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滚出去!”霍景深彻底震怒了,狠狠甩开手。
云清被甩到一旁,又爬起来,一步一步执拗地走回他面前。
她举起在淌血的手,沿着伤口,第二刀又划了下去,血流如注,从她掌心蜿蜒成蛛网状爬满她整个白皙纤细的手臂,再在手肘处,连成线,浓稠念腻地落到地毯上……
而云清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站在他面前,平静地说:“霍景深你不要的话,我就让它一直流下去。”
她寸步不让,偏执得一条道走到黑。
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女人?
“……”霍景深眼底的盛怒被她的固执冲得七零八落,那一抹愈演愈烈的血色刺痛了他的眼。
霍景深只觉得心口好像也挨了一刀,疼痛牵扯着他全身的细枝末节,像一场没有尽头的凌迟。
他倏然起身,清瘦高大的身躯,散发着无尽的寒意,缓缓逼近眼前的女人。
霍景深伸出手,冰凉的指尖滑过她的皮肤。
“我给过你机会的……”
而且是一而再,再而三……
“我不需要……啊!”云清话音未落,手被男人一把捏住,柔软滚烫的唇舌随即覆上她掌心的伤口,狠狠吮吸舔舐着,像干涸的人找到了一汪泉水。
整个过程,霍景深那双漆黑的眼一直注视着她。
他眼眸里有云清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像哀伤又像是挣扎。
云清心里涌上一股酸涩柔软,她抬起另一只完好的手,盖住了霍景深的眼睛。
“没事的,霍景深,我会救你,也会陪着你的,只要你不赶我走。”
她掌心底下,如同鸦羽般浓密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最终缓缓归于平寂。
云清释然微笑。
霍景深到底没有再推开她。
她的血,真的是他的良药。
霍景深能感觉到体内撕裂五脏六腑的剧痛在慢慢减退,他温柔地用舌尖卷走她掌心渗出的最后一点血珠,慢慢直起身。
“好点了吗?”因为失血过度,云清脸色有些苍白,还是挤出一丝笑容问他。
看见霍景深点头,她才放心新来,正打算再说点什么,先身子一软,倒进了霍景深怀里。
霍景深微微蹙眉,将她打横抱起,放在了角落的沙发上。
这是这里唯一干净,没有沾过血的地方。
昏迷的小女人脸色苍白如纸,霍景深眼里的挣扎犹疑终于偃旗息鼓,取而代之的,是令人战栗的偏执疯狂。
他冰凉的手,怜惜抚摸着女孩的脸。
“说好了,要是哪天你背叛了我,我就带你一起下地狱。”
他已经……不打算再给她离开的机会了。
云清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卧房的大床上。
她头昏昏沉沉的,在地下室发生的一切,好像只是她做的一场梦。
但旋即她就看见了自己手上被包扎处理过的伤口。
一切都是真的……
“醒了?”男人低醇慵懒的嗓音突然响起。
云清抬头就看见霍景深的身影,从门外走进来,挺括得没有一丝褶皱的白衬衣配上黑西裤,最简单的穿着,在他身上依然好看得一塌糊涂。
她微怔了怔。
只见霍景深手里还端着一份热腾腾的早餐,迈开长腿走近。
“怎么了?”霍景深见她还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发愣,墨色的浓眉微挑。
云清突然从床上坐起来,伸手掐住了他的脸。
这触感太真实,云清放心了。
“……原来不是做梦啊。”
霍景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