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以柔浑身遏制不住地颤抖。
哀莫大于心死。
他居然真的想杀她!!
“四爷!”病房门外响起流风惊慌的声音。
“滚出去!”霍景深头都没回,戾气十足地低吼了一声。
流风捏紧了门把手,颤声道:“四爷,秦老爷子他情况不太好,您最好去看看……”
他搬出了秦君诚。
事实证明,流风赌对了,这个节骨眼上,恐怕也只有秦老爷子能唤回霍景深一丝理智。
他可以杀了秦以柔,但眼下,却不能动秦君诚的独生女!
“……”霍景深最终收起了枪,甩手将秦以柔扔了出去,便一身寒意,头也不回地走了。
流风神色复杂地看了秦以柔一眼,也跟着走了。
秦以柔背脊撞在冷硬的窗台,痛得眼泪差点涌出来。
她抬起头,看见的却是霍景深凉薄到底的背影。
这个男人,如今恐怕真的对她厌恶到极点了吧……
要不是看在她父亲秦君诚的份上,他肯定会杀了她!
可如果秦君诚醒过来,告诉霍景深,他摔倒不是意外,而是她要谋杀自己的亲生父亲……那等待她的,一定是生不如死!
秦以柔指甲死死抠着身下冷冰冰的地板,抠得十指血肉模糊。
她却好像感觉不到痛一样,眼里一片豁出去的阴狠悲妒。
——她要是落得生不如死的下场,云清那贱人肯定最得意!
哪怕付出一切代价,她也决不能,让那个该死的贱人得偿所愿!!
……
云清开着车在夜色里疾驰,车速越飙越高。
夜风从敞开的车窗外呼呼往里灌,挂在脸上跟凉凉的冰刀子一样。
云清终于冷静下来,将车停在了一间酒吧门口。
她一走进去,就吸引了很多男人的目光。
云清目不斜视地从人群里穿过,走到吧台前。
“龙舌兰。”
调酒师下意识地去拿杯子,却听见面前美丽清冷的女人开口补充道:“要一瓶。”
调酒师:“……”
原本觊觎云清美色,想上前搭讪的男人,看见她野到拿起一瓶龙舌兰直接仰头往喉咙里灌,当时都怂了。
唯独有一抹妖冶的紫色身影,分花拂柳,一路走到云清身边。
“霍太太,酒不是这么喝的。”
云清喝到一半,酒瓶被人夺走。
她不爽地侧目扫过去,看见了蝴蝶君那张比女人更精致的面孔,在酒吧糜烂炫目的灯光下,男人显得愈发妖孽。
一个鸭子,还管她喝什么?
云清微眯了眯眼,开口赶人:“我没兴趣嫖男人。”
乔野嘴角微抽了抽:“……”
他鸭子的形象都已经深入人心了么……
云清上手想抢回自己的酒瓶,乔野淡不可见地皱了下眉,抬手躲开了。
云清已经灌了大半瓶烈酒,此刻酒劲儿返上来,她重心不稳,摇摇晃晃地一头撞到了乔野胸口。
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乔野整个人像是被按了暂停键,诡异地僵住了。
云清耳边,是男人鼓动如雷的心跳,一下一下,格外清晰。
她掀起眼皮,直勾勾地盯着乔野那张看起来就很花心的脸。
暧昧的灯色下,眼前女人两靥生绯,眸色迷离,仿佛笼罩着一层朦胧雾气,神秘又勾人。
乔野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云清觉得有趣,抬手搭在他肩上,借力抬起身,凑到他耳边,似笑非笑地开口:“怎么?你还是只纯情的鸭,这些年只卖艺不卖身?”
乔野压根没听清她说什么,空气是喧嚣吵闹的电子音乐,而身后是灯红酒绿的男男女女在肆意挥霍着无处安放的荷尔蒙……但这一切,仿佛被按下了消音键。
他甚至连云清的话一并忽略了。
乔野只剩下仅有的触觉,感受着耳边女人说话时,吹拂的热息,顺着他颈侧那层薄薄的肌肤爬进他的血管里,一路掀起无声的战栗,滑入心脏……
乔野觉得心脏差点要炸开。
……这特么是他小师姐!!
仅剩的一丝理智将他从悬崖边缘拉了回来。
“……你坐好了!”他哑声道。
原本只是酒精和玩心驱使,想逗乔野玩玩的云清,在听见他这句话后,散漫的眸子霎时清明了大半,雾色四散。
……准确来说,让她清醒的,是乔野的声音!
当初,她第一次注意到乔野的时候,也是因为他的声音,跟之前在医仙阁药房外,封了她的穴位的黑衣人很像。
如今细听,不止是像,简直是一模一样……
难道,他们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