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打击陈凡自信心。
    就当成陪孩子玩一场游戏好了。
    或许还真能被他捣鼓出来什么意外的收获呢。
    吃过早饭，他带着陈凡来到了一间锁着门的实验室。
    看得出来这里应该很久没人来过了，屋子里一层厚厚的灰。
    随着他们走路的动作，灰尘在空中飘来飘去。
    郑勇被呛的咳嗽了两声，随后说道：“你看看吧，每个展柜的上半部分都放着失败品，可能有些失败品太多了，这里就摆了几个。下面是当时的一些图纸和资料，你在这看吧，我先把窗户打开通通风。”
    这间房间除了郑勇等核心人员是不让进来的。
    今天郑勇破例让陈凡进来，但自己必须全程在一旁陪同。
    结果他大开眼界。
    早上听陈凡描述自己的记忆能力，他还以为陈凡在夸张。
    现在他可知道什么叫一目十行，不对，这已经不能算是一目十行了，这基本上就是一眼万字啊！
    一米长的演算纸，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各种演算数据。
    陈凡却只看了一眼，就皱起了眉头：“这里算错了。”
    郑勇不敢相信的起身，擦了擦他的眼镜，凑过来看着陈凡手指着的方向。
    上面是一串数字，这已经不知道是一个算式算过的多少遍了，是不可能出错的。
    他有些不高兴的说道：“陈凡，你是在开玩笑吗？这个算式是我亲自跟着算的，计算机操作了上千次，怎么可能出错？”
    陈凡摇摇头：“就是错了！”
    郑勇有些恼火，他觉得陈凡就是在没事找事。
    可没想到陈凡直接拿起笔，在桌子上扯过一张空白的演算纸。
    开始一步接一步的写着算式。
    当陈凡写了几十步的时候，他在纸上写了八位数字。
    “你们计算机自动取乐小数点后的6位，可实际上，第七位也应该算进来。”
    郑勇有些困惑了，他仔细思考了一下当时的情景。
    可惜太久远了，自己也记不太清了。
    他摇摇头说道：“应该不太可能吧？差这一位数根本不影响什么。”
    陈凡却严肃的说道：“影响很大，在同样温度下，这个小数点代表着相同材质的密度，这个密度就足以影响枪的稳定性和抗打击程度。”
    郑勇总觉得陈凡似乎有些太上纲上线了。
    “陈凡，我觉得你可能有些太较真儿了，其实我们很多情况下，都取小数点后六位数，也没什么影响。”
    但没想到，陈凡下句话却让郑勇的笑容直接僵硬在了脸上。
    陈凡说道：“所以你们经常出现失败品。”
    之后陈凡又开始低着头继续写着什么，是根据自己这串数字演算出来的结果。
    和最初的那个结果竟然相差了0.1！
    这把郑勇直接看愣了！
    他想过可能会存在误差，但他万万没想到误差会这么大。
    如果真的是因为这0.1，那问题很可能出现在他们演算的过程中。
    他刚准备叫其他人来验算其他的成果，却被陈凡拦住。
    陈凡表情淡定的说道：“郑首长您先别着急走啊，还不止那一个问题。我想问问这两种材质的融合为什么要加入0.5g的......”
    陈凡简直是来他们研发组找茬儿的领导。
    一时间，郑勇都忘了自己才是领导。
    他只能跟着陈凡的思路点头：“对，是这样，好像我们当时也没太注意......”
    只是一个失败品的设计图，就被陈凡揪出了三个关键性的问题。
    随后，陈凡拿出了那把失败的冲锋枪。
    陈凡只是用手轻轻掂量了一下，就发现了关键性的问题。
    “这个枪的质量和我算出来的结果相比，多了4g。”
    枪这种东西，是一分一毫都不能出现偏差的。
    现在不是科技不发达的年代，作出来的所有产品都能保证大小分量的一致。
    要不然为什么同一品牌、同一型号的手机重量是一致的？
    因为只有保持一致，才能保持性能不出现偏差！
    可郑勇却笑了两声：“陈凡，你这就有点夸张了，你骗我呢吧！”
    陈凡没说话，只是把手中的枪放在一旁的电子称上。
    又把结果转向郑勇。
    陈凡指了指自己纸上的数字。
    表情笃定的说道：“现在你觉得4g的偏差还是小事吗？”
    郑勇被他怼的哑口无言。
    怎么自己一个快六十的人了，在陈凡面前竟然输人又输阵。
    可是没办法，谁让陈凡说的在理呢！
    随后他说道：“那，你想怎么解决？”
    陈凡说道：“当然是每一步我都亲自参与了。”
    郑勇被陈凡的话吓了一跳：“你是准备去工厂？”
    陈凡点了点头。
    如果自己不亲自参与到工厂里，那自己永远都不知道问题出现在哪。
    郑勇说道：“如果你只是想自己参与制作的话，有一个小型的实验室可以给你用，我们一般打样都会用这间实验室。”
    陈凡把设计图交给郑勇：“好，那就麻烦郑首长叫人准备好上面所需要的材料，我一定给你把好枪。”
    郑勇对陈凡还是半信半疑的态度。
    虽然陈凡创造了很多传奇，但在他看来，陈凡的盲目自信总是让人觉得他在硬装。
    可没想到。
    每次被打脸的都是郑勇！
    郑勇把陈凡带进实验室之后，就去了自己日常研发的办公室。
    召集所有人开了个会，拿着陈凡交给他的那张图纸。
    和其他人强调了陈凡提出的几点问题。
    “你们所有人几天的工作就是放下手里正在干的活，去给我审查过去究竟出现了什么纰漏。小数点这个问题以后千万不要自动取后6位，多精确一两位也可以啊！”
    有一个研究员小声的问了一句：“组长，您说的这些问题，是......那个叫陈凡的发现的吗？”
    听到陈凡的名字，郑勇的脸色更黑了。
    他吹胡子瞪眼的说道：“你们还好意思问！陈凡是第一次接触这个领域，他昨天还是个门外汉，今天就能给咱们专业的图纸找出问题来了。我现在更生气了，咱们几年都没意识到的问题，陈凡怎么就能一眼就看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