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同流合污,或许也只是光有一副皮囊罢了,众人望着他的眼神不禁从惊艳变成了鄙夷和嫌弃。
道长缓缓走近众人,对着身后的狼匹吹了半曲笛声后,那些狼竟然出奇地听话,纷纷安静了下来。
这画面可让人觉着不可思议,心想这人还算有些道行。
“小道这厢有礼了,让这些畜生扰了诸位,是小道的不是。”
他谦逊有礼,朝着百姓们深深地颔首致歉,那副少见的翩翩公子样貌顿生一些好感。
“皇上,您瞧,要不要将这些人给赶出去?”
苏全忧心忡忡地望着眼前突然出现的道长,让他为之震惊的是,这不知道从何处来的道长竟然有能够操控狼群的能力,若是这样,那北燕当真是又多了一个隐患。
“苏伯伯,不要怕哦。那个道长一点儿也不危险呢。”
小姑娘紧搂着燕瑾,软软的小奶音安抚着苏全,那道长的确不危险,因为她已经看到了那人的狐狸尾巴了。
她看得没错,那仙风道骨的道长可不就是一只从九天而来的狐狸仙嘛,只是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燕桑桑的话,苏全就当听个安慰,毕竟小姑娘这么小,也不知道那人是何等的危险。
“桑桑说得不错,没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朕砍了他。”
苏全:“……”
不得不说,有的时候,这父女俩在很多方面都像极了。
“道长,你说说,这狼为何乖巧了?莫不是背后操控这些狼群的便是你吧?”
百姓们突然向他提出质问,这能操控狼群的人,他们可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呐!
冥聿【yu,第四声】启唇轻笑,态度依旧谦和:“这位道友说得甚好,可以这般说,但说得却不完整。”
“你这话是何意?如若不是你操控着狼群,它们为何会发狂?又为何这般安静?能让生性凶猛的动物如此,我可真是没见过。”
冥聿跟前的白百姓犀利地瞧着他,他总觉的这道长甚为诡异。
“道友不急,且瞧瞧这狼啊,是没人能控制的。只是受到了惊吓罢了,小道只是给他们降降惊吓罢了。不过若是传闻中的狼主…那这控制世间所有的狼都不是问题。”
闻言,众人恍然大悟又似云里雾里。
狼主?
便是那传闻和狼群一起长大的少年?听闻每一代狼主都是由狼王亲自养大,身上有独特的印记,狼主一旦长大,哪怕是狼王也得听命于他。可是若是狼主没有认主的话,那在八岁之后便会离奇死去。
算下来,今年的狼主应该早就出现了才是。
上一代狼主便是因为没有认主,才会命丧黄泉。
每一代狼主诞生时,狼群都会在第一个月圆之夜对着月亮吼叫,以此来告示狼主的诞生。
而如今距离上一次月圆之夜已经过去了八年,八年后并未再出现月圆之夜狼群聚集的场面,想来那狼主恐怕已经认主活了下来了。
这些年江湖术士,朝廷重臣,他国暴君都在寻找狼主。为的便是能为己所用。
如今若是想控制狼主,恐怕得找到狼主之主了。
他的话引起众人遐想,又在心里暗暗打起了主意。
“皇爹爹,桑桑想要这些狼回去。”
小姑娘没有听那道士说话,反而朝着燕瑾请示,她能控制狼群,就在刚刚,她已经打开了与它们之间的牵绊了。
让这些狼听话似乎比她想象的要容易一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司权哥哥的缘故。
她记得司权哥哥身上有狼的影子,但除了狼的影子之外,他身上似乎还隐隐藏着另外一种神秘力量。
有时候她也会想,或许司权哥哥其实不是狼呢?
大暴君把她揉进怀里,他知道他的小姑娘的能力,更何况,他听得那道长所说,这些狼会听命于狼主之主的话。
啧,他家小姑娘不就是吗?
他把小姑娘给拉到自己的胸前,语凝片刻,而后又道:“自然,桑桑想做什么便去做。”
若是有危险,还有司权,倒也不是什么难的事。
小姑娘点了点脑袋:“好~”
“师尊!师尊!还是将这些畜生给杀了吧!您瞧瞧,我便是被那畜生给伤的!”
被狼所伤的那道士愤怒地指控着关在笼子里的狼,心里恨极了这些畜生。
他本愤恨地说完,本以为冥聿会为他报仇,可话刚落,却遭到了冥聿的警告:
“还敢造次?若不是你们趁着本座外出修行,私自偷了本座的宝贝前去捉拿这些狼,你又怎会伤成这样?这除尘节早早便被老祖宗给废了,你们倒好,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竟做出这样的勾当!”
他的话落,倒是羞愧地低下了头,不敢反驳。毕竟他们只是些滥竽充数的,这真正有道行的人,可是他冥聿。
“给本座滚回你们的道观反省!三年之内不得踏上羽冥山!这些狼本座会处理。”
听闻,几个道士蔫了吧唧地垂着脑袋,将笼子上的符篆给撕了,又将舞狮的人给撤退后只剩下几个马车内的那十二匹狼。
众人望着这反转的一幕,竟觉得惊奇至极。
看来这人也没有他们想的那般坏,倒是个敢说会做的。
“这人倒是有些来头,不过朕可不想放过他们。”
大暴君眸底闪过的笑意让人拿捏不准,只是他的话落下后,百姓周围便来了一队人马,这下众人看清了,那是官府的人。
可能这么快出现,莫非是早有准备不成?
道士们和舞狮的一众人瞧着突如其来的侍卫,他们慌了。
那人不是说过官府那边的关系早已经打点好了吗?
这如今又是怎么回事?
“把他们带下去。”
燕瑾淡淡的话落后,那些人似乎听到了某种指令一般,迅速将那些道士们围了起来,随后便毫不留情地将其捉拿归案。
“大人,您莫不是抓错了?我等是奉海行寺主持之命前来的啊。大人,您再瞧瞧,莫不是搞错了?”
道士一时间慌了,若眼前的人不是凌妄提前打点过,那他们入狱后的下场会很惨。
那道士不死心地对着眼前的人祈求,不断给他使着眼色,生怕他没有认出来他。
和官府那边对接的人便是海行寺的住持,凌妄说过,只要他们和官府的人说出这个名字,他们便会幸免于难,但这势头看来,似乎不是那么一回事。
为首的侍卫面无表情地略过他的纠缠,不想和他多说什么。
“来人,带走!”
他对着身后的侍卫命令,冷冰冰的声音将道士给唤了回来,他瞬间清醒过来。
这哪是凌妄打点好的,分明是另外一波人。
“冤枉啊大人!草民是冤枉的!是冤枉的啊!”
道士和一众当街闹事的几人别悉数带走,一个不留。
“救救我们!求求你们救救我!楼……”
道士满眼绝望地看着酒楼,明明凌妄说过会救他,可此刻哪有什么人理他。
情急之下,他便要将‘楼主’二字脱口而出,可是话还没说完,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他的衣襟。
随后在众目睽睽之下,鲜血变成了黑色,道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死于燕瑾眼皮子底下。
百姓们一阵唏嘘,这人是中毒身亡。
他们瞧着地上那具冷冰冰的尸体,可谓触目惊心。
或许哪怕是个人都能猜到,这便是明目张胆的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