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林间，日向新月出了一身冷汗。
    她沉浸在赤司的话语中，脑子乱成了浆糊，家族的教诲、学校的思想教育和赤司的暴论纠葛在一起。
    与此同时，赤司扯下一块布条，为护额续了一截。
    “喏，应该可以戴了。”
    “多谢。”新月发自内心地开口，“我刚才思考了很多，毫无头绪，也许命运什么的对我而言太深奥了，越想越乱。”
    “还不到思考的时候。”赤司笑了笑，“你应该先多读书。”
    “多读书？”
    “没错，思考要建立在一定的认知基础上。你连世界是什么样都没看过，怎么能想得明白？去图书馆多读点书吧。”
    图书馆？
    她只是知道有这么个地方，却从没去过。
    “跟我走。”赤司趁热打铁。
    新月点了点头，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内心的冲动仿佛牵引着她，告诉自己这样做没错。
    木叶图书馆是个好地方，虽然不像禁书室那样存放着大量的忍术卷轴和档案密卷，但各种连体书架上摆满了有趣的书籍。
    其详尽程度超乎想象。
    包含忍界的数学、物理、化学、生物等等科目，细分还有机械、热力学、工程材料……
    这些知识几乎无人问津，小孩子看不懂，成年人则忙着养家糊口，最多阅读一些文学小说，在辛苦工作了一天之后稍微解解乏。
    忍者们普遍更关注忍术方面的事，往往对这种书嗤之以鼻。
    大多数人不感兴趣，导致图书馆鲜少有客来访，平时空得很，这一点正合赤司的心意。
    走进馆内，空荡荡一片。
    新月是第一次来，不免感到惊奇：“怎么没人？”
    赤司笑道：“就我们两个，难道不好吗？”
    他为了查找关于神树的资料，曾经来过好多次，算是很熟悉这里了。
    两人边走边看，目光在书架上徘徊，基本上都是很严肃的论文，余光扫去，却发现也有一些不太正经的书。
    《通灵兽的产后护理》
    《木遁建筑艺术赏析》
    《单挑尾兽的三大步骤》另附《吃席指南》
    ……
    赤司最终挑选了几本描述血继限界的古籍，又拿了一些各国化学、生物方面的学说，包括忍界风物大全。
    “你拿这些做什么？”日向新月皱着眉头，心中一阵疑惑。
    以她的认知，很难理解赤司的想法。
    “这里面说不定有解开笼中鸟的方法，只要是术，就一定存在缺陷，区别无非在于有没有被发现而已。”
    “所以你打算从这些书里找答案？”
    “尝试一下。”
    “可这些书没有一样是跟忍术有关的。”
    “有时候知识就是力量。”
    赤司并不想说什么“在忍界不讲查克拉讲科学”这种话，毕竟在忍界，每个人都有130兆细胞，数量和他所知的人体常识相去极远，初代火影千手柱间几秒钟创造一片森林这种事甚至超出了对忍术的理解范畴，堪称神迹。
    查克拉就是科学的基石。
    此前他所学习过的一切知识都要作有限的保留。
    不过，科学知识仍具备普遍适用性。
    这点是无疑的。
    “很少有人会看什么生物学吧？一般人根本看不懂才对。”
    新月只扫了两眼，就感觉头昏脑涨。
    专业的术语艰涩拗口，看得云里雾里，她顿时觉得忍校里学的苦无投掷弧线计算要亲民多了。
    更关键的是，忍者，看这些有用吗？
    尤其是宇智波一族。
    他们的心里，应该把强大的力量摆在第一位吧？
    莫非因为我？
    新月的脑海里忽然升起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唰的红了脸。
    “你怎么了？很热吗？”赤司注意到了新月神色的变化，好奇地问道。
    “没，没事。”捂着怦怦跳的心口，她按捺住了胡思乱想，“这些书你能读懂？”
    “大概能懂一部分，但距离破解笼中鸟还差得远，最好能结合实际情况。”
    “什么实际情况？”
    “比如研究你的身体和血继限界。”赤司图穷匕见。
    新月大惊，露出困惑的表情。
    赤司继续循循善诱：“不用怀疑知识的力量，举个栗子，你现在能将八卦掌打到三十二掌对吧？如果告诉我其中的奥义，我可以帮助你提升至六十四掌。”
    “你……确定？”
    “当然，只要你配合。”赤司笑道。
    说罢，他捧着书，来到空荡荡的桌案边，津津有味地阅读起来，就算无法掌握具体的技术，弄明白基础的原理不成问题。
    新月读了一会儿《忍界风物大全》，又借阅了人体构造和解剖这类的知识。
    之前赤司那番话起了作用，她觉得应该更多地了解世界，然后做出判断，但有一些插图十分露骨，看得她面红耳赤。
    原来男孩子的身体构造是这样的吗？
    她不禁瞥向赤司，胸口起伏。
    半个小时不知不觉过去。
    饱睡一觉的图书馆管理员打着哈欠从座位上起身，伸了个懒腰，照常走动走动，忽然听见有声音，感到奇怪的他循声而去，却见桌案边两道看书的身影。
    一个是宇智波，一个是日向。
    见鬼了！
    他登时愣住，揉了揉眼睛：“不会吧……”
    ?
    时间飞逝，转眼一个月过去。
    赤司的生活依旧十分规律，日常修炼、执行任务、汇报工作、研究资料，偶尔和新月会面，学习柔拳的技法，并探讨家族的未来。
    慢慢地，新月开始理解日向的腐朽，更明白宇智波的尴尬处境。
    借着读书的机会，赤司逐渐开始灌输一些现代社会的理念。
    思想的转变在悄然形成。
    图书馆的管理员也习惯了这两个孩子的造访，平时正常值日，打瞌睡，翻报纸，等着换班休息，然后挨到下个月领工资。
    眼看又是朴实无华且枯燥的一天。
    “这几本书怎么放在这里？”
    突然，一道沙哑的声音响起。
    管理员猛然从困意中惊醒，啪地站了起来，点头哈腰：“大蛇丸大人。”
    来者的嗓音太有特色，在木叶，任谁都不会听错。
    那可是木叶三忍之一！
    大蛇丸是图书馆的常客，对管理员的摸鱼行为并不在意，眉头微蹙：“回答我的问题。”
    他手指拨过书脊，面带好奇，整个木叶能够看懂这些的人也没有多少，至于品位和他一致的，就更少了。
    “啊，大蛇丸大人，抱歉。是刚才一个孩子还回来的，还没来得及整理入库。我这就去！”
    “孩子？能告诉我是谁吗？”
    “他的签名是宇智波赤司，借了大概有半个月吧。”
    “赤司君？半个月？”大蛇丸目光微沉，转到最上面那本《生物遗传学》，不由低笑，“呵呵，有趣。”
    管理员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哪里有趣，只好奉承地陪着笑脸。
    大蛇丸敲了敲桌面：“不用整理了，这些书交给我吧。”
    “明、明白了。”
    “他除了借书还做些什么？”
    “跟一名日向家的孩子看书，在纸上写点东西。”
    “他们先前坐在哪里？”
    “好像是第三排靠窗户的位置，二代火影大人头像下面。”
    “辛苦你了。”大蛇丸淡淡道。
    脑海中映出了宇智波赤司的面容……他曾经的部下，竟然会专注于生物科技的知识，这倒是新鲜事。
    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大蛇丸不禁笑起来，舌头滑过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