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空看着远冬的眼神里终于多了几分怜悯,你还是不明白。
远冬咆哮不已,我确实不明白!凭什么!他凭什么?!
远乌又对着远空低了低脑袋,沉声道,请十七兄指教。
远空看着这两个族兄弟,长长叹了一声。
说起来,其实远冬根本说不上如何算计那个叫净涪的和尚。他只是帮着远乌将那个净涪和尚往五色鹿族群推了一把而已。他什么都没错,他唯一的错处,在于他被那位他化自在天外天之主看中,引动了他心中的阴暗,推着他沾染天魔气......
既然已经回到了五色鹿族地的地界,远空多少有些放松,又见这两位族兄弟始终不懂,怕到时候不单只搭上一个远冬,连远乌都给陷进去了。毕竟无论怎么看,远乌都要比远冬与那净涪和尚更贴近。
虽然,其实他们根本就没有多少交情。
那净涪和尚有一大敌,他说道,然后指了指远冬身上朦胧的天魔气,他是被注视着的。
远乌和远冬到底不是真傻。纵然远空说得含糊,他们也已经多少能够理解一点了。
其中,远乌还要想得更明白一点。
他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其实要说得明白也简单,远冬甚至是他们五色鹿族群,其实已经成了那净涪和尚与他那大敌交手的对象。
远冬......
远冬大概是其中一颗比较重要的棋子。
族群看出来了,他们不想陷入那样的战场之中,所以他们做了两手准备。
其一,劝说净涪和尚避让,他们看好净涪和尚,会将远冬交到净涪和尚手上,既算作双方达成联盟的诚意,也是提醒净涪和尚那位大敌的手段。
其二,如果净涪和尚不肯避让,执意对上那位大敌,他们五色鹿族群为求自保,不会再多与净涪和尚接触,更不会站在净涪和尚那边扛上那位大敌。如此,远冬自然会回归族群。可是即便回归了族群,身上留有别人暗手的远冬也必定要做出处理,绝对不能放任他在族群里动作。
毕竟,谁也不知道远冬会不会在什么时候将五色鹿族群拖入到那个原本已经走出来的战局里去。
至于净涪和尚对上的那个大敌......
远乌这时候也已经知晓了。
可是......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当时提议将那幼崽留在景浩界的,是我,不是远冬。远冬他没想过要将族群拖入险地,是我......
远空也是点头,我当然知道不是他。可你能保证他身上真的什么异常都没有吗?
那位神通何其广大?谁知道远冬身上是不是只留了这么一个暗手,如果还有其他的呢?
远乌怎么能做这样的保证?他凭什么做这样的保证?所以他无话可说。
远冬看看沉默的远乌,看看眼露同情的远空,胸中悲愤一浪接一浪。
是啊!谁能保证?谁敢保证?
为了族群的延续,为了族群的安危,他就算不被牺牲,也必定会被囚锁起来。可是,怎么就是他?!
明明他什么都没做过,怎么就是他被那位他化自在天外天之主看重,怎么就是他招了暗手?
怎么偏偏就是他?!
远冬不敢恨他化自在天魔主,不愿恨到了这个时候还为他据理力争的远乌,不愿恨自己的族群,所以满腔的怨恨就冲着另一个人去了。
净涪!
都是他!
是他招惹上了那位天魔主!是他跟远乌碰上,又是他,让远乌刮目相看青睐有加!
都怪他!
遥远的空间之外,安坐在菩提树下的净涪忽觉不知从何处吹来一阵凉风,冷冷的叫人有点在意。
他睁开眼睛,往那凉风吹来的方向看了两眼。
但身侧的菩提树间只见穿过枝叶的碎金,却没听到枝叶婆娑的声音。
不是风吹,是怨恨生。
佛身感知了一下,说道。
魔身也道,大概是那头叫远冬的五色鹿。
净涪本尊沉默,倒是佛身有些奇怪。
你怎么就这么确定?
魔身冷笑一声,那远冬身上有些奇怪。原本我还只是疑惑,但后来我就发现了。
他示意了一下华盖前方不住冲撞下来的天魔气。
不就是那些气息吗?真是太熟悉不过了。
佛身沉默。
到得这个时候,净涪三身也已经能大概猜出那远空没能推出来的后续了。
五色鹿族群倒是想得真好。
面对魔身似赞实贬的评价,佛身倒是不觉得如何奇怪,到底是已经隐匿了多年将自保两字刻入到骨子里的族群,会有这样的筹谋不足以为奇。
胆子太小了。魔身评道,他们这般苟延残喘地活着,延续的也就只是血脉而已,脊梁已经被打断了,续都续不起来。
人家还没想那么远。佛身倒是公道,各人所求不同,不能强求。
顿了一顿后,佛身又道,且你觉得人家胆子太小,只能算是延续血脉,人家不也觉得你莽撞,胆大包天自寻死路?
说实话,远空就算有心遮掩,在心绪激荡的那会儿,也显出了端倪,自然就叫净涪三身看了个清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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