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晄只得重又将她拥住,听到她小声道:“哥哥身上真香。”说着还皱起鼻子嗅了嗅。
“好了,就此打住,你总是口无遮拦的,再说可就逾礼了。”他提前警告道。
怀真不由闷笑出声,“我还是有分寸的,如今就剩你一个亲人了,我可不敢惹恼你。天下兵马副元帅,多威风呀,我要把你惹恼了,以后你不理我了,那我岂不真成孤家寡人了?崔家欺负我的时候,都没人替我出头呢!”
李晄不觉泪目,轻轻吸了口气,沉声道:“夜长梦多,说不定等我们到了北地,洛阳早就变天了呢!”
他说罢紧紧抱了她一下,附在她耳畔悄声道:“我不会真的把你交给崔晏那样的禽兽的,他早就应该和抱善一起下地狱。”
“抱善?”怀真有些恍惚地念叨着那个名字,疑惑道:“她死了吗?”
李晄点头道:“早就死了。”
“你怎么知道?她怎么死的?我还以为她逃到扬州了……”怀真惊讶道,正欲直起身又被他按了回去。
“废后被鸩杀时她吓疯了,失足跌进太液池,淹死了。”李晄淡淡道。
“可是……怎么从没听人说过?”怀真纳闷道。
“当年咱们在姑姑府上时,宫里死了成千上万的人,谁会去在意一个无足轻重的疯子?”李晄反问道。
怀真不觉心头一悸,一个彻底失势的公主,的确什么也不算,她走到那一步算是咎由自取,但终究也是可怜人。
她的舅父大权在握,是一方诸侯,亲兄长也威名赫赫,竟还能沦落到这种地步,想想实在唏嘘。
李晄见她沉默,神色间似有些伤感,忍不住冷哼道:“你也别瞎感慨了,如果当年你摔下车被铁骑践踏丢了性命,她恐怕只会弹冠相庆。”
“我没有……我只是在想,如果是我悄无声息地死了,谁会去寻我呢?”怀真叹道。
“我肯定会去寻,然后定然把你好好安葬,再给你立个碑,花重金请人写篇墓志铭,就说这是本王的妹妹,她是笨死的。”李晄气不打一处来,鼓着腮帮子道。
怀真哭笑不得,抱怨道:“那岂不太浪费了?我以为你要找人给我歌功颂德呢!”
“我又不是谢珺……对了,他还没有消息吗?”李晄突然神色严肃,面无表情地问道。
怀真犹豫着,小心翼翼道:“有……但我说了的话,你肯定会生气的。”
“你不说我更生气。”李晄蹙眉道:“他还是不是男人?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觉得他人不错。现在想想,你还不如早点嫁给程循。至少朝廷不会强行让有夫之妇去和亲吧?”
“那人家卢家岂不是亏惨了?孙女都赔进去了,还要再搭上一个外甥?别再拿程先生开玩笑了,我把他当老师呢,如今有他坐镇宛城,无论我将来……反正宛城定然无虞,但愿战火不要蔓延到荆州。”怀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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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康隆的人并未找到谢珺,谢珺的消息还是皇后透露给她的。
据说他和平襄郡主定了婚,如今是赵王面前炙手可热的人物。
皇后原本想看她失魂落魄伤心欲绝,没想到看见的却是一张灿若春花的笑颜。
因家族罹难而满心悲苦的皇后见不得那样明亮的笑容,心中愈发难受,忍不住恶言相讥,却始终无法刺伤对方半分。
她只得取出了容娘的亲笔血书给怀真看,原来容娘被突厥俘虏后,是谢珺将她救出来的,并带着她一起投奔了汉阳赵王。
怀真看过之后只是一笑置之,“这样的书信我一天能造一百封,退一万步讲,就算是真的,那又如何?别说他只是和别人订婚,就算娶妻生子又如何?娘娘有这心思,不如好好替我置办嫁妆吧,否则等到了北地,崔家人耻笑的可不是我,而是您和陛下!”
皇后自讨没趣,便再未提起过那事,怀真也没再问过。
但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只能说服自己,他”应该和她一样,都有苦衷吧!等以后见了面,再好好问他。
怀真于初春出发,车队行了数月,前面依旧是一望无际的原野。
风烟俱净,天山共色。
一路所见,皆是她此生从未看到过的风景。
高山湖泊,沙漠草原,还有山巅上的古城墙遗迹,那些以往只出现在古诗的景物一一呈现在眼前,她渐渐忘了此行的目的,只当是远游。
而且送行的是李晄,平日亲近的葭葭和董飞銮也陪伴在侧,近卫里还有赵家姐妹和十武婢,甚至服侍的婢媪皆是府中旧人,所以并无多少不适。
她平时在路上大都是骑马,偶尔有兴致了还会炫耀一下箭术。
反倒是李晄身体较弱,又水土不服,大都是病歪歪地躺在车里,有时候车队停下来休息时,遇到风景好的地方,怀真会将他拖下来,强迫他去领略大好的北国风光,但美景美食都没能减轻他的症状,他依旧整日里苦不堪言。
虽在崔家的地盘行走,但为了避免被雍伯余或突厥获悉,所以车队一直北边荒僻地带前行,不敢太过靠近繁华的城邦或村镇。
好在前方一直有崔家军队探路开道,所以从未遇到半点风波。
时至夏末,车队途径高奴。
侍中梁进命人在高岗扎营,然后带人来请怀真和李晄等人进城稍作修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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