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孤身一人了。他们只是我的敌人,只要他们还活着,母妃就得不到解脱。”
“你知道就好!你拖得了一时,等夏景鸢回来,计划败露,你我都得死!”
太子眼神游移了下
苗疆王又道:“无毒不丈夫,夏帝偏心夏景鸢,指不定哪天就立他为太子,我让小红杀了他,才能永绝后患。”
太子垂首:“舅父教训得是。”
“解决了夏景鸢,下一个是夏景桐”,苗疆王神色变得狰狞,眼神嗜血而疯狂,“夏景桐非死不可!――当年我怎么就没杀了他呢!还有皇甫景明,杀我苗疆数万同胞,我迟早要他陪葬!”
门外突然一声异响――
――“谁?”
苗疆王一掌打过去,强劲的内力下是剧毒的苗蛊。
“父王!”幕刃推开门,迎面而来一股掌风,无处可躲,他仓促之间只来得及侧身撤了半步。
苗疆王见是幕刃,可来不及撤回掌力,眼看要打上幕刃,电光火石的刹那,太子忽然落到两人之间,拉开幕刃,同时将苗疆王的手腕打偏。
苗疆王脸色冷漠,问幕刃:“我让你监视夏景桐,你来太子府做什么?”
“孩儿无能,跟丢了夏景桐。”
“什么――?!”苗疆王抬手给了幕刃一巴掌,“真是废物!”
太子忙挡到幕刃面前,说:“舅父不要担心。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们逃不了的。”
苗疆王猩红的双目瞪向太子,太子肯定地点头。
“事已至此,我们只能先下手为强。”太子信誓旦旦地开口。
苗疆王自知别无选择,只能寄希望于眼前看似无能软弱的太子。他正在气头上,对太子的态度也变得蛮横甚至轻蔑:“要怎么做?”
太子乖顺答道:“我进宫找上君雪,舅父去捉拿夏景桐。”
苗疆王冷笑:“你让我捉拿夏景桐,可他在哪儿。”
“我不知道夏景桐在哪儿,但他跟着花十二。我知道花十二在哪儿。”
提起花十二,苗疆王想起那日在梧桐林见过的金发绿眼的青年,当时便觉得眼熟,现在想来,多年前他抓进洞窟试蛊的孩子似乎有一个也是金发绿眼。
夏景桐担心小幺,日夜兼程,到了驿站花十二负责喂马,他点了几样小菜,荒山野岭没什么讲究,他勉强吞了几口米饭就回房休息了。
花十二心疼,借用驿站的厨房炒了几道菜,又煲了锅汤,端着送进屋里。
夏景桐这才提起兴致,风卷残云吃得干干净净,期间还是不肯让花十二近身,若是花十二厚着脸皮曾上去,他会头疼地难受。隔着门端茶倒水伺候的花十二看得一本满足,心里想着要不要再添几道菜。
“我累了,不要烦我。”他看上去很是疲惫,和衣倒在床铺上蜷缩着,神色透露出难言的不安。
花十二曾问过他去东海玉凉镇做什么,但他只是说“不要多管闲事”。
几天连夜赶路,绕是花十二也吃不消。路过翠屏山时,花十二看了眼天色,指着不远处的浅溪,一本正经道:“去那里休息会儿。你要是累倒了,才真的得不偿失。”
夏景桐沉默了片刻,策马走向浅溪。
花十二不禁松了口气。
翠屏山山青水秀,山脚下有几户人家,今晚可以借宿。
浅溪边,夏景桐掬了一捧清水拍在脸上,水里倒映出他苍白无血色的面孔。听见花十二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他烦道:“离我远点儿!你让我难受。”
花十二知道是自己身上的香味惹他反感,可凭他扣香师的鼻子,分明什么都闻不到。
到底是谁的嗅觉出差错了?
脑海里忽然跳出舞楼阁主的脸,当日在品香阁混杂成一团的香味让他的鼻子有些难受,然后见到舞楼阁主时,又没有香味了,他甚至闻不出她捧在手里的鼎炉散发的是什么香气。
他至今不明白舞楼阁主为何剪断他一截头发,现在想来,能在他身上做手脚的,也只有那个时候了。
难道说――
他呐呐道:“我去洗个澡,”
夏景桐狐疑地回头看他一眼,不明白他突然发什么疯。
这次搓澡,花十二先全身上下仔细搓一遍,手劲大得全身的皮都要刷下一层,再拿艾草在身上搓洗,费了半个多时辰,觉得差不多了,又去找夏景桐。
“现在还有味道吗?”拿出胳膊让他闻。
夏景桐往后躲,嫌弃道:“不是和之前一样么。”
花十二彻底愣住,脑袋里电光火石之间闪过一个念头,但他没来得及抓住,就见远处丛林的上空惊起一群飞鸟。
――来者不善!
“小桐!我们在东海会合!!”花十二匆忙留下这句话,飞身上马,朝相反的方向飞奔远去。
他不曾想过,此次离开,再相见竟是物是人非。
夏景桐望着他绝尘远去的身影,手覆在白羽大氅里微微鼓起的小腹上,再看向惊鸟飞林,脸上不禁多了一抹忧色。
第39章 第三十九回殊途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海里隐隐成型,花十二甚至觉得不可思议。
舞楼阁主这招一箭双雕,怪不得以前先生经常说:最难消受美人恩。她虽然是针对夏景桐,可引开祸患的却是他花十二。
花十二想不明白她平时跟夏景桐走得那么亲近,为什么突然算计他?
不曾想翠屏山北面是陡峭的山崖,花十二翻身下马,心道:束手就擒也好,等小桐逃出翠屏山,他再设法脱身。
这时身后疾风劲草,他转身,不觉愣住:“上君雪?!”
他想过等来的是太子派来的杀手,可上君雪统领西门虎衙,又是天引卫头目,不可能明目张胆地追杀夏景桐。
上君雪问他:“你要去哪里?”
“我又不是你的阶下囚,去哪儿跟你有关吗?”花十二眯眼,又道:“从金阙追到这儿,上君雪你是太闲遛弯儿来了还是为我送行的?”
“我来劝你收手。夏景桐骄纵跋扈,自持皇子身份与太子处处为敌,甚至以身犯险谋害太子,如今夏帝震怒,命我率领天引卫来捉拿他。”上君雪拔出苗刀,指向花十二,沉声道:“你若再跟着他,我只好以‘从犯’的罪名押你回去。”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以为你上君雪自命清高不屑插手权党之争,却原来为了太子也学会了勾心斗角那一套。”花十二听到一半儿便觉得血气上涌,胸膛里都是对他上君雪的失望。
“我没有!”
他激烈地吼了回去,俊秀的面容赤红,“你当时亲眼看到的!那些从水里冒出的傀儡拿刀冲向太子,不是刺杀又是什么!――恨太子入骨的蛊师除了夏景桐还有谁?!――是太子的舅父苗疆王还是他的母妃摇光夫人?!!”
花十二却摇头,语出惊人:“至之死地而后生,兴许是太子自导自演的这出戏。”
“污蔑太子可是死罪!”
“你如此信任太子,我只觉得可笑”,他解下腰间短笛,继续道:“曾经我说过,等太子的了结就处理你我之间的恩怨。现在时机正好,决斗之后不管生死都恩怨两讫,此生不复往来。”
上君雪手中的长刀一颤,低声应道:“好。恩怨两讫,此生不复往来。”
“我会速战速决,赶去救他。”
短笛放到唇边,吹一曲“离魂”。
笛声幽怨,如丝如缕。
与此同时――
世子幕刃一身黑衣束腰系袖,神不知鬼不觉地潜伏在繁茂的枝丫后,精瘦挺拔的身姿如一匹蓄势待发的猎豹。他视线不离苗疆王,手里捏着一枚淬毒的暗器。
树下,苗疆王肩头落着一只黑蝶,黑蝶引向上君雪追去的北方。
戴着红色兜帽的少女捂嘴隔开飞扬的尘土,冲苗疆王道:“夏景桐身上有苗蛊,经过的地方会留下蛊虫的讯息。阿爸你找只虫子带路,肯定能找着他。”
苗疆王依言催动蛊术,不一会儿,泥土里冒出密密麻麻的爬虫,惊得马蹄四起。
幕刃正要追上去,肩膀一沉,他猛地看过去,眼前是一张英气俊朗的邪笑的脸。
“苗疆世子,真巧,我们又见面啦!”
杜珩笑嘻嘻地抬手打了个招呼,一身干练利落的玄衣,而不是天引卫黑衣锦带的独有装束。
“你不去跟着你父王捉拿夏景桐吗?”他随口问了一句,又将视线落在幕刃手里的暗器上,啧啧问道:“淬了毒的,你这是想杀谁?”
“与你无关。”
幕刃神色极不耐烦,当发现挣脱不开肩膀的禁锢时,眼神阴冷地犹如毒蛇。
“杜珩,你若不想夏景桐死,最好放手。”
哪知杜珩颇不苟同地摇头,“那苗疆头子不敢!夏景桐再怎么混账也是夏帝的儿子,夏帝跟凤瑶皇后亲得不能再亲的七儿子。自家儿子想废想宠就一句话,可苗疆头子敢动他一根手指头,夏帝就能让你整个苗疆陪葬。”
幕刃神色一紧,这正是他最担心的情况。
“难道你想、想――”杜珩突然醒悟过来,”苗疆世子,大义灭亲也不是这么干的。‘弑父’传出去多不好听呐!好歹让我这个外人动手,来来来,把暗器给我!”竟真的出手去抢。
幕刃偏头看向他,沉声问:“你有什么目的?”目光隐约透露出杀意。
杜珩依然扬着嘴角笑,说:“你我身手不相伯仲,真要打起来谁也占不了便宜,不过我可没去害夏景桐的爹。等咱俩打出胜负了,夏景桐的坟头草估计都长出来了。”
幕刃沉吟不语
杜珩又拍了怕胸脯,脸上情真意切道:“我就看个热闹,我保证,要是插手捣乱我就一辈子讨不到老婆。”
幕刃虽然不信任他,可也没有比现下更糟糕的情况了,便默许了杜珩的随行。
翠屏山树木茂盛,夏景桐沿着小路策马狂奔,马蹄扬起烟尘,枯黄的落叶如同被驱赶的枯叶蝶。
他强忍着小腹的不适,心头第一次感觉到恐惧。
就在这时,一道灰影从天空掠过,甩出强劲的袖风冲向马背。黑马受惊,仰天一声高亢的嘶鸣,将没有防备的夏景桐摔了下去。
苗疆王朗声大笑:“我的好徒儿,见到为师行此大礼,也不枉那几年的精心教导。”
夏景桐从地上爬起来,眼神冷得没有丝毫情绪。
“真是狼狈啊!绮罗,从九天之上跌到谷底的滋味儿好受吗?”苗疆王话锋一转,阴毒的面孔充斥着仇恨、愤怒与大仇得报的快感。他不怀好意地逼近夏景桐,兴奋得双手发抖,“为师改变主意了,不抓你回去问罪,就在这取了你的脑袋为我的女儿阿莲陪葬。”
夏景桐掸去衣服头发上的落叶枯草,余光环视周围,不着痕迹地找寻逃脱的机会。
“不!不不!!――不能轻易让你死!我要挑断你的手筋脚筋,割了你的舌头,让你像狗一样在地上爬,哭着求我放过你。”
疯子!夏景桐忍不住皱眉,这时马蹄声靠近,其余人马追了上来。他手指结印,正要催动体内的蛊,哪知小腹突然袭上一阵尖锐的疼痛。
苗疆王猛扑过来,掐住他的脖子,狞笑着收紧:“想跑?你以为你跑得了?”然后一脚踢中他的腹部。
“当年夏帝不念旧情,命皇甫端明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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