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罗判吃完耽误了差不多近三个小时的午餐，泽法也给学生上完了课。
    正常来说，训练课程至少要到下午五点半甚至六点，可今天全体学员不是被罗判暴打过一遍么？
    虽然这是群土生土长，潜力非凡的猛男猛女，但该受伤还是得受伤，该治疗也得治疗，最多是蓝星伤筋动骨一百天，这边一顿饭加睡一夜就好了。
    什么，养三天三夜？那至少得是全身骨折，濒临死亡。
    没错，海贼世界的强者体质就是这么imba，狱卒兽用狼牙棒砸囚犯脑袋，也很难做到一击毙命。
    君不见天字第一号狼牙棒强者，动用绝招“雷鸣八卦”也没把路飞砸死，连个“王瘾”都没治好。
    只能说穿越初期的自己，真的是too young，too simple，sometimes naive。
    得亏转型的快，泽法也不是那种“练不好是你不够努力”的想当然型教师。
    隐藏在粗豪表面之下的，是一颗细腻的心，不然也不可能为海军培养出如此多的强者。
    今次也是一样。
    战国为什么会让把最关键的环节交给泽法，不仅因为泽法无官一身轻，某种程度上比卡普还滚刀肉，更因为泽法与科学团队的关系。
    距今差不多八年前，泽法65岁的时候，他带着一批新生出海实习，结果遭到海贼袭击。
    袭击他们的海贼不仅非常强大，还异常狡猾，就算有前大将的泽法坐镇，依旧付出了极为惨痛的代价。
    船上的新生除了艾因和宾兹逃过一劫，其他人全部阵亡，泽法自己也失去了右臂，才勉强将敌人击退。
    这成了泽法继中年丧妻丧子后又一大伤痛，是他后来黑化的契机之一。
    为了复仇，也为了弥补缺失的手臂, 原本坚定的不吃果实, 一心炼体的泽法转而拥抱科学的力量。
    在大约三年前, 罗判穿越的同一时期，泽法在右臂上装上了海军科学团队专门为他打造的机械臂“粉碎机”，内置海楼石, 专门用来对付能力者，因为那个给他带来断臂之痛的海贼就是恶魔果实能力者。
    除了机械臂, 泽法还得到了特制手枪和专用的海楼石子弹。
    整个海军本部, 就属他和科学联系的最为紧密, 甚至比科学部队的统帅大将黄猿都紧。
    虽说装备本身并非贝加庞克打造，但贝加庞克在其中也有出力, 毕竟新装备，新技术都要通过实验才能投入实用，没有比经验丰富, 自身没有恶魔果实还主动拥抱科技的泽法更适合的人选。
    整个海军本部, 除了元帅战国、大将黄猿, 只有他有直接联系贝加庞克的电话虫, 这当中只有他与贝加庞克的联系最不容易引人怀疑。
    于是，在夕阳西下, 临近换班这一最松散的时间点，泽法将罗判带到了位于地下小黑屋内。
    这是连泽法最信赖的弟子都不曾进入过的地方。
    以前罗判并不知道这里装着什么，现在他知道了。
    一张椅子, 以及三块环绕式大屏，除此之外, 再无它物。
    当泽法将房门关上的一刻，三块屏幕自动点亮。
    屏幕中间出现了一个身穿白大褂, 戴着手套，体型瘦削的身影。
    目测是个男性, 但因为只露出身体没露脖子和头，无法最终确认。
    “这就是——”罗判瞪大双眼，仔细观察屏幕中透露出的信息。
    泽法一边抬起完好的左手，示意罗判去坐唯一的位置，一边点头：“没错，这位就是贝加庞克博士，世界上最天才的科学家。”
    “呃，为什么看不到脸？”罗判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心中的疑惑。
    “不是，博士一直都是这样，他喜欢独自研究，不喜欢和外面的人打交道。”
    “那真是太可惜了，我还想亲眼看一看到世界第一的科学家到底长什么样。”毕竟在那可是原作中名列前茅的超级谜团。
    “我同样很好奇，但很可惜，我也没见过。”
    泽法的样子，看上去已经习惯，罗判却是眉头微微一皱：“那要如何证明对面就是贝加庞克博士本人？这样的布置想要伪造不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
    听到这个问题，泽法有瞬间的愣神，估计是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不过很快他便反应过来，一巴掌拍在罗判脑袋上，将他连脑袋带脖子一起压低：
    “对不起，博士，年轻人莽撞，好奇心重，你别见怪。”
    “什么？博士能听到？难道——通讯已经开始了？”罗判低着头夸张地叫了一声。
    泽法听得牙根痒痒, 手臂更加用力。
    其他人不知道, 他还能不清楚？这个鬼精鬼精的混小子一定是故意的，十有八九连自己的反应都料到了。
    但这个时候，泽法不可能戳穿最看好的小弟子, 只能默默祈祷贝加庞克不会一言不合切断通讯，不然倒霉的只会是这小子自己。
    “没关系。”
    屏幕两侧的音响中传出了声音，不知道是因为距离太远，信号传输不太好，还是为了加密专门做过特殊处理，声音听起来有明显的失真，好在还算清楚。
    “我不喜欢和外面的人打交道是因为外面蠢材太多，足够聪明的人我并不讨厌，你属于哪一种？”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自作聪明吧。”罗判耸了下肩，“说不定在您眼中，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聪明人，因为不如您的都是蠢货。”
    “这话说得不错。”音响中传来了一声轻笑，屏幕中的人影也跟着一起抖动，看样子不是固定的照片背景。
    “前提是你真是贝加庞克博士。”罗判又补了一句。
    泽法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再度提起。
    这混小子，少说两句会死啊，真想给他一拳。
    好在被罗判二次质疑，贝加庞克不仅没生气，反而饶有兴致地询问：“那么你想让我怎么证明呢？你们都没见过我的样子，就算露脸也没用吧。对了，在我证明我的身份之前，你是不是也该证明你自己的身份，毕竟是你在寻求我的帮助。”
    “确实，诚意是相互的，希望您证实身份的同时，先自证才是正理。”
    接下来就是经典的哲学问题——如何证明我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