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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诱饵 第104章 委屈

第104章 委屈

    陈崇州绕过书桌,“住院。”
    她蹙眉,“我不。”
    “不是茶饭不思,心神不宁么。”他腔调寒浸浸。
    沈桢不吭声。
    “你不肯,迟了。”陈崇州侧身,把烟灰倒进墙角下的垃圾桶,“自作自受。”
    她歇斯底里大吼,“是我要怀你的孩子吗?”
    他同样不耐烦,“我没做措施?”
    “措施做得太晚!”
    慧姐默不作声退下。
    陈崇州双手叉腰,挺直脊背站了一会儿,胸膛鼓胀隆起,反复直到平息。
    他按捺下燥意,挨近她,温声软语哄,“我语气太冲。”
    沈桢被摁在怀里,百般挣扎,仍旧动弹不得。
    “我没想怀孕。”
    “我知道。”他声音发闷。
    “也不想生。”
    陈崇州垂眸,定格她面孔,“以前不想生,还是现在。”
    “都不想。”
    他抬起沈桢下巴,迫使她同自己对视,“和我赌气,你不是孩子的母亲?”
    沈桢眼眶通红,“那也不想。”
    他轻笑,“委屈成这样?”
    她狠狠一推,回卧室。
    陈崇州隔着一扇门,“简单收拾一下,先办手续。”
    这时,余光不经意一瞟,慧姐蹲在厨房的死角,正通话。
    “先生稍后陪沈小姐去医院。”
    那端的倪影,手倏而一紧,“去市人民吗。”
    “没讲。”慧姐心惊肉跳,“会不会露馅!”
    “你心虚什么?”倪影也恼了,“成百上千种药材相生相克,你不是医生,自然不懂药理,你只管煎药,他怪不到你头上。”
    陈崇州听不清,往前走,皮鞋摩擦地板,他竭力收步,抑制住声响。
    “那个老中医...”
    倪影说,“我马上打点,你表现自如些,不要畏手畏脚,他本来不疑心你,也疑心了。”
    慧姐脸煞白,“东风路120号的仁和堂,姓齐,您可千万...”
    陈崇州驻足在门口,居高临下俯视她,“慧姐。”
    她猛地一激灵,“先生。”
    细微的反常,令他不禁眯眼,“你给沈小姐煎了止血的汤药。”
    慧姐战战兢兢答复,“我怀大成那阵,在乡下干粗活,经常累得出血,喝中药调理,最后平安生产。”
    沈桢穿了衣服走出房间,“大成?你从没提过。”
    “我儿子。”慧姐腼腆笑,“南方农村的,打出生没进过城。”
    陈崇州问,“多大岁数。”
    她小心翼翼,“快三十了,在家务农。”
    他目光凌厉冷冽,“你的简历,为什么没写。”
    “我原本有雇主,因为儿子先天失明,我每个月要回老家探望,雇主嫌累赘,解雇我了,我不敢向您坦白,生怕再丢掉工作。”
    陈崇州谨慎掠过她手机,“联络谁。”
    “崔姐,她是江太太的保姆,她也要看中医。”
    他并不十分相信。
    慧姐递出手机,屏幕显示没断。
    说话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声嘶力竭喊,“阿慧,你搞什么哦,你介绍的大夫,医术好不啦?”
    满口的方言。
    陈崇州一言未发,聆听。
    “阿慧,你不忙了出来嘛,牵个线,我最近气血不调,像死人脸。”
    慧姐偷偷窥伺,他心性深沉,辨不明喜怒。
    许久,陈崇州归还她手机。
    那头,保姆也挂断,交给倪影,“太太,解决了。”
    她接住,在手上掂了掂,“他没回复?”
    保姆摇头,“没回。”
    虽然,这出戏配合得天衣无缝,但终归是假的。在当地,乃至全省,有资格和陈家结交的江姓富豪,就那一位——江氏集团的老总江宝国。而货真价实的江太太,却不是倪影够格接触的,正统的豪门贵妇,交际对象是嫡系的原配,最起码,也是男人丧偶之后续娶的正室,二婚的正室,甚至外室,根本挤不进去,万一陈崇州亲自求证江太太,势必东窗事发。
    他一向多疑,只要盯上谁,非得掘地三尺,不查清不罢休。
    看来,慧姐这枚棋子,是废了。
    陈智云的商务suv此时驶入庭院,他并未下车,由司机上楼请倪影。
    她坐在右侧,系安全带,“去医院干什么?”
    “何佩瑜住院,在老宅滑了一跟头。”
    其实,他懒得露面。
    接盘了亲侄子的女人,在同僚那,已经小范围爆发了风波。
    特别是和陈崇州面对面时,那股劲儿,别扭得火烧火燎。
    可关键,陈翎出差回本市,陈政作为大哥命令他们一起到医院见一面。
    不得已,才跑这趟。
    他和陈翎,一贯对立。
    07年省内的金融界大震荡,历届竞标地皮成功的企业,查保护伞,查内幕。
    陈智云手中的把柄,哪一桩拎出,都相当劲爆。
    本打算通一通门路,陈翎是现成的一尊大佛,时任副局级,官衔不高,部门硬,真正的实权派人物,各领域有头脸的都买他的账。
    偏偏陈老三铁面无私,出手大义灭亲,攥着亲二哥这票实绩,上位正局级。
    陈智云托关系罚了整整十个亿,才勉强保下集团,兄弟从此结了梁子。
    “何佩瑜流了?”
    他斜目睥睨,“你很讨厌何佩瑜?”
    “对,我讨厌。”倪影丝毫不藏着掖着,“她瞧不上我。”
    陈智云半讥讽半打趣,“你身边,有瞧得上你的人吗?”
    “男人啊,凡是雄性物种都痴迷我。”她凑到他耳畔,“包括公狗,公猪,还有你这头野心勃勃,道貌岸然的公狮子。”
    他发笑,“希望你的手段,担得起你的自信。”
    倪影把玩新做的钻石美甲,“担不担得起,你又不亏。”
    “娶一个不安于室的风流女人,我不亏吗?”
    她鄙夷,“杜姐倒是老实,伺候你半辈子的老保姆了,你娶啊。”
    陈智云笑声愈发大,“结婚后,你调皮不少。”
    车行驶半小时,靠边停。
    他降落车窗,道旁屹立一座砖红色的小洋楼,悬挂的匾额是仁和堂。
    “来这里有事?”
    倪影推门下去,“当然,为辅佐你,我无所不用其极。”
    “为我?”陈智云握拳撑住额角。
    她莞尔,又折返,“也为我自己。”
    他看了倪影一眼,“我了解老二的性子。他不准备要,任何人强求不了,相反,他决意要,任何人插手,他可不念旧情。”
    “我呢?”倪影趴在窗框,“为一个区区胚胎,他舍得我们的旧情吗?”
    陈智云收回视线,“我好心提醒你。”
    她搂住他脖子,附耳说,“谢谢老公。”
    随即,扬长而去。
    ***
    沈桢整理好日用衣物,进客厅,“要住院多久。”
    “取决于你。”陈崇州走过去,解开她绑在腰间的束带,只系上大衣扣,“不能勒。”
    “哪有那么娇气啊,两个月而已。”沈桢仰头看他,他心不在焉,面容也阴沉。
    她抿唇,“下次注意。”
    陈崇州回过神,笑了一声,“没怨你。”
    “那你耷拉着脸——”沈桢一拽,从他手里拽出衣襟,“我不喜欢。”
    “你喜欢什么。”他俯下身,迁就她的高度,自从怀孕后,她身材丰腴了许多,更饱满婀娜,“我笑给你看?”
    她立马掀眼皮,“行。”
    陈崇州在她注视下,起初笑得极淡,渐渐加深,露齿笑。
    胸腔一震一颤,抵着她身体。
    他吸烟太凶,瘾头厉害,牙齿却洁白规整,学医的,经商的,但凡模样不错,要么洁癖,要么过度注重社交形象,基本都一丝不苟。
    沈桢爱答不理,“敷衍。”
    他被折磨得皱眉,“我不爱笑。”
    “不爱就学,笑那样难看,吓唬我吗?”她踩着平底靴,打开玄关门。
    “脾气真臭。”陈崇州在她后面,手指捏了捏腰侧,绵软温热,手感舒服得要命,“胖几斤了,十斤?”
    她不乐意,“胖你身上了?”
    “所以,真有十斤。”他搬行李箱,按电梯。
    梯厢内有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个子矮小,和陈崇州年岁相仿,低着头,非常鬼祟。
    “我只长半斤,是水喝多了。”沈桢烦躁,扯他外套的纽扣,“宋黎孕中期,她长了三十斤,换成我胖这么多,你是不是天天幸灾乐祸嘲讽我?”
    陈崇州笑出声,“怎么,愿意生了?”
    沈桢一愣,“不愿意。”
    他唇压在她颈后,裸露的一截白嫩肌肤,“不愿意生,何必考虑孕中期。”
    她扭头瞪眼,“我打比方。”
    陈崇州扼住她手,用力一甩自己左脸,“打了,发泄痛快了,愿意吗。”
    沈桢莫名其妙,“我痛快什么了?”
    “打比方,我叫比方。”
    她怔了半晌,没忍住笑。
    陈崇州逗归逗,眼神一直留意前面的男人。
    从电梯出来,男人漫无目的兜了一圈,遮得严严实实,走楼梯重新上去。
    捷豹泊在街口,薛岩拉车门。
    陈崇州坐进后座,吩咐他,“查徐慧。”
    “您不是查过吗?丧偶,有一个独生子在四川。”
    “再查。”他指腹涂抹着玻璃上融化的蒸雾,“有遗漏。”
    薛岩神情凝重,“慧姐负责照顾沈小姐的起居,她有所隐瞒,那恐怕来者不善。”
    陈崇州心思不在这,在刚才遇到的男人。
    和慧姐的体味一样,类似汗腺味,体味是特殊的,少有人相同,除非遗传。
    如果扣下他,无缘无故又没证据,即使是慧姐的儿子,登门探视也正常,反而打草惊蛇,逼得幕后主使偃旗息鼓,另辟蹊径算计。
    更加缜密高明、而且在暗处玩的阴招,那才防不胜防。
    【作者有话说】
    感谢嫁夫當嫁馮斯乾打赏灵感胶囊和好运锦鲤,以马内利打赏能量饮料和金币,予弥、飘摇不定的心打赏催更符,celinda、书友53491打赏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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