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牙埋着头，身躯掀动，悄悄露出一道缝隙，左眼借由缝隙偷觑外面的几人。
    它完全不了解赤司，只知道这家伙实力很强，而且很会惹蛇生气。
    真的能相信他吗？
    还说要帮忙复原眼睛呢。
    如果是真的，辛牙内心自然是高兴的。
    它脾气暴躁的一部分原因正是右眼的缺失, 身体的残缺激发了深层的自尊，不想让同类嘲笑和鄙夷，就只能用强大的力量和狂放的姿态塑造一个“暴君”的形象。
    隐藏在背后的，恰巧是孤独和逃避。
    被伤害过的巨蛇，选择了封闭自我，逃避现实, 沉浸在虚拟的快感之中, 不愿意再接触外界的事物。
    表面上威风八面，过得更好了。
    每当静悄悄独自一人的时候, 却又莫名怀念结伴同行的日子。
    正是这样的矛盾让辛牙陷入纠结，目光注视着赤司，情绪起伏不定。
    背影渐行渐远，熟悉又陌生。
    记得当初第一任主人也是这样，有说有笑地签订了契约，好像从今以后就会一直作为伙伴战斗下去。
    结果呢？背叛自己的偏偏就是最信任的人。
    赤司说得不错，人和蛇都有好有坏。
    可这又能抹去事实吗？
    渴望得到抚慰的心灵和难以摈弃的过往经历形成了尖锐的冲突，搅得它脑壳发烫。
    辛牙抽了抽身子，将自己裹得更紧：“切，臭小鬼！”
    ?
    音忍村。
    大蛇丸漫步在低矮的岩壁上，远望繁华的街区。
    脚底踩着的山岩，在木叶会被雕刻成历代火影的头像，而在音忍村，则被掏空了安放大型实验设备。
    整个村子，有好几处秘密安置点。
    这是他的村子, 可以为所欲为。
    不过，建村之时，赤司和他约法三章, 不允许劫掠无辜民众和忍者进行人体实验，以此为合作的基础。
    大蛇丸虽然不屑一顾，但做到了遵守信用。
    幸运的是，在边陲地带，为非作歹的人很多，最近的实验素材都是附近小国的流寇，做一般的研究足够了。
    他观望着远方，不由期待将来大功告成时的景象。
    忽然，背后有劲风席卷。
    查克拉的感觉和认知中的所有人都不太一样，居然能悄无声息地潜入音忍村。
    是谁？大蛇丸眉心微拧。
    非常精妙的刺杀，几乎无懈可击，但风势的陡然增大引起了大蛇丸敏锐的察觉。
    他本身就是刺杀的高手，瞬息转体抬臂。
    潜影多蛇手！
    数条长蛇呼噜噜缠绕过去，速度极快。
    下一秒，大蛇丸却意外地发现，对方用的招数同样是潜影多蛇手，唯有一点不同，袭来的蛇浑身发光，覆盖着奇异的华彩。
    仙术！
    到底见过世面, 大蛇丸一刹那就明白了。
    “赤司君, 你已经成功了吗？！”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惊讶。
    灰蛇被光蛇绞碎，血肉横飞，零落一地。
    仙术有加强忍术、体术、幻术的全方位增幅作用，曾经不相伯仲的潜影多蛇手，如今高下立判。
    赤司收回蛇身，笑道：“大蛇丸老师，很敏锐啊。”
    龙角、眼影，还有飘散在身周的莹白色光雾……无一不显示出仙人模式的迹象。
    大蛇丸呼吸急促：“不可能，你才去了几天！”
    赤司一脸轻松：“人和人的资质不能一慨而论。”
    “什么意思？听着很刺耳啊。”大蛇丸操着沙哑的声音，“难道我的资质不够好吗？”
    “仙术和其他修行不同，资质与忍术天赋无关，您的欠缺在于身体承受不了这股力量，其余的我应该不用赘述吧？”
    赤司坦诚相告。
    大蛇丸当然明白自身的缺陷在哪里。
    只不过被人揭了短，心中大为不爽，又觉得十分惊奇。
    一个月都不到的时间里，赤司掌握了仙人模式，这将意味着实力突飞猛进。
    深知其中妙处的大蛇丸阴恻恻道：“你不会是特意到我面前炫耀的吧？还是说得到了仙人之力，想反悔了？”
    赤司连连摆手：“瞧您说的，我像是这种人吗？”
    “把‘像’字去了。”
    “呃……看来我在您心目中形象有点差错。”
    赤司不以为意，接着道，“放心，我不会食言，等长生不老之术开发完成，我就立刻带宇智波鼬来见。”
    “所以你还是来炫耀的。”
    大蛇丸目光沉沉，忽然咧嘴一笑。
    笑得格外阴冷，让人头皮发麻，似是不甘自己的落后，又像觊觎而不得的自嘲。
    赤司摇了摇头：“虽然有点想看您惊讶不已的表情，但主要目的还是想请您帮忙。”
    “又要帮忙？说说看。”
    大蛇丸神情阴冷，但是语调上扬，好似找回了主场。
    修炼成仙术又怎么样？
    还不是要靠我的技术相助！
    赤司开门见山：“我想要培养两只眼睛。”
    大蛇丸一愣，回想起什么来，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疑惑，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拥有了器官培育的技术？”
    现在已经拥有了？
    这回换作赤司惊讶了。
    实际上，他并不知道大蛇丸目前对生物科技掌握到什么程度，只是不着急而已，心想给时间慢慢搞研究，总有一天会发展出新技术的。
    谁料想大蛇丸的进展如此之快。
    回忆之前参观研究基地，培养器内的胚胎很可能是克隆的产物。
    单独培养某一器官，相较克隆整体又要困难不少。
    不愧是大蛇丸，掌握核心科技啊！
    赤司内心震撼，表面上却不露声色：“按照之前我们研究的进度，猜的。”
    “猜？呵呵，算你猜对了。”
    大蛇丸好奇道，“你想复制写轮眼么？”
    赤司很快回绝：“不，对我而言，写轮眼毫无意义，我在龙地洞捕获了一条通灵兽，叫做辛牙，它的眼睛缺失了，我想再培养一只。”
    辛牙？
    惊讶的表情切换到大蛇丸这边。
    作为多次出入龙地洞的常客，他自然知道辛牙的名号，当年他年纪轻，搞到万蛇作为通灵兽已经非常不错了。
    听闻辛牙的狂暴犹在万蛇之上。
    居然被赤司征服了？
    这小子岂不是样样都领先我一步？
    大蛇丸嗤笑着调侃：“你确定不是来炫耀的？”
    赤司没接话茬，直率道：“能不能培养？”
    “当然可以，只需要一点素材，你应该能拿到。除此之外，就是时间问题了。”
    “没关系，我可以等。”
    赤司不着急，复原辛牙的眼睛是个开始，如果成功，卡卡西说不定也能复明。
    阴阳遁能做到的事情，科技同样能做到。
    大蛇丸真是个宝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