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先去那府衙转一转吧。他道,我也想见识见识......这片处在末法时代里的界域,到底是怎么做到让衙役与百姓那般亲和的。
净涪佛身又觑了小自在天的方向一眼,什么话都不说,抬脚就跟上了那个制式古怪的车厢。
那些载着青衣班衙的车厢驱动并不似玄光界人间其他地方一般仰赖畜力,也不像修士一般凭借各种修行手段。它靠的是那些描刻在车厢各处的符纹。
车厢移动期间,那些遍布车厢的符纹就接连亮起,最后汇聚在车厢中枢所在,由车厢中的某一个青衣班衙调控。
心魔身也在小自在天那边游走,此刻借着净涪佛身的眼睛看见那些符纹,便道,看来,暗土这边的小自在天重天世界也好,人间界那边的末法地界也罢,都归于一人之手。
顿了顿,他音调平平响起,约莫......就是那无欺童子了吧。
他的声音里忽然又带上了笑意,真的很想见一见这位无欺童子啊。
净涪佛身也道,且等一等我。
对于净涪佛身的这个要求,心魔身显然一点都不觉得奇怪,他点头道,行吧。但你那边,也莫要拖得太久了。
你知道的,我没有多少耐心。
净涪佛身没有说话,只是随意地应了一声。
他身形一个闪烁,直接出现在那个搭载着满车厢青衣班衙的车顶。
再接着,他盘膝坐了下去,任由这车厢带着他一起走。
明明前一刻才答应了他不会拖太久,这会儿就坐在那车厢顶上慢悠悠地行进......
心魔身翻了一个白眼。
但他也没有催促净涪佛身,只随他去。
坐在车厢顶上的净涪佛身一面打量着两边的街道,一面听着车厢里那些青衣班衙的交谈。
这次出现的那秃驴......只怕不简单......
怎么说?
我问过守城的那些弟兄了。他们说这阵子没有秃驴拿着度碟入城......
你的意思是说?
......今日里各位乡亲父老见到的这个秃驴,应该是直接突破城中种种封锁,悄无声息摸进我们这里的......
......是个高手啊。
刚刚的记录整理好了吗?有没有什么能用的信息?
没有。我刚才已经翻看过记录手册了,那些乡亲父老都已经记不得那秃驴的相貌了。
也就是说,只有一个大体的印象?
嗯,除了他的衣着打扮以外,基本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连个身量都没有?
没有。
街边的影仪呢?有人去查了吗?
查了,那条街道附近所有的影仪我们都翻看过了,没有更多的痕迹。
这可真是难办了......
大哥,这可怎么办?
没法子了,将事情报上去吧。
报上去?这......
有什么问题?
我们这里,前两天才有秃驴越狱,到如今都还没有将他抓回,现在又来一个丁点痕迹都摸不着的......上头会不会觉得我们?
那也没有法子,我们确实是两件事都没办好,上头不满很正常。我等无能,也只能认了。但如果因为我等隐瞒,最后导致各位乡亲父老给那些秃驴祸害了......你能舒坦得了?
......不能。
那不就得了。上报吧,事情早处理早好。
是,大哥。
坐在车厢顶上的净涪佛身迎着微风,表情平静,未有一点波澜。
车厢终于停了下来。
车厢里的青衣班衙们相互招呼着,跳下车厢,抱着他们手里的物什大步走入那石狮镇守的府衙。
净涪佛身轻飘飘一个跨步,直接落在石狮前方。
前方府衙高悬匾额,匾额中文字端正凛然,很是夺人眼球。
但净涪佛身也是只看了那么一眼,视线就往大门两边的对联落了过去。
那或许不能算是对联,只是简单的字词堆砌罢了。可即便如此,净涪佛身的目光还是没能从那些字词中移开。
一时,心魔身的目光也转了过来。
清正廉明严谨踏实,公正法治平等端和......心魔身也是静默了片刻,才给出了一个不是评价的评价,这可真是,有趣啊。
净涪佛身也只在这府衙门外站了站,就抬脚走了进去。
在府衙门外尚且不太明显,但踏入了这府衙的大门,真正看见那来来往往忙碌个不停的青衣班衙们,净涪佛身也好,心魔身也罢,都同一时间想起了门外那些堆砌一般的字词上。
他们沉默了一瞬,然后才开始在这座并不太宽敞的府衙转悠。
待到净涪佛身将这府衙以及府衙里的各位青衣班衙里里外外地看过一遍后,他便转身走了出去。
心魔身难得的,又给了净涪佛身一阵清静。
在那府衙里看了那么一阵,净涪佛身也算是了解了许多东西。
离开了这府衙以后,他很快就找到了一处售卖所谓天相的店铺,还给自己将那天相中的种种权限给打开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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