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白色的小蛇从树梢滑落。
    正好掉在赤司的肩膀上，“咝咝”轻吐着信子，传递起暗语：【木叶河下游来见我】。
    久违的大蛇丸主动找来了。
    赤司不再理会鼬和一众宇智波，转身离开。
    兜兜转转，确认没有人跟踪，他奔向木叶河下游，在一棵大树下找到了大蛇丸的印记。
    一道阴冷而沙哑的声音响起：“来得还挺快。”
    语气里包含着赞许和意外。
    赤司一如既往的恭敬：“大蛇丸大人。”
    大蛇丸身穿居家服, 背后绑着绳结，悠然从树背后走出，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赤司道：“有段时间没有找你了，不会把我忘了吧。”
    “您有大事要忙，不敢打扰。”
    “呵呵，听说你已经加入了暗部。”
    “是。”
    “凭团藏那个老家伙的器量, 应该要郁闷很久了。”
    “倒没有, 他很相信咒印的威胁，还恬不知耻地要我替他做事呢。”赤司语气平淡，仿佛说着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人。
    双方一阵寒暄，说着有的没的。
    大蛇丸目光投向远方，突然转换话题：“村子里的实验室以后就归你了。”
    赤司一惊，有些意外地望去：“什么？”
    “那里已经不能满足我的需求了。”
    大蛇丸嘴角上挑。
    应该说早就不能满足了，自从意识到生命的脆弱和查克拉的无穷魅力后，他的研究方向就冲着世界的真理而去。
    查克拉的本质是什么？
    学会全部的忍术可能吗？
    如何得到生命的永恒延续？
    一连串的疑惑和好奇占据了他的内心，相比起来，忍者的厮杀只是可笑的蜗角之争而已。
    什么是第一生产力？
    科学啊！
    他仿佛开悟了。
    当今忍界执行s级任务第二多的大蛇丸，已经不再活跃于战场。
    转身投入追逐真理的赛跑中。
    木叶实验室见不得血腥，而往往新的技术诞生必须伴随着大量的牺牲。
    别说大蛇丸，当年二代火影创造秽土转生难道就不死人？
    光鲜亮丽的背后总有见不得人的阴暗。
    赤司试探道：“您打算……？”
    “我正准备带着红豆去海之国执行一个机密任务，她还是个非常纯净的孩子，能不能接受残酷的真相尚未可知。”
    大蛇丸说着, 舌头伸了出来，“她没有野心，和你不同。”
    赤司谦虚道：“我也没什么大的野心。”
    “宇智波出了一个你这样的狡猾之徒, 真是令我期待，可惜木叶太小了, 只能承载一两个人的理想，我只好放弃它了。”
    说着，大蛇丸郑重其事地望了过来。
    他的一双蛇瞳给人以极大的压迫力，但赤司开启三勾玉写轮眼之后，能够跟大蛇丸平静对视。
    阴冷的瞳孔盯住赤司，一股幻象突然侵入脑海，很快便如泥牛入海，消散无踪。
    大蛇丸的试探失败，露出了略微惊讶的表情：“你变强了。”
    赤司笑道：“托您的福。”
    谦虚的说辞得到了大蛇丸舔唇的回应，他一兴奋起来，就会下意识地做出这个动作。
    赤司很想让新月来看看。
    这才叫变态好么！
    两人无声的交锋一闪而逝，很快，大蛇丸放松了眼神，低笑起来：“我真的很欣赏你，有没有兴趣跟我走呢？离开木叶，或许能让你变得更强。”
    “离开木叶？”
    “是啊，到外面走走。”大蛇丸淡然地说着。
    外面走走？
    你直接说叛逃不就得了？
    但转念一想，叛逃也不是谁都能用的叫法。
    纲手就叫离家出走。
    自来也那叫四方游历。
    要不是犯下人体实验的重罪，大蛇丸也可以混个“外出研究交流”的美名。
    赤司摇了摇头：“家族内还需要我。”
    大蛇丸并没有太意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那就随你好了。”
    说罢，他的身影消失在树背后。
    阴冷的查克拉渐渐远去。
    今天的会面竟然是一次简单的邀请，出乎赤司的预料，不过，从大蛇丸透露的信息来看，他的叛逃几乎箭在弦上。
    带着红豆外出，已经是预兆了。
    赤司当然不会答应跟着大蛇丸叛逃，且不说村子的追杀，自己的眼睛能不能保住还两说呢。
    越往后大蛇丸只会越觊觎写轮眼的力量。
    虽然拒绝了邀请，但得知这个消息，有些事便可以提上日程了。
    赤司先前往研究所。
    一如所料，私人实验室已经尘封了许久，大蛇丸彻底放弃这里了。
    不过，大量的设备还在，有些实验样本可是非常珍贵的，包括神农在医院工作时偷偷留下的各大家族成员的细胞。
    反正大蛇丸都快叛逃了，留给木叶不如留给我。
    这么想着，赤司将它们统统打包带走。
    ?
    将近一个月过去。
    大蛇丸回来了，行事依旧隐秘，而红豆的下落却无人得知。
    类似的事件时有发生，终于惊动了高层。
    火影办公室中。
    三代火影猿飞日斩正审阅着报告，积压的文件堆放在桌面上，一份份都标注着极为醒目的紧急符号。
    奈良家的火影助理捧着名册，拷问部的高层站在当中，手上捏着皱巴巴的纸。
    暗部第六班、第十班、第十一班等候在一旁。
    气氛很是凝重。
    突然，三代放下烟斗，发声问道：“有这么多人失踪了？”
    助理点头：“是的，之前附近村落就陆陆续续地有人丢失，我们没有在意，直到最近，连村子里的忍者都不断失踪，其中甚至有几名上忍。”
    三代眉目凝重。
    这绝对是一起连环作案，而且犯案人员的实力深不可测。
    竟敢挑选木叶下手，实在太嚣张了。
    “有线索了吗？”
    “有。”拷问部的高层回复道，“据我们的调查，可能是……是……”
    三代皱起的眉头又紧了几分：“不要吞吞吐吐，直说。”
    “是大蛇丸大人！”
    “怎么可能？！”
    不论三代还是暗部的成员，所有人都惊呆了。
    三忍之一的大蛇丸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残害平民，残害同村的忍者，这简直是丧心病狂的做法。
    可赤司没有意外，心中默默感慨：总算到这一天了。
    其实大蛇丸早就存有叛逃的念头，在偕同红豆出海的时候就已经暗示过了，变本加厉地下手，只是最后的狂欢。
    “有、有证据吗？”三代深深呼吸。
    “情报班分析过，现场留下了他的忍术痕迹。”
    大蛇丸的忍术再特别不过了，连一丝反驳的余地都没有。然而，他似乎也不屑于掩盖行踪，大有向木叶挑衅的意思。
    三代头疼欲裂。
    这个曾经最器重、最看好的学生，为什么会走上这样的道路呢？
    对没有选他做四代火影而感到不满吗？
    当初竞选之时，三代就看出大蛇丸眼神里的野心，那是令人感到可怕的欲望，从不曾在哪里见过。
    没想到时隔没几年，就爆发了。
    “另外，据抓捕的云隐间谍提供线索，大蛇丸培养了许多私人的部下，到处试验新忍术，还跟别的村子有所来往。”
    拷问部高层战战兢兢地汇报。
    人体实验、滥杀无辜、通敌叛国，哪一桩罪证都可以宣判死刑。
    就算是三忍之一，也不例外。
    当今多事之秋，又发生这样的事，三代的脸色差到了极点。
    他仍旧不能相信：“情报班呢？”
    “在门外。”
    “进来。”
    在三代的命令下，情报班将大蛇丸的行为罗列出来，甚至有和团藏秘密沟通的记录。
    与团藏勾结三代是知情的。
    早些年他们就不清不楚，这也是没有选大蛇丸当火影的原因之一。
    可残害同村忍者做实验绝不能饶恕。
    “呼……”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三代问道，“知道他的秘密基地在哪儿吗？”
    “已经抓到了几名手下，随时可以拷问。”
    “一边审讯，一边探查，第六班、第十班、第十一班，全力搜索，务必找到他的据点。”
    “是！”
    众人齐声回应。
    三代闭上眼睛，累了
    这两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村子接连失去了纲手、自来也、四代火影、玖辛奈这些顶级战力，现在连大蛇丸也要失去。
    暗中有写轮眼神秘人几次三番盯准木叶。
    内部宇智波蠢蠢欲动，好不容易平定了边患，团藏的骚操作又引起了各村的不满，现在属实是内外交困。
    忽然，三代想起了什么：“赤，你留一下。”
    刚要出门的赤司停住脚步，扭身站定：“还有什么吩咐？”
    等众人都离开，三代才开口道：“你不是在大蛇丸身边做卧底么，有没有相关的情报？”
    “抱歉，他的戒备心很足，我没能得到太多信任。”
    “是这样啊，难为你了。”
    三代摇了摇头，他心中还存有一丝侥幸，想让赤司证明大蛇丸的清白。
    可惜，累累罪行已经昭然若揭。
    “我先告退了。”
    说着，赤司也推门而出。
    他对大蛇丸的叛逃并不在乎，按照正常的发展，大蛇丸必然会从三代火影的手中逃脱，然后开启自己追寻科学的一生。
    赤司想的是另外一方。
    根。
    要把团藏也搅进来才好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