到底也知道对方是决计不会看上自己的,为免被看低,请脉的时候也是循规蹈矩,不着痕迹地享受着美人细嫩的肌肤。
“公子脉象平和,并无大碍。只是这些日子饮酒过度,又受了风寒,恐怕需要休息几天,再吃些调养的汤药才可以了。”
“多谢神医。”
萧宇客套地说着,平生汶也是谦虚地说了几句场面上的话,两人这般寒暄了几句,萧宇使了眼色,玉郎和心嫣便领着一干婢女奴仆们退下。
房间里安静了,萧宇示意平生汶坐在身边。
“平神医,听闻你医术无双,便是皇上身边的御医,也要叫你一声师叔。我有几个问题,不知道您能不能为我解答。”
原来萧宇眼睛精明,早在平生汶进屋之时就看出他非同寻常,又三言两语试出他对自己有好感,于是假以辞色温柔相对,为的便是套到情报。
“不知道萧公子想问什么。”
平生汶呵呵笑着,他想这纨绔贵公子问的问题,无非也就是求仙问道之事,只是美人有需要,即使荒诞,他也会笑着解答。
“平神医,这世间是否有药物,能让人的眼睛改变颜色?”
没想到萧宇会问出这问题的平生汶,思考了一下,这才缓缓道:“……这……虽说有些难,但也不是没有。只是这药物对身体有害处,而且寻常人并不需要特别改变眼睛的颜色,一般也就是中原的细作混入西域的时候,为防被看出,不得不使用。”
萧宇点点头,既然真有这种药物,那么,墨竹的眼睛不是紫色,并不足以作为他不是苏允明的证据。
“对了,平神医,你说这药对身体有害处……不知道是什么害处?”
“会让人的眼睛过早衰老。四十余岁的时候就老眼昏花,看不清眼前的人。大凡细作都是为国尽忠、视死如归之人,而且细作的身份极其危险,随时可能不测,所以明知道对身体有害,却也无法在意。”
“那――如果一个西域人因为自己的相貌与众不同,担心被中原人特别对待,他会不会也用这药物改变眼睛的颜色,还在脸上涂上厚厚的易容粉,将自己装扮成中原人?”
“这个,倒也不是没有先例。”
平生汶已经听出些端倪了,萧宇在怀疑墨竹,但是平生汶不是个说谎的人,更何况对着美人,他也无法说谎。
“那么,如果是平神医,您能一眼就看出坐在你面前的人的脸是真是假吗?”
“要看他的易容是不是当真天衣无缝了。但即使是巧夺天工的易容,只要给他把一下脉,也还是能分辨的。毕竟――再精妙的化妆术也不可能无懈可击。而人工做出来的脸,更是不能反映身体的细微变化。何况……是否使用了改变眼睛颜色的药物,脉象上一清二楚。”
平生汶说到得意处,不免多说了几句,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的他,又掩饰道。
“只是大凡一个人煞费苦心地将自己改变样貌,必定有他的苦衷。只要他不是我意尼教的仇敌,我也不会拆穿他的伪装。”
萧宇也笑了,陪着平生汶笑,笑到最后,却悠然吐出一段话。
“我怀疑――墨竹的脸,是假的。而且我觉得他和我早就认识了,是个我异常熟悉的人,但却不愿意和我相认。”
萧宇的口吻不严厉,但是天成的高傲,虽然相貌极美,这般心平气和的生气也还是不怒而威。
左使,你得罪了个不能得罪的公子了!
平生汶心中一阵叫苦。
“以公子的相貌,也算是天下无双了,只是世间人并不是人人都爱美色,也不是人人都爱公子。若是公子喜欢的那个人不喜欢公子,必定是因为公子的某些部分让他不能接受公子。例如性别,亦或是……那方面的需要……”
“我都让他在上面了,他还非要我变成女人不可吗?”
撇着嘴,生气也是娇纵可爱的萧宇单手托腮。
“而且就算我真成了女人,他也不会接受我。我算是明白了,他逃避我,不是因为我的性别或是我容貌丑陋不入他的眼,而是他……恨我,嫌弃我的身份!”
说到后面,明眸流光,已是嗔怒。
“……这……”
平生汶开始觉得自己似乎已经彻底卷进不该的事去了。
好在萧宇很快就发觉了自己的失态,连忙收敛了幽怨的神情。
“神医,除去了容貌和身份,还有哪些因素能让一个人没来由得离不开另一个人?”
“下蛊毒,或者是身体极度契合。”
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的内容有些下流,平生汶停顿了一下,想摆出为人师表的姿态,却不想――萧宇一副认真学习的虔诚,平生汶也有些得意,于是索性便说下去:“男欢女爱本是人的天性,就算对一个人的所作所为有怨恨,但是若两个人的身体结下了不解的契约,也还是能跨过相貌和身份的隔阂,重新在一起的。我曾听闻有貌丑的女子绊住相貌英俊的夫君,也有容貌非常的夫人被丈夫嫌弃味同嚼蜡,这便是床笫之欢的效用。”
“床笫之欢?”
萧宇苦笑一声,他自负美貌,天下无双。但这男欢女爱的秘技,却也是一窍不通。
“正是。床笫之术若是到了极致,便是老妇霸占俊男,美人陪伴丑夫,也不足为奇。相貌是其次,心心契合,而后床笫间水乳交融,才是天作之合。世间的美女成千上万,为何唯独那几个女子成了花魁宠妃,无非是她们善于男女欢爱的技巧,教男人离不开她,碰着别的女人的时候总还是忍不住地想念她。”
萧宇勤学地点点头。
“那,这床笫之术,可有速成的法门吗?”
萧宇赤裸裸的提问,刺激的内容惊得平生汶一阵意淫,连忙咳嗽掩饰失态。
“……这种事情……本就是双修的法门,除非天赋异禀,否则也只能等对方心甘情愿与自己修炼。或者――”
平生汶凑近他,越发觉得皮肤细腻得几乎没有毛孔。
“青楼坊间乃是仅次于皇宫的床头秘技的流传之地,而且相对了皇宫的矜持,这边的技法更加的淫荡放浪,萧公子不妨在此处长住,多多观摩。当然也可以品读些龙阳轶事的禁书,从中――”
萧宇听得两腮绯红,他来青楼楚馆本意是刺痛墨竹,不想竟成了――
“……”
虽然是大拉拉地提出要学习,可是到底还是有些脸红。
“只单是蜜穴如何才能弄得男根欲仙欲死,也是只有在小倌之处才能明白。当然,萧公子身娇肉贵,自然是不愿被随便的男人碰触。老夫这里倒有个方子,乃是改自女子保养下身的奇方,你命人将方子里提到的药物熬成膏汤,每日睡前将药膏抹于下体后穴,如此半个月后,便会下体皮肤柔嫩细滑,弹性非常,紧如处子,色泽也是诱人的嫩色。还有一个方子,将药物磨成粉,涂在乳处与分身,十日之后,双乳色泽粉红,惹人心醉。”
这等淫邪的法子,听得萧宇脸颊滚烫,但却是竖着耳朵,生怕听漏了一个字。
“那我就在这里再住一个月?平神医,你可以每日都来这里,与我讲课吗?”
“恭敬不如从命。”
奸计得逞的平生汶开心地答应了,甚至连自己学习的济世救人的方子可能全都变成欢爱的情趣之物也不在意。
毕竟他已是一把年纪,又自持身份,自然不可能对萧宇做出为老不尊的事情,但是若能寻得借口光明正大地时常和美人共处一室意淫妄想,却也是无可厚非。
――※―※―――――※―※―※――――――※―※―※―――――※―※――
扬州刘香主的办事速度可谓是意尼教中的数一数二。
不过四天的时间,墨竹已经收到了苏卿玉的回复:静候。
是夜,墨青色的天空,几颗孤星寂寞地闪烁,黑石砌成的残雪阁前,苏卿玉白衣胜雪,背手站在亭中。
墨竹一袭青衫,手持四十八节紫竹伞,拾阶而上。
暮春,桃花将谢,琼瓣碎了一地,风吹过,惊起一阵桃花雨,却片瓣不沾身。
收起伞,细碎的花蕊与花瓣轻飘的滑落,墨竹淡漠地走到苏卿玉身后,行了个礼。
“义父。”
“墨竹。”
苏卿玉温和地说着,虽然风采依旧,但和上一次见面相比,发间已多了几抹白色。
“义父还是不愿意放弃颠覆江山的梦?”
开门见山。
“不错,那是我一生的执念。我把我的全部都赌在上面了,早就没有可能后退!”
“愿闻其详。”
苏卿玉叹了口气,走到石桌边,坐下。
“我曾经有一位异性兄弟,他对我而言是我的全部,我想要江山,也只是为了给他一个安慰。”
“义父与萧清小王爷的事情,我早有耳闻。”
“最初,想要江山,是为了他。但是从三年前开始,他已经不再是我颠覆江山的最大动力。我所做的事情不仅仅是为他,更是为了另一个人。”
“萧玉倾?”
苏卿玉摇摇头。
“我爱玉倾,因为他是萧清留给我的唯一骨肉,我将他当做萧清在这世界的另一次生命。我以为我是爱他的,所以我处处对他好,不惜把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牺牲了,也要对他好。可真到失去那个孩子的时候我才明白,曾经以为萧清是全部的我……害死了另一个对我同样很重要的人。那孩子,那从一开始就被作为弃子利用的孩子,早就在我的心中占据了最重要的地位。”
墨竹不做声,由他说下去。
“十多年的养育之情,纵然开始是有利用的成分,但真的付出了,舍弃的时候,有怎是一句‘利用’、‘棋子’就能放下?我将他当做我自己的孩子疼爱,看着他从够着我的膝盖,到与我并肩。这期间的感情,早已融化在骨血里,割也割不掉了。”
“但――最关键的时刻,你选择的依旧是萧清的儿子,牺牲的依旧是你一手养大的孩子。”
墨竹一针见血地指出。
“是的,因为一直以来我都觉得我是爱萧清的,我一直坚信自己是爱着萧清的,我无数次告诉我自己,允明只是个弃子,我对一手养大的允明没有感情的!可……就算是一只猫一只狗,养了十多年也还是有感情的!我……”
仿佛这时才意识到墨竹和苏允明关系匪浅,苏卿玉顿了一下。
“我只是打个比方。”
“无妨,其实人都是有感情的,就算是利用,也还是会产生感情的。只是感情对我而言,却是雾中花水中月,不懂,完全都不懂。”
墨竹站起身,残雪阁外清风徐来,吹皱一池春水。
“凝玉功是以忘却感情为代价修炼的武功,我现在已经是一点也不懂感情了。”
“是吗?”
苏卿玉不无惋惜而又如释重负地叹气道。
“所以,因为没有感情的牵绊,做事的时候也会更加理智,也未尝不是件好事。至少我不会为情所困,不会感情用事。”
笑着,墨竹将落在肩膀的碎花拂去。
“你是转着弯说我感情用事?”
“因为――我不认为你的颠覆皇室计划能够给教中带来任何利益!萧玉倾现在只是世子,他需要你的力量辅佐他成为皇帝,自然会对你许下无数诺言。但是自古帝王最忌讳有人和他分权,意尼教又是传自西域的宗教,他日萧玉倾成为皇帝,或许会给你封官晋爵,拜为国师,但是他会将意尼教定为国教吗?不会的,他不像苍帝般大军围剿,已经是幸事!”
这是实话,没有一个皇帝能够允许自己的统治之下还存在与自己分庭抗礼的力量。
苏卿玉又何尝不知道墨竹的话并无虚假呢?
只是他沉湎局中,为情所困。
“墨竹,你当真认为我一定要辅佐萧玉倾成为皇帝,只是为了还欠给萧清的一份情吗?不是的,我早已经不是那么的偏激,昔日的感情如过眼云烟,我珍惜的是现在,是眼前的人,以及被我伤害被我辜负的人。”
墨竹怔了一下,没有做声。
“苍帝害死我的孩儿,我是决计容不下现在的皇帝!一定要父债子偿!”
苏卿玉的言辞间柔和间,带了几分强势。
“父债子偿吗?为自己假公济私寻找的新借口?”
墨竹缓慢地说着,他的手指是冰冷的,他的声音也是冰冷的。
“我不管你是感情用事还是假公济私,我只从最理智的角度出发。我不认为这件事情能够给意尼教带来任何利益。也许,苏卿玉你没有看错人,萧玉倾做了皇帝会给意尼教特别对待,但是这种恩赐又能持续多久?意尼教现在已经依靠经商融入朝廷体系,若是得到了特权,很快成为天下最大的商户,日后国库紧张,恐怕朝廷第一想到的就是剜下意尼教的肉!”
尾大不掉,或是挟功自傲,都是君王最忌讳的。
谋取江山虽是一本万利的勾当,却也牺牲巨大。用巨大的牺牲换一个也许的成功,本就不值当,更何况即使成功以后,获得收益的可能也不过是百分之一。
这是一笔不值当的交易!
但也正因为知道很难说服教徒赞同自己的谋江山的计划,苏卿玉才会选择利用约斗琅琊山的机会失踪,整个意尼教交给墨竹打理。
墨竹知道苏卿玉的自私,也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挪用扬州的款项。只是苏卿玉到底是自己的养育者,所以一直都不曾点破。毕竟,若只是消耗些财物就能将他安抚,墨竹也是情愿的。
但是他已经越来越意识到,苏卿玉将会把整个意尼教引导到危险的方向!
这是墨竹不允许的。
江南的腥风血雨不应该再一次出现,那是只能作为回忆的存在!
他坚决地咬了下嘴唇,他的感情已经被凝玉功磨得几乎没有剩余,但是亲手杀死自己的养育者,到底是件违背道德常规的事情。
“卸磨杀驴吗?”
沉思片刻,苏卿玉抬起头。
“墨竹,你当真不想与我携手天下?我本以为你是最理解我,并且支持我的人了。”
“我能理解你,但我不会站在你的一边。你会把死亡带给意尼教,你将害死数以万计的人,这是我不允许的!”
“一将成名万骨枯,这道理,不用我讲,你也明白。”
苏卿玉合起了折扇,这是他将要动手的表示。
感受到空气的缓慢凝结,墨竹也只是抓起放在柱子旁的紫竹伞。
“你我多说无益,还是――再见吧。只希望再一次见面的时候,还能坐在一起谈话,而不是……成为了敌人。”
撑开伞,墨竹浅浅的说着,准备离开。
苏卿玉却是折扇一挥,一股劲气指向墨竹肩膀的穴道。
“这么说,你是执意与我划清界限了?”
墨竹身体微侧,闪过他的攻击,依旧平淡地走下去。
“并不是划清界限,只是不能任由你胡来。你重情重义,为了一个承诺,将自己的一切都交给萧玉倾,本是无可厚非。但是――你无权将意尼教几百年的基业都作为礼物送过去。”
“你怪我任性?”
言辞婉转,动作却是凄厉,说话间,折扇挥动,十几根透骨毒针飞过去,罩住墨竹背后的要穴。
墨竹款款转身,手中的紫竹伞打开,伞面转动,竟将十几根透骨毒针的劲力都轻而易举的化去,毒针也顺着伞面旋转带起的惯力,如水珠般四散了。
只是毒针到底力度透骨,巧劲化解飞进桃花树干,又还是一阵桃花雨激荡。
落英缤纷间,衬着紫竹伞的墨竹风轻云淡:“义父,你还不够任性吗?若不是我的凝玉功正好克制你,只单是这几枚毒针,已经足够要了我的性命了。”
“那又如何,你的地位是我一手提拔的,你的武功是我孩儿教会的,如今你不肯为我做事,我自然要将我给你的东西,全都夺回了!”
并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有不对之处的苏卿玉,以扇子为武器,击向墨竹,而墨竹从最初的时候就知道今天难免一战,此刻自然毫无慌乱地将伞合起,与苏卿玉缠斗一团。
两人使用的兵器都是文雅之物,但是比起刀剑毫不逊色。
文扇柔和却凄厉如匕首,紫竹伞温雅近似长剑,一霎间,两人已经交换了数十招,互有胜负,劲气逼得花瓣四溢,煞是好看。
墨竹练习的凝玉功乃是武林第一等的心法,而苏卿玉更是数十年屹立武林的高手,此番争斗,可谓是武林中难得一见的打斗。
两人俱是身姿轻盈,长衫飘飞,在桃花林中纠缠争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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