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着金光或许是,但像金子一样的就假了吧。人的手,怎么就像是金子呢!?
闪着金光的手,那大概就是佛陀了!是了,一定是妙音寺里的那位净涪和尚!一定是他!!
净涪和尚?!真的是净涪和尚!!阿弥托佛!佛祖保佑净涪和尚可得好好的,莫要哪里伤着了!
呸呸呸!你说的是什么话?!净涪和尚神通广大的,哪里就会伤着了!阿弥托佛,佛祖别信她的话,她浑说的呢。佛祖保佑,保佑净涪和尚万事顺遂,称心如意。
对对对,我刚才是浑说的,净涪和尚可好着呢!佛祖保佑,保佑净涪和尚哪里都好,平平安安的......
待到天穹上的云雾、尘烟、金花、虹光被尽数扫去,碧空如洗的那一刻,整个景浩界天地各处,都有阵阵议论声响起。
不知是不是为了释放刚才那不长时间的异象所带来的恐惧与压力,人们声音很是高昂,带出不同一般的激动。
甚至,他们说着说着,还各自寻了信香、供品来,带了去往附近的山寺神庙,还愿的同时还不忘拜请上头供奉着的神佛庇佑又一次保护了他们的净涪和尚。
是的,即便景浩界里的这些凡俗百姓其实根本就没看清净涪本尊的动作,甚至都没有怎么看见净涪本尊的人,他们就已经认定了这次出手的,还是净涪本尊。
眼见着一切恢复平静,沛县云庄上空的诸位修士也都松了一口气,各各望向最中央站位的程沛。
程沛团团看了一圈,心念一动,暂且收回先前紧急安置在沛县云庄各处的阵旗,对边上簇拥着他的各位修士点头道,幸而只是虚惊一场,劳烦各位跑一趟了,且都回去歇息吧。回头,我程家自有薄礼奉上,也算是我程家为景浩界天地、为沛县百姓多谢诸位了。
那些簇拥着他的修士大半是程家这些年来聚拢、培养出来的,这会儿听得主家这般说话,也都拱手对程沛道谢。
多谢程家主。只是我等什么事情都没做,就......
这些个修士大多都是依附程家修行的修士,少部分是散修,家底都不怎么丰厚,程沛又素来出手大方,所以对于程沛口中的这份薄礼,也不是没有人不舍。
但正如他们顾虑的那样,别说景浩界这回只是虚惊一场,纵使景浩界真的又遭了一场大劫,作为景浩界里的修士,他们尽一份心力也是理所应当,哪里就需要程沛这个程家家主来给予一份薄礼?更何况,这会儿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们就白白提防了一回,也没要他们做些什么,又哪里能厚着脸皮去接这样的一份薄礼?
程沛笑着一一看过众人,将他们眼底的不舍与愧疚尽数收入眼底,最后道,虽然这一回是劳烦诸位白跑了一遭,但诸位为我景浩界、为我沛县所尽心力,我程沛都是看在眼里的。诸位且只管收下就是,只是......这薄礼是真的薄礼,还望诸位见谅。
簇拥着程沛的各位修士又推托了一回,到底没扛得住程沛,还是应了回来。
程沛先送走了那少部分的散修,才带着那些依附着程家修行的修士们往程家去。很是过了一些时候,程沛才算是从人群中脱出身来。
看着终于空荡荡的厅室,他终于卸下了面上的笑容。
或许是因着今日里心思起伏太过,饶是如今已经修至元婴境界的程沛,眉宇间也禁不住浮上几分倦色。
他揉了揉额角,抬脚走出了厅室。
程沛也不往哪里去,就站在门口处,抬头直直地望入天穹之上,仿佛能从那已经被彻底洗净、澄碧得安抚人心的天穹里,看到一张与他有几分相似的面容。
就似很多人猜测的那样,程沛也认为今日里出手解围的,还是他那位同胞兄长。
也只有他,才能将这天地从风雨欲来的境地带回到风平浪静的当前。
程沛在门口处站了好一会儿,到底是没能从那天穹上看到些什么来。
他笑了笑,竟不见多少失落,甚至还似乎轻松了一些。
他仍然信服这位兄长的本事,自觉也还是敬重他,但每每想到要见他的时候,心里又总是平白生出几分疏淡甚至是憎恨来。
那般的隔阂,不独独是因为长时间的疏远与不亲近,程沛自己心里清楚。至于为的是什么,程沛的记忆很是模糊,但......
当日里发生的那些事情,母亲沈安茹在鸿闻界时候,就已经跟他说过了。现如今,虽则已经过去几十年,事情慢慢淡化下来,可也不是什么都能被岁月洗去,总有些什么,在心里扎了根,然后肆意生长。
旁的什么人也好,自己也好,只扯一扯,就觉得生疼生疼。
程沛随手将腰间挂着的巴掌大小阵盘理了理,转身走下台阶。他一路走出了前庭,转入后院。
虽然他已经是元婴境界的修士,但他还是没有成婚。又因为他与程家其他支系的疏远,这程家后院里的正经主子,还是只有他生身母亲沈安茹一人。
幸而沈安茹的性子素来清淡,所以即便如今偌大一个程家只有他们两个人,她也不觉得如何清苦,不会似旁人的母亲一般,老是催促着他成婚生子,传承血脉。
程沛缓步往后院里走,心里一点点想着这些闲事,心思也就慢慢平和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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