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陆朝带着择一过来。
    择一从他爹手里骗了钱去买了一个气球，然后让那边那个穿着裙子的小姑娘把它带回了家。
    可是他今天再来，就找不到那个小姑娘了。
    他才三岁，他目前没有经济来源。
    有的时候他爹心情好，他就能骗点钱。有的时候他爹心情不好，就会把他打一顿。
    “……”
    陆择一很沮丧。
    那是个坏女孩，收了他的气球，就不认人了。
    第二次，这是陆择一第二次感受到了这个世界对他浓浓的欺骗。
    果然他爹说的没有错，越漂亮的小姑娘越会骗人。
    以后他再也不相信女人了！
    第一次他感受到浓浓欺骗的时候，是在他妈那。
    他妈简直比他爹还不当人。
    上次他好不容易从他爹那骗了点钱买了一个超大的棉花糖。
    那个棉花糖真的很大，比……比他脑袋还大！
    不知道是从哪本书上看见的，书上说小孩子要感念父母的养育之恩。
    然后还不懂社会险恶的陆择一就举着棉花糖屁颠屁颠地去找他妈去了。
    “……”
    陆择一想到那件事快哭出来了。
    那也是个坏女人，她抢小孩子的东西吃。
    她说她就吃一口，结果那一口就直接给他吃没有了。
    他那个超大的棉花糖……
    有些人笑着，笑着笑着就哭了。
    他以后再也不相信女人了。
    “嗯……”
    陆朝掰着盘算了一下日子。
    昨天周日，今天周一。
    然后对着陆择一淡淡说道：“那个小女孩可能上学去了。”
    上学这个理由非常合理。
    昨天那个丫头陆朝认识，张家的那个小丫头大了陆择一有半岁。
    于是去年九月的时候，张馡三岁，成功入学。
    陆择一离三岁还差一点，人家不收。
    虽然陆朝也不太明白为什么小镇上的幼儿园要管得这么严。
    陆择一：“……”
    陆择一歪着头想了半晌，过了好久还是不太明白他爹的意思。但是他好像知道了那个小女孩似乎不是故意不来的。
    于是陆择一便看着他爹振振有词道：“可是她昨天都还在！”
    “因为昨天她放假。”陆朝说。
    陆择一：“那她为什么今天不放假！”
    陆朝便道，“因为今天要上学。”
    “……”
    “……”
    “哦。”
    这说了个什么？
    过了好久，陆择一才问：“什么是上学。”
    “上学就是读书。”
    “读妈妈睡前给我念的书？”
    “读一加一等于几。”
    “等于二。”
    “那九千九百九十六加八十呢？”
    “？”
    “知道的话给你钱买棉花糖。”
    “……”
    陆择一沉默了会，然后大声喊把陆朝手机上的人工智能给喊出来：“小布小布。”
    陆朝十分诧异地挑眉，看起来小家伙还挺聪明。
    “我在。”
    “九千九百九十……”
    陆择一挠挠头，然后仰头看他爹。是多少来着？
    陆朝：“……”
    好吧，聪明了不完全聪明。
    .
    趁着小广场人少，陆朝把陆择一领到了一个长椅上，跟他好好讲讲什么是上学。
    给三岁的小孩子解释事情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情，解释的时候不小心讲出一个词来，然后就又得费劲把这个词给解释一遍。
    从上学，讲到学生。陆朝费劲把这些衍生过来的词都给梳理了一遍。
    “上学就像是工作。大人们需要工作，用自己的劳动去换得酬劳。为自己，为家庭。”
    “小孩子呢，就要上学。”
    “……”
    陆择一不太能理解陆朝说的话，“那为什么爸爸不工作。”
    “……”
    “……”
    嗯……
    陆朝眼珠子转了转，似乎是想编出一个合理的高大上的说辞出来。
    被陆择一真诚的眼神盯着，陆朝实在是不好意思说谎。
    于是挣扎了会，陆朝无奈开口了。
    “因为我懒。”
    “……”
    “所以我不想工作。择一，你以后就会明白，没人喜欢工作。”
    陆择一开口问了：“爸爸不工作的话，我们家吃什么？”
    陆朝想了一下，“所以我们家的生活来源，全靠你妈。我都是靠你妈养着。”
    “可是我也没见过妈妈工作。”陆择一才不信他爹的鬼话。
    “其实你妈是一个隐藏黑客。她完成一单任务，就能赚很多钱。够我们爷俩吃穿不愁。”
    “？”
    “黑客就是玩电脑玩得很厉害的人。你平时玩的那个键盘，就是你妈吃饭的家伙。”
    “！”
    “不信是吧，不信就让你妈回家演示给你看，她打键盘打得可溜了，咔咔的。”
    “哇！”陆择一瞪大了眼睛。
    斯国一！
    陆朝又微微笑：“所以你现在知道你妈是干什么的吗？”
    “我知道！”陆择一很骄傲，“我妈是黑客！”
    “嗯嗯。”陆朝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
    “你妈最擅长的就是，关于互联网的文字传输以及各项文字之间的推广和应用。”
    “？！”
    等等等等，什么东西？
    于是陆朝又放慢了语调，继续给陆择一重复了一遍。
    结果还是教了好多遍陆择一才学会。
    在整个教学的过程中，陆朝一直保持着微笑。
    教孩子这种事，要有耐心。
    于是，教了半个小时的陆朝开始检验教学成果了，“要是有人问，你父母是做什么的，你怎么回呀？”
    “我知道我知道！”陆择一举起手来，跃跃欲试。
    “好，那就请择一同学来回答。”
    “我妈是黑客，是搞互联网的！”陆择一很自豪，虽然他爹教他的他没听懂，但是他好歹是记住了，“特别擅长互联网的文字传输和各项文字之间的推广及应用！”
    听听，这么长，一听就高级。
    他妈妈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黑客！
    一时间，那个比较狗的女人的形象在他心里立刻伟岸了起来。
    “那你爸呢？”
    “我爸是混子！”陆择一依然骄傲。
    陆朝：“……”
    陆朝眼角抽了抽，这可不是他教的。
    陆朝正准备说话扭转他儿子的思想，还没开口，忽然对面一个牵着气球的女孩子就喊了陆择一的名字。
    “陆择一！”
    陆朝：“……”
    陆择一转过头朝声源看去，那边站着的小姑娘还牵着他昨天送的气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