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水啊，你终于来了。”
    赤司站在山崖上，看着遥远的天际弯月升空，耳廓微动。
    他听到了背后接近的脚步声。
    “暗部的工作才结束，我最近很忙，而且……”
    “我知道，不用解释这么多, 你应该知道我叫你来是为了什么事情吧？”
    “这是村子的决定。”
    止水背着短刀，一身暗部标准制服。
    赤司随口道：“你怎么看？”
    “我……”止水犹豫不定，几次张嘴，几次合上，想要安慰想要解释，却找不到贴切的话，“抱歉，我无法阻止高层的意见, 火影大人曾说让我担任宇智波和木叶的桥梁, 结果还是没能……”
    “哈哈哈哈！”
    赤司忍不住大笑。
    止水一愣：“你笑什么？”
    “知道这句话最早是对谁说的吗？我当年答应火影成为了家族和村子的桥梁，后来加入了暗部，结果现在要牺牲我的时候，他们可是连眼睛都没有眨一眨。”
    “这……一定有苦衷的。”
    “苦衷？”
    “云隐的施压，让村子不得不做出退让。”
    “哦？那你认为我做错咯？”
    赤司反问。
    止水哑口无言。
    他无法说服自己，如果拯救佐助是错，正当防卫是错，那什么才是对的呢？
    赤司做对了，却要去送死，只能归结为云隐的狡猾。
    “错的是云隐。”止水得出结论。
    “云隐为了谋取更大的利益，费心竭力地破坏木叶安宁，有什么错？回去以后，这帮使团的忍者肯定大受表扬！”
    说到这里, 赤司加重了语气, “错的是木叶！嘴上说着火之意志，却做不到保护自家的忍者, 那这棵大树还要它有什么用？村子的软弱, 才是症结所在。”
    月光明亮, 洒在止水脸上。
    他听着赤司的话，陷入了沉思。
    趁此时，赤司又追问：“莫非你觉得我该去送死？”
    “我……我我、我不知道。”
    止水结结巴巴，答不上来。
    站在服从村子决策的角度，他认为应该无条件接受安排，可事情落到了赤司头上，那一通辩解让他觉得这么送人头，未免太冤了。
    木叶和云隐并没有实力上的悬殊差距。
    何以如此妥协？
    止水咬牙道：“或许是考虑到大局为重。”
    “如果让你牺牲，你会吗？”
    “大概，会吧。”
    “集体利益的实现，不能以损害个人利益为前提，如果要上战场，我义无反顾，如果村子要做出这种无谓的牺牲，哪怕一根毛，我也不会拔！”
    赤司冷冷地说道。
    止水愕然：“可是家族和村子……”
    赤司无奈扶额：“又来了，你自以为充当了调节矛盾的角色, ‘桥梁’先生，你对家族和村子的关系了解多少呢？”
    “我知道村子对宇智波有偏见，只要我们努力改变，相信大家会接纳我们的。”
    “从饿狼改变成忠犬？那样只会死得更快。”
    “家族是村子的一部分。”
    “可以不是。”赤司扔出一沓资料，“看看这个吧。”
    止水愣了一下，旋即接过厚厚的纸张，那是赤司从根部资料室搜刮出来的档案，白牙的那部分已经交给了卡卡西，剩下很多都是宇智波相关的卷宗。
    借着月色，止水扫过沾染血光的记录。
    一桩桩，一件件，触目惊心！
    旁人讲得再多不如当事人亲自陈述，团藏将建立警务部的初衷，褫夺权力与写轮眼的案件，还有许多陷害宇智波的计划都记录下来。
    自从第二代火影掌权，对宇智波的削弱和忌惮逐步加深。
    木叶高层的真实意见完完整整地保存着。
    撕破伪装的嘴脸，止水看到了一个个虚伪而阴险的老狐狸。
    他不是白痴，自然知道高层对宇智波的打压。
    只不过，他还保留着幻想，认为团藏是罪魁祸首，三代火影还是积极斡旋，打算接纳宇智波的。
    前提是，宇智波做出改变。
    不再和村子对抗，族人拿出诚意，积极融入村子，就像日向家族一样。
    那么，大家就能和平共处，走向团结一致。
    天真的幻想被现实击碎，团藏和火影是双位一体的存在，他们从来都不曾有过大方向的分歧，有时候意见龃龉，无非是操作的方式不同，目标完全相同。
    很多文书都是火影签字生效的。
    矛盾的激化，族人的不满，统统有迹可循。
    止水声音沙哑：“你怎么拿到这些的？”
    赤司张开嘴，指了指自己的舌头。
    “舌祸根绝之印！”
    “没错，团藏逼迫我为他做事，我除了暗部的身份，还有一重根部的身份，做的事情你也看到了。”
    “村子……难道注定要和家族决裂吗？”
    止水深深呼吸，捏着纸张的手不住地颤抖。
    “积重难返！”
    赤司沉声道，“我对村子没意见，甚至理解火影和团藏，换作任何人当火影，都会忌惮宇智波，诚然，我们一族的问题不小，但我是宇智波。
    “如今已经不是宇智波改变的问题，而是他们一开始就认定了宇智波不该存在！你说这样的村子，我怎么相信。”
    “你、你莫非想叛逃？”
    止水惊呼。
    “不，你的格局不是很大吗？再猜猜。”
    “政变！你要发动政变夺取木叶的权力？难道想当火影吗？”
    “不，再大！”
    “你究竟想做什么？”止水无法估计更大的野心了。
    在他心中，对忍者而言，一村之长已经非常了不得了，宇智波成为火影，确实能平息矛盾，因为不用融入村子，本身就代表了村子。
    可惜，这个操作是很难的。
    火影代表着庞大的利益集体，是需要支持的，即便推翻了三代，后续的继位者也不可能是完全没有群众基础的宇智波。
    除非用暴力手段镇压，那样内忧外乱肯定不断。
    赤司已经打算放弃木叶的壳子，从搞定各国的大名开始，建立一支新的力量，称之为“忍界联合军”。
    “我要统一忍界。”
    “嘶——”止水倒吸一口凉气。
    原来人在震惊的时候，真会做出这个动作，看着止水呆愣的表情，赤司大笑。
    “家族和村子的矛盾，村子和村子的矛盾，都将化为云烟，在大一统的世界里，木叶都不存在了，宇智波的问题自然迎刃而解，生产力发展、资源分配进入新的阶段。”
    “赤司，你这完全是异想天开。”
    “你觉得不可能吗？”
    “当年初代火影都没有做到这样的事。”
    “所以说这是他的败笔。”赤司看着止水，“现在我要来做了。”
    止水愕然，瞪大了眼睛：“你为什么有这样的自信？你知道那需要何等的力量吗？”
    赤司点了点头，坦然张开双臂。
    “知道，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这也是我找你的主要原因。另外……想让你看看我真正的实力。”
    “真正的实力？”
    止水的心脏猛地一抽，头皮发麻。
    他忽然看到面前的赤司发生了变化，头上长出龙角，眼影蔓延到鼻翼，浑身散发出透明的气焰，萤火虫似的光尘缥缈浮动，灿若群星。
    仙人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