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将飘远的思绪拉回,将茶盏轻缓的放在桌上,冲身後的太医扬了扬手道:“陈太医,去给太子瞧瞧伤!”
“是,皇上。”
看著两名侍卫已经走到了床前,陈太医才走上前去,放下药箱仔细查视了一番伤口後,脸色就青了几分,之後又把了把脉,整张脸算是彻底的白了。
萧衍是何等的精明,又怎会看不出来这麽显而易见的变化。
“怎麽了?太子的伤很重吗?”
季冉深深的将头埋在床中,听到这句话。心里不禁愤愤的骂道:我伤的重不重,管你什麽事!这伤本就拜你所赐,当时打我的时候怎麽就没想到这层,现在却假惺惺的好像很担心我似地,还问重不重?哼──
“回皇上──”太医转身面朝萧衍微微垂首,慢声道:“腰处的伤倒是没什麽,并没有伤及筋骨,只是这内伤,却是要麻烦些,要慢慢的调养些日子。”
“内伤?”萧衍一听到这两个字,心口猛的一紧,起身就朝床前箭步冲去。怪了,自己不过是命侍卫区区打了几十刑杖,怎麽就打出了内伤?
“皇上──”一见皇上朝这里走,太医就吓的立即跪在了地上。
萧衍也顾不上看他,只是急的吩咐道:“起来说话吧!”
“是──”
“你刚才说的内伤,到底是怎麽回事?”
(10鲜币)还打算在朕面前当哑巴吗?
“这个……老臣不知当讲不当讲。”
萧衍皱了眉,心里直忧著季冉的身子,於是有些不耐的开口,“但说无妨!”
陈太医低了头,道:“回皇上,其实老臣知道这事也纯属偶然,前些日子,也就是皇上微服出巡的时候,太子就来问过老臣,说有什麽法子能够治头痛的毛病──”
“住口──”季冉像是疯了般猛的扬头,冲著陈太医就是一阵大吼,可吼完,就又将脸深深的埋进了床中,由於动作剧烈,又有些许血丝从伤口溢出,他痛的双手紧紧的扯拽著床单,似是要将其撕裂般,只是硬是忍著没发出半点呻吟。
“继续──”萧衍只是匆匆瞧了一眼季冉急躁的表情,便知道他心里一定藏著事。这小子,从小到大,就好像个跟屁虫总是腻著他的融哥哥,要不是自己借著自己做父亲的优势,疾言厉色训斥他一番,估计自己要就被逼疯了!昨夜也是,躺在床上,心烦意乱的辗转反侧了好多次都没法入睡,心里总是想著那个人是不是在哭,是不是冻的慌,是不是又在叨念著自己的名字,难以入眠……
“皇上──”陈太医的声音将萧衍的思绪又拉了回来,“当时太子那麽问,老臣就觉得奇怪,还问太子是不是觉得哪里不舒服,可太子却摇头晃脑的说没事,老臣也没多想,就对太子说,若是能够取得凝於荷叶上的第一滴露水并集满一茶盏,再配上老臣开的药方熬上半个时辰,便能缓解头痛的毛病。”
萧衍的目光又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季冉的後腰上,脸上的神色很复杂。
“可第二天一大清早,老臣在前往太医院的时候刚巧路过莲池,见一个人站在水中。老臣当时就困惑的很,因为那时天气还有些冷,到底是什麽人站在那麽冰冷的水里,走进一看,也著实吓了一跳,居然是太子。”
“太子?”萧衍问道,眼里也闪著不解的目光。
“没错!那人就是太子,而且那个时候太子冻的脸色苍白,却冲著老臣笑道,说是在采集荷叶上的露珠,还说是要给父,後面那个字太子没说就捂上了嘴,可老臣却已心中了然,想到皇上这些年来正是被头疾所困,老臣愚钝,竟然没想到这层。”
“皇上──”陈太医说著,突然双膝跪地,“太子,真的是无时无刻不在记挂著皇上的身体,他日日为皇上采集清晨的露水,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起,再加上这一顿板子,伤了肺腑。但皇上不必担心,太子身子骨不差,老臣开上几服药,静心调养上些日子也就无碍了!”
萧衍听完陈太医的话,只听得一道道压抑的抽泣声传入耳中,眉头却皱的更紧了,心也难受的不是滋味。
“把伤药留下,你退下吧!”
看著陈太子行了退礼後离去,便朝立在床头的两名侍卫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也退下。
一时间,殿内便静了下来,季冉的抽泣声在顷刻间被放大了无数倍,他似乎是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扭了扭头,马上紧咬住了牙齿,只是他那不停颤抖的身子却将他彻底出卖。
“知道错了吗?”萧衍刚毅的五官舒展了几分,可语气却愈加的冰冷,令听者不寒而栗。
季冉浑身痛的要命,方才那声住口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可最重要的不是这些,而是自己做的那些糗事竟然被当事人知道了?他可是还生著那个男人的气呢!
“还打算在朕面前当哑巴吗?”
“……”
萧衍的声音虽严厉,可眼中的寒霜却已慢慢化开。他打开了陈太医临走时留下来的药瓶,移到季冉的後腰处,轻轻的向伤口上撒了一些淡蓝色的粉末。
“唔──”
毕竟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哪里受的了这种疼痛,发出闷哼的同时也将头别向了一边,大喘了口气後又将头埋进了床中。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究竟犯了多大的错,不过是打了你几棍子,就觉得委屈受不了了?”
季冉仍旧保持沈默。可心里却暗骂道:犯错犯错,我究竟犯了什麽错。我只不过是喜欢融哥哥,想个他亲近一下,难道这有错吗?难道就只容许周公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这也太霸道了吧!
“还不打算跟朕说话?”萧衍语气又沈了几分,像是在警告,也像是在提醒。
就在季冉准备抬头吸两口气的时候,却被後腰又一次更为猛烈疼痛激的突然向後仰起身子,
停顿了片刻後,又迅速的落下,同时剧烈的咳嗽起来。
“咳咳……”
季冉咳的很厉害,由於没吃什麽东西,所以吐出来的只有一些透明色的胃酸还有下黄绿色的胆汁,但这却足以让萧衍吓的起身走到床头。他轻轻的拍打著季冉没有受伤的脊背,帮他顺气。
好半天,咳嗽才停了下来,而季冉也像丢了半条命似地,半睁著两只眼睛,连自己的脑袋正枕在萧衍腿上都没有察觉。
“真是固执──”萧衍说著摇了摇头,嘴角居然弯起了一道柔柔的笑容。他越看,就越觉得自己这儿子像极了宝融,就好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般,仔细看看,竟觉得也有了几分神似。
那一宿,萧衍留在了太子殿,给他的後腰上好药後便陪著他,直到清晨时分,他才拖著疲惫的身子回到了自己寝宫,本以为等了自己一宿的宝融会倒在自己床上睡著,可当他迈进寝室时,却发现他仍静静的坐在床边,有些胆怯的望过他一眼後又急急的低下头,一时紧张的不知该将双手放在何处。
金色的龙靴踩在柔软的绒毯上,听不到声响,可这带著恐惧的安静却更让他感到无助甚至绝望。
他很快的闭上眼睛,可肩头上被人触碰的感觉还是让他猛地一抖,然後他就觉得冰冷的脸陡然贴上了如火炉般温暖的胸膛,那种熟悉的温度,让他狠狠的咬上了唇,想要辨识一下,这究竟是现实,还只是一场从未醒过的梦……
(11鲜币)还是不打算回答朕吗?
直到唇上传出真切的痛,他才确认自己确实是倒在萧衍怀中。可他这到底是什麽意思,是故意玩弄自己,还是真的已经原谅自己了?宝融不明白,也不想去明白,只要现在能在这个人怀中躺著,哪怕只是眨眼的工夫,他都觉得开心的要命。
“你是不是以为──朕已经原谅你了?”萧衍忽的冷笑道,顷刻间将仍处於痴迷状态的宝融推离自己一尺有余,深黑的眉角微微上挑,这种带著讥诮和冷漠的神态让他顿时止住了呼吸,眼睛定定的望著那张冷峻坚毅的面孔,却突然觉得有些陌生。
“你该不会以为,朕昨夜之所以让你来侍寝,就是因为朕已经原谅你了吧!”萧衍说著,伸手便看是轻轻的抚上了宝融柔软的发丝,“朕来问你个问题,如果你是朕,朕是你,你亲眼看到了朕同你的儿子在床上滚来滚去纠缠不休,你会怎麽做?”
他说完,修长的手指已经移至了宝融轻绾的发髻处,目光幽远而冷肆的盯著那支翠绿色的流云钗,只是转眼间,便将其迅速的抽了出来,狠狠的甩在地上,只是由於地面铺著绒毯,发出的声响有些沈闷,却足以让宝融又惊出了一身冷汗。
“回答朕!”萧衍的声音不再柔和,变得阴冷,残虐,霸道,威戾起来。
“我、我不知道!”宝融直摇头,楚楚可怜却又夹杂著恐惧的眼神丝毫没有触动令萧衍的怒气减少半分,反而让他笑的更加狂烈。
“不知道?你竟然敢回答朕不知道三个字?那好,朕不逼你回答。但下一个问题,你却一定要老老实实的告诉朕,若是你敢对朕说谎的话,那朕也顾不得这十几年的情意了!”
“……”
“想要朕原谅你吗?”
萧衍问完话,宝融的眸中便浮出了一丝淡淡的惊讶!
“想吗?”等了半天,都没等到了答案!萧衍又问了一次,冰冷的口吻中带著一丝浓浓的警告。
“如果我说想,你就会原谅我了吗?”
宝融也不知自己是怎麽搞的,就觉得自己好像突然吃了熊心豹子胆似地,突然大声的质问起对面那个威严冷霸的帝王来。
萧衍望著他,居然笑道:“只要你按著朕说的去做,朕要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做到朕认为满意为止,到那个时候,朕就原谅你,你说──怎麽样?”
“好,那皇上想要卑臣做什麽?”宝融几乎是脱口而出。
“这个嘛──”萧衍想了想,嘴角勾出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朕自从认识你来,就从未见你抚过琴跳过舞什麽的,现在朕来了兴致,朕想让你给朕舞上一曲!”
跳舞?宝融愣了愣,他以为这个男人会提出什麽苛刻的要求来,却万万没想到他竟会说出这麽个离谱的东西来。
“怎麽?不愿为朕跳吗?”
宝融不再看他,起了身,正准备向前方床前那块儿空地走去时,却又被萧衍叫住。
“跳舞之前,先把衣服脱了,朕看著那些破布就觉得碍眼!”
宝融狠狠的握了拳,他忍住了想要回头瞪视萧衍的冲动,旋即凄凄一笑,心里苦道,还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原以为他就只是想看自己跳舞,却没料到後面还追加了一条这麽下流的条件。
下流?他又仔细对这两个字好好斟酌了一番。如果说在他面前脱衣服跳舞就算下流的话,那以前与他每晚所做的欢爱情事岂不更是龌龊不堪,遭人唾弃吗?
“你究竟还想要朕等多久?”萧衍没了耐性,起身箭步冲到他身後,双手就好像猛兽的利齿般,顷刻间便将宝融的衣裳撕了个粉碎。
“不过是脱件衣服而已,用的著考虑那麽长时间吗?还是说,你已经移情别恋,喜欢上了朕的儿子?”
萧衍狠狠的抓上宝融的肩膀,快速的将他的身子扭过来,强迫他面朝自己。
“回答朕!”他好像失去理智般,扯著嗓子发出一声咆哮,如若不是凭著身上那袭明黄色的龙袍,没人会认为这个乱吼乱叫的人就是当今圣上。
“──”宝融听著他有些沙哑的嘶吼声,又盯著他疲惫憔悴的眼睛,虽然仍带著怒气,但是这种怒意却让他稍稍心安了些。他会发怒,会生气,就证明他还在乎自己。
“你哑巴了?为什麽不回答朕?朕要你开口,朕要你回答朕──”
萧衍疯狂的将宝融扑倒在地,虽然地面上铺著绒毯,可後背突然传来的撞击力还是使他轻哼出声,而且背脊上好像还硌上了什麽东西,刺的肌肤生生的发痛。
然萧衍却将那低弱的轻哼声彻底忽视,一双饥渴的双唇匆匆的掠过那道修长的脖颈後,便用力的含住了宝融胸前的那两抹朱红,又是啄又是啃,还时不时的用牙齿咬住乳尖向上拉。
经过那番残忍的虐待,那原本小巧的颗粒已经充血胀大,让人有种好像稍用指尖一碰就会喷涌出鲜血的错觉。
宝融只是将头撇向了一边,尽量忽略那种夹杂著一丝快感的痛楚。
“还是不打算回答朕吗?”萧衍抬眸,目光狠戾的捕捉著宝融脸上每一丝细小的变化,可半晌过後,他等到的依旧只是沈默。
“朕本不打算这麽做,朕多麽想像之前那样,温柔的把你拥在怀中,萧宝融,别怪朕无情,这是你逼朕的!”
说完,萧衍就使劲的分开了宝融的双腿,将它们朝自己身前猛的用力一拉,宝融只觉得背脊被绒毯摩擦的一阵火热,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觉得後庭突然被一更加灼热的物体抵了上去。
“衍、住、住手──”情急之下,宝融不自觉地又脱口而出了那个熟悉的字眼儿。
可已经迟了,求饶的话还未说完,他就觉得後庭一阵剧痛,就好像一把锋利的刀生生的将他的脊梁骨劈成了两半。
干涩的甬道在没有丝毫扩张和润滑的情况下被强行进入,就算是花楼的头魁也未必会承受的了,更何况是宝融呢?虽然萧衍在每回性事之前,都会做足了工夫等他适应了之後,才会缓缓的进入,纵使这样,宝融都还会时不时被痛的皱起了眉,更别说是眼前这种状况了。
“唔──”宝融只喊了一声,就立刻扭过了头,用牙齿死死咬著绒毯上的细毛,力气大的甚至脸齿龈都渗出了血迹。
萧衍虽是将他这付隐忍的模样纳入眼底,可眸中却没反射出丝毫疼怜之意,反而更加忘乎所以的在紧涩的甬道内抽送著,动作越来越剧烈,後庭的褶皱完全被撑平,而且还有些嫩肉随著坚挺的抽出而翻了出来,血就更不用提了。
(10鲜币)血?怎麽会有血?
持续的疼痛,迅猛的撞击,宝融痛的连嘴唇都泛著不正常的苍白,可他仍努力撑著眼皮,定定的望著萧衍那双冰火交融的眼神,明明是一脸畅快放纵的表情,可他却觉得萧衍好像一点都不快乐。
心口猝不及防的被击的粉碎,很痛,痛的他好想放声大哭,可到最後,他居然吃力的扯出了一道淡然的笑容。
衍,对不起,我刚才竟然觉得你很下流?呵呵,其实,真正下流的人应该是我才对!你知道吗?我好想让你抱我,让你爱抚我,我不怕痛,真的,我只是怕,怕你会恨我,怕你不理我,怕你遗弃我……
“衍──衍──”他低低唤著男人的名字,忍著撕裂般极致的痛楚,竟然努力的向前挺著身子,去迎合自己最喜欢的男人。
模糊的泪眼中,宝融竟然隐约看到了两滴晶莹的泪珠,他顿时睁大的眼睛,心底突然被一丝喜悦席卷。
或许那晶莹不是泪水,而是恰巧划过眼角的冷汗。但如今的宝融已经不在乎了,他全当那是泪水,竟不顾他那痛快淋漓的快感和野兽般嗜血的冷芒,眸子里只剩下了那犹如谎言的雾气。
又是一阵激烈的冲撞,直撞的宝融向後挫了几分,突然间,萧衍抽出了插於他发丝间的手,十指指甲狠狠的嵌入掌心,像是被鬼附身般猛的昂起头颅,停顿了片刻後,脖子就好像断了般,连支撑脑袋的力量都没有了。
头重重搭垂而下的同时,萧衍噗的喷出一口鲜血。
宝融只觉得眼前一片血红,紧接著就是一片湿润温热的感觉,他猛地睁大眼睛,惊惶的双眸中,尽是遮掩不住的担忧和惧怕。
他顾不得下体的剧痛,翻身便抱住了萧衍摇摇欲坠的身子,只是相对於萧衍宽厚的胸膛来说,他的手臂太过短,也太过细,根本不足以将男人环入怀中。
“衍,你怎麽了?”看著他愈发苍白的面色,大颗大颗的泪珠那样不可抑制的涌出,“血,怎麽会有血?”
好半天,萧衍才动了动眼睛,抬起头,看著那张已经被自己折腾的毫无生气的鼻唇,心里就好像被无数根粗长的刚针同时刺入般,痛的他说不出话,只是努力的抬手,颤微的用指尖摩挲著那紧蹙的眉,那笔挺的鼻,那渗著血丝的唇,然後细细的望著那双急切的眸子,含笑道:“这麽漂亮的一双浓眉,皱…皱的这…这麽紧,就…咳、咳咳,就不好看了──”
“衍──”宝融抱著那方那具炽热的身躯,看著那张顷刻间变得极温柔的面庞,浑只觉得浑身的血液也随之被冻结。
“融、融儿,原、原谅我,我、我不是──”萧衍说道这儿,右手突然狠狠的抓上了胸口,大张著嘴猛的喘了几口大气後,脸色才稍稍恢复了些血色。
他抬起头,将仍处於惊恐状态的宝融柔柔的抱起。
“衍,你──”
宝融被缓缓的放在柔软的大床之中,而萧衍身子却急速的向下滑落,但在即将跌撞在地的一刹那,他及时的扶住了床沿。
“皇上,早朝的时辰到了。”门外传来了张公公传唤的声音。
萧衍闻声,好像很吃力的接著床沿站了起来,身子有些摇晃的转身,低声道;“你先歇息一下,等、等我上完早朝,我就回来──”
“衍──”宝融突然伸手扯住他的衣襟,“你、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萧衍柔了柔脑袋,然後猛然转身,再一次扑向了宝融,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再强行掠夺他的身子,而是充满悔痛的问道:“我究竟对你做了什麽?为什麽…为什麽你不反抗?为什麽只是一味的承受,为什麽不喊,为什麽不求救,为什麽……”
宝融愣住了,拽著萧衍衣襟的手也像被抽了骨头般耷拉了下来。
良久,他才抬手抚上了萧衍的脸,含笑答道:“因为…我爱你,比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爱你──”
“……”
“我就知道,我的衍没有变,我、我的衍是爱我心疼我的,对不对?”
“你──好傻,咳、咳咳──”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直咳的萧衍弯下了身子。
“衍、你怎麽了?是不是身子哪里不舒服?”宝融刚想撑起身子,却比仍旧低著头的萧衍用双手不轻不重的按了回去。
“我、我没什麽──”
萧衍的嗓音就好像被烙铁烙过般,粗哑的不成样子。
“怎麽会没什麽,都吐血了,怎麽会没什麽,要不今天就不要上朝了,宣个太医来看看身──”
“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真的──没什麽大碍,只是一时气急攻心才、才吐的血,没事。”
萧衍抬眸,“倒是你,被我折腾的遍体鳞伤……”
宝融将信将疑的盯著他看了许久,正准备开口再劝时,萧衍却已起了身。
“好好的躺著,等我回来。”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只留下了一个让宝融怎麽可参不透的背影。
朝堂之中,金色龙椅上的萧衍依旧是一脸的威严冷肃,目光犀利的俯瞰著台下的权臣,可一颗心早就被一浪高过一浪的烦乱压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是怎麽了?怎麽自从这次微服出行归来,自己就变的好奇怪!脑子里经常无缘无故的出现一些幻象?
“皇上,臣有本奏。”
傅有书傅丞相向左跨出一步,双手捧著一张奏折,颔首恭敬的禀道。
萧衍这才将目光移到那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身上,然後朝身边的张公公摆了摆手,张公公立即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迈著极快的小碎步取来了奏折,恭敬的呈到萧衍眼下。
“皇上,恕臣直言,北魏大军直攻我南梁数个城池,江州和临安的百姓死的死,伤的伤,还有些魏兵甚至强抢民女,然後就──“傅丞相叹了口气,“皇上,如果再不出兵抵抗的话,大梁──恐怕是会亡国的呀!”
萧衍接过奏折翻开来,只是匆匆的几眼,眸中变聚满了令人恐惧的冷冽。
(10鲜币)朕当著众卿家的面起誓!
“是呀!皇上,那个拓跋鸿更是心狠手辣,几乎是在一夜间将临安所有的老人孩子杀了个精光,本就不怎麽富裕的小镇顷刻间火光乍现,硝烟弥漫,啼哭声嘶喊声混杂一片,那景象──真是才不忍赌呀!”
“皇上,我们应该立即出兵,所谓擒贼先擒王,先把那个拓跋鸿抓起来再说──”
一时间,朝中乱声四起,嘈杂的议论声搅的萧衍更是焦头烂额。前些日子,他明面上是去微服出巡体察民情,实则是去调兵遣将,希望能找几个心腹大将前去退敌。
毕竟在这朝野乱世中,想要在阴险狡诈的皇宫中立稳脚跟,并不是件容易的事,虽然这帝位他已坐了近十六年的时间,可没有一天他睡的踏实,明明心里很累,可在宝融面前,他总是含笑以对。
“皇上,今儿个要不要先退朝?”一直守在旁边的张公公早就看出了他身心俱疲,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机去说,现在纷杂的弹劾声好不容易渐渐退去,张公公立即俯身,轻声劝道。
可萧衍却置若罔闻,一贯灿亮有神的眸子,突然间变的沈弱秋霭,然後迅猛起身,顿时惊呆了满朝权臣。
“朕当著众位卿家的面,在此立誓,若是不将魏军赶出我大梁国土,还天下百姓一个太平人间,朕甘愿退位,以身谢罪!”
萧衍这番话说的气势磅礴,浑身的英猛霸气就好像巨浪般席卷了整个朝野。
“皇上英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良久,群臣才俱都俯首跪地,大喊著,声音此起彼伏,久久未落……
可是谁又知道,此刻的他已经孤立无援,面对来势汹汹的魏国大军,却找不出一员可用的将才遣往沙场,若是想在如此艰难的困境中求得胜利,除非──他亲自御驾出征。
只是,若自己真的战死沙场,岂不就辜负了宝融对自己的一片痴心?他可是还等著自己带他游遍大江南水呢!
想到这儿,他才觉得心里既涩又痛,痛的他恨不得当下就挖出自己的心脏。只是,身为帝王,就应该有一个帝王该具有的自觉和气度,就算有再多的痛,再多的苦,也只能深深的埋在心底。
永远,永远……
躺在寝宫的宝融直到萧衍离开後许久,才觉得浑身的筋骨就好像散了架般痛的要命,尤其是身後那处耻人的地方,更是疼的他直在床上打滚儿。
洁白的床单上,到处都染上了点点猩红。
直到过了约一炷香的时间,痛楚才稍有缓解。他仰面躺在床上,蒙著薄汗的胸口剧烈的起伏不定,传递著幸福同时又交杂著忧愁的眸子无助的盯著自顶上垂落的流苏,嘴里只低低念叨著一个衍字。
他又怎麽会看不出来,往日的萧衍,明明是在冲自己笑,可他却分明的看到,那扇温柔的笑眼背後,还藏著淡淡的愁苦和焦忧。
皇帝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也会──受伤,只是当他受了伤时,却无人倾诉,只有他一个人来承担。
每当想到他总是独自一人舔舐那些血肉淋漓的伤口时,宝融就总是默默的坐在他身边,什麽都不说,只是静候在一旁,估摸著他的茶凉了,就替他重新换上一盏热的,而且脚步声轻的就犹如猫走过。
或许,这就是作为一代帝王所应付出的高昂代价吧!
突然间,门外似有人走过,发出了o的脚步声,将宝融的思绪瞬间拉回,紧接著,便是吱呀的开门声,他还在想今天下朝的时辰是否提前了,便听一道极为柔和悦耳的女声传入耳内。
“少傅大人,皇上派奴婢来伺候您洗漱更衣。”
洗漱?更衣?宝融大睁著眼睛,吃力的扭转头,惊道:“你…你是谁?”
映入眼帘的,确实是个女人不错,只是那眉眼之中,却异样的生出了几分男子才有的俊俏。
“奴婢是皇上派来的,名叫达唤,少傅大人叫奴婢唤儿就好了──”
这个叫做唤儿的女婢似乎一点都不怕生,直直的就冲龙床走去,倒是宝融害怕起来,紧紧的扯著被子的一角,紧咬著牙齿向後蜷缩著身子。要知道,他这层被子下面,可是一丝不挂的呀!
“别、你别过来,洗漱什麽的,我自己来就好了,就、就不劳烦姑娘了──”在宫中,宝融一向习惯称宫女为姑娘,尽管萧衍已经告诉他数次要他改变称呼,可著十几年养下的习惯哪是那麽容易就改掉的。
於是,萧衍也就放任,由著他这麽叫了。
“这怎麽可以呢?皇上亲口叮嘱奴婢,命奴婢好生的伺候著大人,还警告奴婢说若是哪里伺候的不周,就要了奴婢的脑袋。”说道这儿,唤儿摸了摸自己脖子,低声嘟囔起来,“奴婢的脑袋虽不值几个钱,但也是爹娘所生,也是一条命──”
“少傅大人,您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其实光看您躺在皇上的龙床上,而且到现在还是满脸未退的红晕,奴婢就知道您与皇上的关系不普通了──”唤儿笑著走到床头,手指刚刚碰触到明黄色的锦被的一刹那,宝融就急的向後躲,不料却扯到了下体的伤口,痛的他立刻躬起了身子,手慌张的也不知该落向何处,只能尴尬的揪扯著床单。
可当他半睁的眼睛扫过床单上那些或大或小的血点时,眼里虽溢出了惊讶和羞耻,却已无力再去做什麽了。
“少傅大人──”唤儿倒是一脸的焦急的跑上去,一手抚上了他的肩头,“您没事吧!”
“没、没──”可是话犹未了,就觉得脑带骤然变的好沈,眼神也是飘忽不定,这中状态持续了几秒锺後,眼前便被一阵黑暗所笼罩。
唤儿见他彻底昏倒在床,嘴角忽然勾出了一道狡黠的浅笑。
萧宝融?有点意思──
她细细的打量了几眼宝融裸露在外的双肩,然後转身,丢下了几声急促的短小,便扬长而去。
(14鲜币)朕不介意教教你,什麽才叫尊卑
夜半,萧衍脱著疲惫的身子踏入寝殿,在烛火的照耀下,那袭明黄色锦袍的色泽更显贵重大气。他走到床头,目光深凝的望著沈睡中的宝融,然後又慢慢的掀开被子,直到确定下体的伤口已经被上过药,才又给他将被子掖严实。
那之後,他便依在宝融身旁坐了下来,背倚著床棂调整好姿势,就慢慢抬起了宝融软绵绵的脑袋放在自己大腿上,缓缓的抚摸起那如瀑的黑发来。
萧衍摸著摸著,嘴角忽而扯出一道苦笑,自语道:“融儿,我的融儿,如果没了我在你身边,该怎麽办呀!”
“……”
“看看你现在睡觉的模样──”他手指突然轻轻的刮了一下宝融的鼻梁,含笑道:“简直是半点防备心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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