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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田丰之谋,河东来使

    田靖三人护送田霜回到了邺城田丰的府上。田丰听说女儿回来,先是一愣。一看送女儿回来的居然是征北将军田靖,就更是奇怪了。
    他把众人让到府中,让下人给田靖三人看茶。这才拉着女儿到询问事情的原委。
    田霜把事情前因后果说了个清楚,田丰也知道今日的事情是比较棘手了。不过女儿的事情毕竟要以她自己的意愿为主。田丰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先让女儿下去休息,准备自己回去招待田靖等人。谁知田霜看似无意的问了一句,“爹爹可知那征北将军是否婚配?”此话一出田丰如何不晓得女儿的意思,对着女儿笑道,“女大不中留啊。”嘴角留着笑容走回了正厅。
    田丰到:“今日之事,多亏将军相助,否则小女……”
    田靖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我们学武之人的本份。区区小事,实在不足挂齿。”接着话锋一转,“那袁尚今日实在太过无理,田某毕竟不是冀州臣属,他要找我麻烦我也不怕他。只是如果袁尚在袁公那里说了些什么,袁公怪罪先生,先生当如何自处?”
    田丰苦笑道:"都是我太娇惯女儿,否则也不至于有今日之事。"
    田靖道:"只怕先生的难处不在小姐,而在萧墙之内吧?"
    田丰一听田靖切中要害,倒是对他高看了几分,有心与他细聊,又有外人在侧,多有不便。田丰道:"适才听霜儿说几位还不曾用饭,府上略备薄酒以表谢意。此刻只怕前庭已在准备,我让让管家陪两位将军前庭用膳,我们二人就在此边吃边聊如何?"
    田靖知他心意,道:"正合我意。"
    屋内只剩二人了,田丰才道,"将军所言正是切中要害,袁尚一向受袁公喜爱。如今袁谭放了青州刺史,袁熙放了幽州刺史,只留袁尚在侧,群臣未必没有想法。袁尚看似无礼,实则颇有心机。他通过重金厚赂收买了郭图,如今又要取我的独女,其意图十分明显。袁公四位谋士之中,我与沮授一向共同进退。他的计划如果得逞,那么在文臣之中占尽了优势。未来如果与袁谭争位,则袁氏之祸致矣。所以田丰一定不能答应,否则是滋长他的野心。"
    田靖道:"如果这就是袁公的意思呢?"
    田丰道:"长幼有序,古之定理,废长立幼,取祸之源。田某若在,定会力劝主公。"
    田靖道:"先生果然忠义。然则袁公若是亲自过问亲事,先生当如何?"
    田丰道:"原来田某没有良策,所以让女儿出去暂避一时。今日见到将军倒是有了主意。我想高攀一下,将小女许配给将军,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田靖哪里想到田丰会有这样的想法。赶紧道,"先生玩笑了,此事万万不可。田某已经有了一妻一妾。又怎能再娶令爱。何况自古同姓不通婚,这就更加不合适了。"
    田丰笑道,"以将军的官位,当可娶一发妻二平妻,小女若为平妻何来委屈之说。再者同姓不通婚指的是同宗,巨鹿田氏和无终田氏本是两家,自然不在限制之列。而且将军之说这两个理由,不及其它,想来对我女儿还是满意的。"
    田靖哪里想到田丰这么执着。只好道,"先生三思,总之此事万万不可。"
    田丰反问道:"将军如此反对,倒是大出田某意外,莫非担心袁尚报复?又或者根本没有投靠袁公的想法?"
    田靖没有正面回答,只问道“不知先生以为袁公何如人也?”
    田丰言道,“袁氏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于天下。袁本初年少闻名,忠于社稷。十常侍作乱,袁公亲帅甲兵以诛阉宦;董卓谋逆,袁公首兴义兵于山东。十八路诸侯讨董,以袁公为盟主,可见其智勇仁义著于天下。现在袁公坐拥青幽并冀四州之地,带甲百万,南下勤王,则天子脱厄于曹贼,诸侯影从于明公。田某观之,袁公乃汉氏中兴之臣也。”
    田靖听罢一笑,“然则袁绍外刚内嫉,好谋无断,虽有先生这样的良才相佐,可惜却不能用。听说先生曾经建议袁绍迎圣上回洛阳,扶天子而令诸侯,可惜袁绍却不能用,反让曹操占了先机。不知可有此事?”
    田丰面色一变,“袁公乃一代明主,做大事自有决断。我们这些幕僚不过动动嘴罢了,袁公真要做起事来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可不慎。将军如此说,却是对我主不敬了,以后我可不想再听到这样的话了。”
    田靖心说,只怕等到将来袁绍将田丰下狱的时候,他才能醒悟吧。便不再言袁绍之事,而岔开话题,聊起了邺城的各种风土情况来。这样一来,倒是和田丰谈得十分投机。午饭之后,田靖起身告辞,田丰送出府外。正巧这时袁绍府上的管事前来传话,让田丰过府一叙。
    原来袁尚在田靖那里吃了亏之后,立马回去找他母亲也就是袁绍的正妻刘夫人诉苦。这位刘夫人最大的两个特点,一个是善妒,一个是溺爱儿子。而她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小儿子袁尚。听说田丰的女儿这么不把自己的二子放在眼里,再加上还有一个新来的降将却敢管袁尚的事情,刘夫人气就不打一处来了。她立刻跑去找袁绍大闹了一场。
    袁绍平时最怕自己这个夫人给自己找事。听到事情原委心说这个田丰真是太不会做事了。便让人找田丰过府。
    袁绍见到田丰,心中不悦全部挂在了脸上,“元皓啊,你的女儿教育的好呀?”田丰自然知道他要问什么,便道:“田某此来,正要向主公禀告关于小女之事。”
    袁绍心想看你有何话说,也不答话,只是看着田丰。
    田丰接着道:“不过在此之前,我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禀报,听闻征北将军有意离开冀州,南下去投刘表。”
    袁绍一愣:“竟有此事?”
    田丰道:“我听田靖的下属私下议论,他们带了人马来投冀州,主公既不封赏,也不安置,这是有意疏远征北将军啊?”
    袁绍道:“我待南征之策定时,定会让田靖并众位将士获得应有的封赏。只是如今田靖新附,这个时候奖励,恐怕别的臣属心中会不满意。”
    田丰道:“主公原来早有招揽亲近田靖的意思,我想请问主公,什么样的关系,最牢不可破?“
    袁绍不明所以。
    田丰道:“自先秦而至如今,大至一国,小至一族,如果想要连接彼此之间的关系,最牢不可破的办法是结成姻亲。所谓秦晋之好,指的就是这种关系。如今田靖控制两郡之地,手下也有数万人马,主公若想起真心投靠,加官进爵固然不可少,这姻亲吗却是最好的办法。主公若是招田靖为婿,不怕其不为主公效死力。”
    袁绍道:“计是好计,只是你如何不知,我膝下皆是儿子。只有妾氏生了一个女儿,如今还不及周岁。年龄太小,如何能招得田靖为婿。”
    田丰道,“正是为此,田丰才来禀之主公。我那女儿田霜,虽然一向顽劣,不过相貌还是不俗的。而且今年正好二八的年华,待字闺中,至今未寻过婆家。若是主公肯认霜儿为干女儿,正好许配给田靖,以收其心。不知主公以为如何?”
    袁绍听完颇有些心动,倒是把夫人二子让为其出气一事忘了。田丰这样做,虽然也有好处。但是相比而言,能留住田靖,对整个冀州的好处还是非常明显的。袁绍想到此处,便对田丰说,“如此甚好,就依你之意。还有就是给田靖封什么样的官职会好一点?”
    田丰道,“为臣以为田靖的征北将军官职已经算足够大了。不若表奏朝廷,封田靖为兖州刺史?”
    袁绍一听,会心一笑道,“如此正好,这样不管他愿不愿意,都要与曹操纠缠到底了。”
    二人商议已定,田丰告辞。这时却有袁绍的亲兵来报,说是派去河东送信的人回来了。
    袁绍立刻叫人进来,打听消息,这次知道原来曹操让夏侯渊奇袭了河东,如今整个河东包括安邑都已经陷入了曹军之手。田靖的军师徐庶领兵与曹军相持在临汾一线。而张绣的兵马在整个事件中和曹操保持一致,并且将弘农郡拱手送与曹军。现在看来形势对河东军相当不利。
    袁绍听到此处,原本准备招揽田靖的想法却又摇摆起来。
    就在袁绍得到河东消息的同时,田靖也正在回见一个重要的人物——他的后军师胡才。
    二胡才给他带来的除了袁绍所知的糟糕的情况之外,还有很多出乎意料的消息,如今看来,河东之战,胜负还在五五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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