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土……
    小琳……
    梦境里不断重复着神无毗桥的往事，直到场景切换成神秘人取眼的那一刻，卡卡西“唔”地叫了一声，被噩梦惊醒。
    睁开眼，天已经亮了。
    他左眼的空洞无法填补，灰暗的世界里就好像失去了所有色彩。
    眼前是陌生的天花板，白色的床, 白色的被子，淡蓝色的窗帘一动不动，炽热的阳光照进屋子，而室内空调冷气开得恰到好处。
    “你总算醒了。”
    旁边响起熟悉的声音，卡卡西扭头看去，是宇智波赤司。
    “这是……”
    “医院, 你昨天晕倒在地，路过的亥一前辈将你送来的。”
    “哦。”卡卡西回想起来那一幕幕, 猛地捂住了眼睛, 没了，真的没了。
    带土送给他最后的礼物也没能保住。
    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卡卡西攥紧了拳头，捏得被面发皱。
    左眼被绷带包扎起来，失血并不多，主要是为防止感染做了些处理，经过一晚休息，其他方面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可他看上去无比虚弱。
    “吃个苹果？”赤司开启三勾玉写轮眼，手上小刀飞舞，绕着苹果的表面旋转，薄薄的一层皮卷动着掉落。
    “谢谢。”
    “客气什么。”
    赤司把削好的苹果递过去，白白净净，没有一丝皮粘连。
    卡卡西接过，戴着面罩没有下口，等赤司倒水的一会儿工夫, 手上只剩下核了。
    “要不要这么夸张？”赤司嘴角僵硬地扯了扯。
    你当是漫画呢！
    内心吐槽归吐槽, 他大致猜到了些许眉目。
    将水杯递给嘴唇发干的卡卡西，赤司坐下来，问道：“昨天发生了什么，能说说吗？”
    “一个神秘人偷袭了我。”
    “神秘人？”
    “我看不到他的面容，他戴着很奇怪的面具，只留了右眼一个孔，身穿黑色的大衣，突然出现，突然消失，而且他拥有强大的写轮眼！”
    卡卡西特地用“强大”一词描述。
    他有预感，那只写轮眼的瞳力还没有发挥到极致，隐藏着无穷的可能。
    听完这番话，赤司已经有数了。
    宇智波带土无疑。
    他竟然首先打起了写轮眼的主意，是发现双神威的好处了吗？这下子，就连须佐能乎都可以开启。
    万花筒写轮眼加上木遁，恐怕当今忍界，没人是对手。
    赤司试探道：“你有没有想过他是谁？”
    “这个宇智波应该更清楚才对，毕竟他拥有写轮眼，太奇怪了。而且，我有种熟悉的感觉，像是……”
    “像是什么？”
    “木叶的人。”卡卡西思索了半天，只能模糊地说个大概。
    赤司轻叹，原来没有发现带土的身份啊。
    现在告诉卡卡西，他多半也不会相信，反而自己从哪儿得知的会成为一个问题，平白无故遭人怀疑。
    倒不如仍旧通过地下黑市放出风去。
    让带土自以为是的伪装人尽皆知。
    赤司虽然打不过带土，但看他就像看一名上蹿下跳的小丑。
    幕后之外，还有上帝视角。
    卡卡西沉默片刻，又道：“我怀疑九尾之乱的罪魁祸首就是他，那么害死水门老师的也是他。”
    前后联系，得出这个结论并不难。
    赤司好奇道：“他只拿了你的写轮眼，却没有杀你。”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想戏弄我吧。我已经……”卡卡西靠着床背，陷入了自责和无力之中。
    他忽然觉得空调很冷，冷得浑身发寒。
    失去写轮眼，不仅丢失了和带土的诺言，还削弱了他的千鸟。
    搭配了写轮眼的千鸟由于动态视力的增强，可以规避长距离突击中的风险，大幅提高生存率和命中率。
    现在连视线都产生了死角。
    离超越父亲越来越远了，这个上忍当得还名副其实吗？
    他又怎么去替父亲、替老师报仇呢？
    卡卡西越想越失落，心灰意冷。
    赤司却笑起来：“对你而言，写轮眼丢了说不定是好事。”
    “好事？”
    “没错，你原本就不能随意开关那只眼睛，维持开眼状态消耗的查克拉很多，常此以往反而压抑了你的天赋。写轮眼对你来说，只是拖累。”
    “拖累？”
    卡卡西两连问。
    宇智波一族的写轮眼让人畏惧，也让人羡慕，多少人都期望得到写轮眼的力量。
    他偶然得到带土的眼睛，听到了许多“运气真好”之类的惊羡之语。
    写轮眼这两年用起来得心应手。
    也的确如赤司所说，开启写轮眼消耗的查克拉很多，对身体的负担也大，导致查克拉总是不足。
    似乎他得到写轮眼之后，就太过依赖这股力量了，拷贝忍术、千鸟等等，都建立在眼睛的基础上，忘却了本身的天赋。
    难道真的拖累了自己的实力进步？
    看着卡卡西怀疑的目光，赤司道：“为什么不试试四代火影的忍术，相信以你的天赋，能够做到吧。”
    “追随老师的脚步吗？”
    “没错，飞雷神结合旗木家的刀术，你完全可以成为新的木叶白牙。”
    新的木叶白牙……
    这个称号让卡卡西心中一动。
    赤司没有说笑。
    飞雷神的真正恐怖之处在于使用者的超快神经反应，这个条件卡卡西是具备的，而旗木刀术的杀伤力配合神速，足以斩钢截铁。
    这才是卡卡西应该走的发展路线。
    外族人驾驭写轮眼，终究是个笑话。
    最适合自己的，便是最好的。
    至于千鸟，你用不了，我来帮你用好了。
    赤司心中暗道。
    这时，门外传来喧嚷的声音，秋道七彦和水野阳捧着鲜花和水果走进病房，凯和夕日红、阿斯玛、伊比喜等人也来看望卡卡西。
    一瞬间，他被礼物和鲜花围住。
    “卡卡西，你没事吧，我们听说你住院了，马上就赶了过来。”
    “怎么包着脑袋和眼睛，很严重吗？”
    “赤司君，你竟然这么早就到了。”
    “我买了很多补品，你一定要按时吃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对卡卡西表达关切。
    病房里闹腾起来，护士姐姐忍不住呵斥了一通，才算稍微安静。
    阳光刺破窗户。
    卡卡西望着众人，心情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