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以柔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掌心温度一点点流逝,心底生寒。
这么多天她几乎昼夜不歇,寸步不离地守着老太太,换来的……却是这种忽视!
该死的,她到底哪点……哪点不如那个贱人?!
秦以柔强压下心头汹涌的情绪,若无其事地收回手,让到了一旁,看着云清搀扶老太太走进主厅。
今日来的宾客各个都是人精,到这里心中都有数了。
虽然秦以柔在霍老太太心里分量不轻,整个秦家的地位也非同小可,但无论是霍老太太还是霍景深,他们认定的——只有那位云清,云小姐!
这位云清云小姐,才是真正被认可的女主人!
但他们当中几个地位尊崇的长者,也是集团董事会的成员,对云清并不认可,至此不免也蹙了眉。
霍景深身边的女人,他们自然暗中打听过,这个叫云清的——长得的确有几分姿色,但家世背景平庸又复杂,负面新闻也是源源不断,跟秦以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再加上秦家跟他们关系密切,更有千丝万缕的利益关系。
两相比较,他们自然更看好秦以柔,但碍于霍景深的威慑力,没人敢开口多嘴。
其中一个满头银发,盘着文玩核桃的长者,皱着眉厌恶盯着云清的背影,在秦以柔身旁低低开口:“……你怎么会输给这么个小姑娘?”
秦以柔倒是很淡然。
“叔公,感情的事哪有输赢?云小姐有本事能博得四爷欢心,也是她的本事。”
但这本事,恐怕到今天截止了!
秦以柔眼角余光扫过站在角落的流风
宴会氛围还算融洽,云清陪在老太太身旁,来给老太太祝贺的宾客们总算连带着正眼看她,但那些看似恭敬客气的眼神里,多少夹杂几分轻蔑戏谑。
在他们眼里,她坐这个位置就是个笑话!
“……放松点。”手突然被一只大手握住,霍景深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她身旁,低声在她耳边说。
云清这才发现,自己手心竟不自觉渗出了冷汗。
霍景深自然也察觉到了,他掀了下眼皮,乜视一圈,眼风所及之处,竟没有人敢跟他对视。
“怕哪个老东西?”云清听见霍景深懒洋洋的语调,带着一点笑意,在轻声逗她,“点出来,我把人轰出去。”
云清原本绷紧的神经,被他这一插科打诨,倒是放松不少。
她知道霍景深是在哄她。
“我是有点紧张……”云清吐出口气,偏过头想跟霍景深说话,但没曾想两人距离太近,她偏头的时候,霍景深恰好转脸来听。
大庭广众之下,两人嘴唇堪堪擦过,云清脸瞬间红成了番茄,赶紧扭身坐得笔直,脑袋都不敢再歪一下。
虽然近处那些客人一个个都淡定地谈笑风生,若无其事,但时不时飘来的暧昧眼神,让云清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霍景深偏偏毫无顾忌,借着餐桌当掩护,大手搂住她的腰,在她耳边闷笑出声。
“还紧张么?要不再亲一下?”
“……”云清又羞又气,暗自伸手去掐他的腰,却只捏到紧实的肌肉。
两人这些暗戳戳的亲昵,被坐在近处的秦以柔尽收眼底,她不动声色地喝了口茶。
桌布底下,丹蔻精致的小手,几乎揉碎衣角……
几个长辈先给老太太呈上了寿礼,都是奇珍异宝价值连城。
老太太笑眯眯地,心情大好。
秦以柔送的,是一株珍贵的奇花异草。
“奶奶,这是木文茎,花香能舒心养肺,枝叶泡水长期服用可保耳聪目明。”
不等老太太开口,旁边的宾客先称赞上了。
“这木文茎世所罕见,是有市无价的珍宝。以柔真是太有心了!”
“以柔啊,叔公上次问你要,你都舍不得给,原来是为老太太准备的!”白发老者佯作不悦,但眼角眉梢都是对小辈的宠溺。
秦以柔也落落大方笑道:“叔公,您要的牡丹膏我替您备着。只是木文茎百年难养出一株……日后如果我有运气,再养出一株,一定为叔公留着。”
“以柔丫头,你三叔公开心了,我们这些做伯伯的可不乐意哦……”
秦以柔向老太太求援:“奶奶,你看这些叔叔伯伯……”
老太太大笑:“你们都一把年纪了,还喜欢逗以柔。”
气氛一时合酣热闹。
秦以柔此时看向了被冷落一旁的云清,“对了,云小姐不是也给奶奶准备了一份大礼,正好让我们一并开开眼。”
她这一句,霎时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云清身上。
云清还没来得及说话,秦以柔先扬声吩咐道:“福伯,把云小姐的礼物呈上来吧。”
云清眸光微眯,心里隐隐有了不祥的预感。
旋即,福伯已经捧着锦盒进来。
“这是太太给老夫人准备的寿礼。”
“看看我的乖孙媳送了什么。”
老太太自然是高兴的,脸上笑意一层层漫开,她当众拆开了礼盒。
花纹繁复的礼盒打开,看清玻璃柜里的玉器,原本热闹的场面,诡异地安静了下来。
就连老太太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眼底漫上一丝薄怒。
她扭头看向云清,气得脸色微微发白,压着怒火开口:“清清,这就是你给我的寿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