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身笑了起来,果真也站起身。
两道庞大的心念交错,须臾间便换了个位置。
心魔身携带着一点佛身的心念,掌控住了净涪肉身,而净涪本尊则出现在了那块先前心魔身寄居的玉石上。
是的,即便已是三月余的时间过去了,心魔身先前所寄居的那块玉石仍旧在道路上,还没有抵达到它真正的主人手上。更不要说是交付能工巧匠之手,细细雕琢了。
生灵在拿起与放下、争斗与放弃之间徘徊游走所体现出来的智慧心性;争斗成败间定下的劫与缘......
色色种种都是佛身与心魔身想要参悟、想要看见的东西,却不是净涪本尊的。
因为净涪本尊所悟、所修的,是生灵的真我。
也就是说,除非有生灵在这枚玉石的诱惑中真正清醒过来,能分清贪的恶与成全的善,能不被周遭的氛围影响、不被亲近的人动摇心思,明见灵台真我,那才能真正入得净涪本尊的眼。
但那真的太难了。
绝大多数的生灵,都是群居特性,他们聚拢成群,相互影响、相互干涉,少有生灵能够挣脱自诞生以来就一点点添加上去渐渐厚重渐渐周密的束缚,同时还能拨去自身诸多杂念欲望的干扰,明见灵台真我的。
所以,在隐入玉石里去后,净涪本尊便彻底沉寂下来。
他守着自己的真灵,看心魔身与佛身各自修行、各自活动,看那些在心魔身与佛身各自动作拉扯下,不断碰撞的心念。然后,在碰撞的心念火光之中,看见他真正的自我。
他渐渐地沉入了修行之中,只余一点心念遍布玉石,以感知外间玄光界天地乃至整个诸天寰宇的局势变化。
心魔身和佛身看见净涪本尊那边的状况,都下意识地分出了一点心念,以准备时刻接应净涪本尊。
毕竟净涪本尊现如今更专注于自身的修行,虽然也分了一点心念留意关注外间局势变化,但到底不多。若在这期间,真有人布局谋算,说不得净涪本尊还会懵懵懂懂地一头扎进去......
这可不行!
绝对不行!
心魔身和佛身再是忙碌,也不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也所以,这两个净涪便只能多帮着净涪本尊照看一下了。
当然,这件事的主力还是心魔身。
谁让佛身这家伙是真的、真的已经挤不出更多的心神余力来处理了呢?
心魔身暗自叹气。
佛身都懒得看他。
莫要看心魔身这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勉强模样,可实情如何,只看他如今那格外利索的动作就知道了。
也是,这可是难得的,能让他将净涪本尊护住的机会呢。这样的一个重任就这般落在心魔身的身上,不正显得他能耐?
被压了一头的佛身转回心神,一意自家的修行,并不多理会心魔身。
心魔身半点不介意。他冲着佛身的方向笑了笑,便慢悠悠地伸手,取出了那柄与安元和、杨元觉两人联络的铜镜来。
将消息给安元和传过去后,心魔身便抻了个懒腰,从蒲团上站起,背着手里里外外地转悠。
到安元和再次联络他的时候,净涪心魔身正站在院门前,看远方的林海渐渐沉入夜色里。
你这么快就忙完事情了?净涪心魔身很有些稀奇,便直接问安元和道。
安元和随口答了一句,毕竟这里也没有什么大事。
你找我,是又想到了什么事情吗?他看定了净涪心魔身问。
虽然面色平静,不见太多波澜,但净涪心魔身知道,只要他点头,然后将事情与安元和分说个清楚明白,哪怕是才刚回到浮屠剑冢,安元和也能连夜提剑赶来。
想到这里,净涪心魔身笑了笑,确实是想起了件事。但不是关于我的,而是关于你浮屠剑宗的。
安元和微不可查地放松了下来,他也不多想,直接问净涪心魔身道,关于浮屠剑宗的?什么事?
净涪心魔身点了点头,然后抬手,点落在面前的联络铜镜上。
一道裹夹着许多信息的灵光便从净涪心魔身这边厢,直接出现在了安元和面前。
安元和看了净涪心魔身一眼,直接拿住灵光,阅读其中的信息。
净涪心魔身静默地站在联络铜镜的这边厢,将清静留给了安元和,让他自己仔细思考、认真判断。
半响后,安元和抬起眸光,看定联络铜镜另一边的净涪心魔身。
事情若果真能成,确实是浮屠剑宗的一大机遇。但净涪......他平静地问,你又要为了促成这件事情,付出些什么呢?
任何的事情,想要得到总是要先付出。哪怕是至亲血脉,也不曾例外。而净涪为浮屠剑宗、为他仔细推敲出来的这一个计划......
除了他在确定这个计划的框架时候所需要花费的心力以外,他到底还要付出些什么呢?
净涪心魔身很自然地笑了起来。
他弯了弯眼睛,问安元和,为什么元和你会觉得,我拿出这样一个框架来,获益的只有你和浮屠剑宗,而不包括我自己呢?
安元和一时语塞,但脸色却也舒缓了许多。
所以,到底是什么呢?
不过即便他已经想明白了些什么,也不曾想要沿着这个方向再深入探究,可他仍然没有放弃早先的那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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