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礼司堂内没事,笼罩着一片致命的死寂。
霍景深静坐在主位上,黑衣墨发,几乎与身下的沙发融为一体。
他苍白修长的手随意搭在扶手上,指尖不经心地轻点着……
‘嗒、嗒、嗒……’
极有节奏的响声,一下一下,仿若催魂夺命,让面前跪了一地的人毛骨悚然。
这些都是参与了昨天生死台的高级护卫。
“以下犯上,迫害主母。按家规处置。”霍景深口吻冷淡,按家规这三个字无疑就已经判了他们死刑。
但无人敢求饶争辩,否则等待他们的将是生不如死……
而理事会的那些长老们也没好到哪里去,他们一个个鼻青脸肿地站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出。
其中辈分最高的秦伯庸表情凝重,强压着恐惧,沉沉出声道:“四爷,生死台是祖上的规矩!我们只不过想检验一下那位云小姐有没有当主母的资格!您难道要为了区区一个女人,问责我们整个理事会吗?!”
见有人当出头鸟,其他几个长老也七嘴八舌地说开了。
“是啊四爷,我们也是为了集团和薄家的利益考虑!”
“四爷,那个女人嗜杀成性又无比残暴,您也看见了!我们身上的伤都是她打的!”
“这种女人要是成为主母,肯定不能服众!所有人都会有怨言的!”
“四爷,我看您还是把她关进水牢,以防她再发疯!!”
霍景深没有开口,微眯了眯深眸,不知在想着什么。
这种沉默,在秦伯庸他们眼里,反倒成了某种鼓励。
秦伯庸说得更起劲了。
“四爷,我看那个小贱人说不定就是个间谍!是另有居心的人安插到您身边的!应该拔了她的舌头,挖了她的眼睛!”
站在霍景深旁边的韩默,明显感觉到自家主子身上能把人冻死的寒意更重了。
他有些心累地闭了闭眼睛。
……这些老头是上赶着找死啊。
“挖眼拔舌,这个主意不错。”霍景深幽冷的嗓音,缓缓响起,一阵阴凉寒意随之席卷了整间礼司堂。
他掀了下眼皮,看向秦伯庸,似乎在笑,却又让人毛骨悚然,“……不如,就从三叔公你开始。”
“……什,什么?!”秦伯庸原本洋洋得意的老脸,霎时白透,他反应过来,恼羞成怒地翻起了旧账,“四爷,你不要忘了,你能坐上家主的位置,多亏了我们秦家鼎力相助!”
霍景深根本没搭理他,兀自端起面前的茶水,抿了一口,眼底掠过一丝阴冷的杀意。
要不是父亲的遗愿,这薄家家主的位置,他还真没什么兴趣……
霍景深放下茶杯,正打算开口,先听见门外传来上楼的脚步声。
‘蹬蹬蹬——’
敢穿着拖鞋往礼司堂跑的,除了那个小东西,没别人了。
霍景深倏然起身,他身量高,骨子里的压迫感瞬间暴涨。
“从今日起,废除理事会!所有人,按家规问责!”
冷冷扔下这一句,霍景深人已经走出了礼司堂。
门外,云清还在费力地爬着楼梯。
真特么累啊。
这礼司堂在五楼,电梯居然还要指纹……她穿着拖鞋,费劲巴拉地终于爬上来了。
没等云清松口气,头顶,忽然盖下来一大片阴影。
她抬头就看见了霍景深那张俊美清冷的脸。
“霍……”
云清刚张开嘴,就被男人打横抱起,她慌忙勾住他的脖颈。
霍景深一言不发地抱着她,直接走进了另一侧的休息室。
房门关上的那瞬间,云清朝对面的礼司堂看了眼。
透过虚掩的门缝里,她正好能看见秦伯庸那张气得快晕厥的老脸。
“……那个妖女早晚有一天会毁了四爷!!”
云·妖女本人·清,默了片刻,选择告状。
“霍景深,那个老头骂我妖女。”
霍景深将人放在沙发上,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以后骂不出来了。”
云清虽然不知道霍景深这话背后的深意,但她才不会为那些想她死的老东西求情。
“身体还有没有不舒服?”霍景深低声问。
“有……”
霍景深神色微紧:“哪里?”
“哪里都不舒服。”云清说的是实话。
但她身上的外伤以惊人的速度恢复得差不多了,又饱饱地睡了一觉,黑眼圈都淡了,整个人看上去容光焕发。
此时,她偏偏睁着一双小鹿般无辜晶亮的大眼睛,又纯又欲,实在很像个故意勾人的妖精。
云清没察觉到霍景深眼神黯了几分,还兀自说着:“我骨头都像散架了一样。昨天我肯定挨了……”
话没说完,云清倏地瞪大了眼睛。
霍景深已经低头吻了上来。
男人清冽的气息霎时霸道地占据了云清所有感官,这个吻深沉而热烈缠绵。
云清身子一点点软了下去,整个人在沙发上融成了一摊,只剩下手无力地抵在霍景深胸口,欲拒还迎的姿态……
可当霍景深冰凉的大手,从她衣摆钻进去的时候,一冷一热交融,云清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
梦里的声音,在脑海里回响。
‘……就凭你也配生下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