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动了,他会杀了我的。”
“叮”电梯到了一楼,门打开了,齐然架着那人走了出来,看见另一个保卫也想跟着出来,冷声道:“你就站在里面,不许出来!”说完紧了紧手里的刀。
直到电梯门关上,齐然才架着那人往外走,到了门口的时候,一把把身边的人推倒在地上,然后关上门,就跑了。
“轰”
齐然刚跑出公寓,天空就响起一道雷声,银白色的闪电照亮了半片天空。
齐然怕那两人追上来,一直沿着那些偏僻的路不停地跑着,直到他出了艾大的校园,到了一条宽阔的马路上。
站在巷子口,齐然弯着腰靠在墙上,一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边抹去了脸上的汗水。
灰蒙蒙一片的马路,能见度并不高,偶尔有几辆车从齐然身边经过,却没有看见一个行人,应该是见快要下雨了,都没出来吧!
这样想着,齐然从巷口走了出去,一声惊雷响起,昏沉的天空亮了一下,瞬间又暗了下去,接着豆大的雨滴落下来。
“啪”
一滴雨水落在了齐然的脸上,齐然恍然地伸手,一片冰凉,接着雨点越来越多,片刻间齐然身上就全湿了。
而空气里的那层灰色的雾气也被雨水带走,但是浓重的雨帘却仍旧阻挡了视线。
想着书包里还有魏子丘的书,齐然立即往一处跑去准备避雨,但是身后却响起了一道喊声。
“齐然!”
“砰”
隐约间他好像看见了唐糖,但是他还来不及挪动脚步,人已经无力的倒了下去,眼里最后只剩下那逐渐明亮的天空,所有的感觉只有脑袋传来的疼痛。
此刻被关在房间里的云漠,突然感觉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钻心的疼直达他的脑子,一只手捂着心脏,云漠强撑着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不消片刻,他的脸已经苍白的吓人,嘴唇也是一片发白,轻轻蠕动着:“然…”伸手想去摸手机,却发现什么都没有,然后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同时在京城某座大厦办公室里开会的叶风,也是全身冰冷,面色苍白,临走前齐然安详的脸不停地在他的脑子里闪现。
“总裁,没事吧!”座上的人看见叶风的反应,全都吓了一跳,慌忙地询问着,很快就把他送去了医院。
“齐然!”唐糖大喊一声,慌张地跑了过来,看见齐然躺在地上,脑袋处慢慢晕开一片血红,瞳孔瞬间睁大,蹲了下去。
不知道齐然还有哪里受伤了,唐糖举着一双手不敢动齐然的身体,满心的慌乱全部发泄在了司机身上:“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打120叫救护车啊!”
“哦,哦!”那司机被唐糖的怒吼吓得愣在了那里,但很快就拿出了手机。
“齐然,你会没事的!”看着齐然脑袋下面流出的血越来越多,唐糖开始自言自语安慰自己。
这时候齐然的嘴唇却轻轻动了起来,唐糖看见了,激动地把头靠了过去:“齐然,你说什么,大声一点!”
“爸……”
齐然倒下之后,脑袋的疼痛很快就被一种将灵魂剥离的疼痛所代替,他想张嘴,却发现什么也动不了,那短短的一刻,在他看来却犹如一个世纪那么长,当灵魂真正脱离的时候,前世所有的记忆倾巢而来。
记忆里父亲那只垂在他面前的那只苍老不已的手,还有父亲后来被母亲送去医院之后康复的样子,一切都是那么清晰,还有自己被母亲送去舅舅家,父亲和母亲两人不带一丝留恋的眼睛……
唐糖再去看齐然的时候,发现他已经昏过去了。
紧紧地握着齐然逐渐冰凉的手,唐糖的心也越发的凉了,在她的双眼里还残留着最后一点希望,救护车的声音就像黑暗里的最后一点光芒,照亮了她的世界,让她的心得到了一丝安慰,相信这世界还存在着希望。
齐然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自己的灵魂离开了这具,回到了前世,所有的记忆都回到了自己的脑子里,但是现在他却好好的躺在医院的病房里,除了脑袋有些发疼。
“齐然,你醒了!”
听见声音,齐然才注意到床边还有个人趴在那里睡觉。
“你是谁?”冰冷的声音和目光让唐糖愣在了不知道作何反应,让她竟有一瞬间的以为床上的人根本不是齐然,而是另外一个人,但是她亲眼看见齐然被抬进救护车,送进手术室,又被推到这病房,她从未离开过,而且那张脸就是齐然。
此刻的齐然,脸上已经看不见丝毫稚嫩,只剩下冰冷,眼里也是一片冰冷,那冰冷背后是对所有人的防备。
但是下一秒,齐然却捂着缠着纱布的脑袋缩成了一团。
“齐然?”唐糖试探性地喊了一句,回应她的却只有齐然低沉压抑的呻吟声,没一会儿,齐然就晕了过去。
唐糖看着齐然痛苦的表情,皱起了眉头,然后跑了出去找医生。
医生做了一些例行的检查,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病人可能刚醒,而且这次车祸主要是撞到了脑袋,意识可能还有点不清楚,或许待会儿醒来就好了,等他醒来的时候,你让护士通知我过来再检查一下!”医生面色平静说完,安慰了唐糖几句,就出去了。
唐糖心里也稍稍得到了一些平静,但还是忍不住担心,一直坐在床边。
齐然这一睡就到了下午才醒来,醒来的时候唐糖正要出去打电话,看见他醒了,兴奋地走到了床边,刚想开口,却又没说话,而是一直看着他。
观察了好一会儿,见没有什么不对的,唐糖才盯着齐然的眼睛一字一字地缓缓出口道:“齐--然!”
“怎么了?”嘴角勾起淡淡的微笑,齐然看着唐糖应道。
看着那熟悉的微笑,还有温雅的语气,以及那明亮的眼睛,唐糖的一直吊着的心终于安稳了下来,“没事!”。
但是眼前的齐然却仍旧有点陌生,微笑里带上了优雅,语气里带上了一点霸气,眼睛深处带上了点难以察觉的森冷,可以说是一个完全蜕变了的齐然。
“我去给叶风打电话!”
“不用了!”
唐糖转身的步伐被齐然一句话堵住,疑惑地看着他。
回应她的却是齐然的淡然的笑容,以及眼底一闪而过的悲伤还有许多纠结在一起的东西。
“为什么?”你在心里做了什么决定,为什么要将他们推开?
面上还是淡然的笑,齐然在心里回答了唐糖的疑问,为什么?因为我已经不再是那个纯粹的齐然了,而且贪婪地享受着两个人的爱的我,还有什么颜面去面对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至少有过曾经他已经很满足了,现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将那些感情深埋心底,齐然嘴角扬起一抹弧度,问道:“我的东西还在吗?”
唐糖看着齐然眼里的情绪变化,暗自在心里做了个决定,收起眼神,点了点头,“嗯,都在!”
说完,唐糖转身在打开了床边的柜子,从里面把齐然那天背的包拿了出来,递给了他。
齐然接过包,打开发现东西都在,安了心,不过电脑和手机都被压坏了,这些都没什么,只要银行卡还在都可以再买。
“你睡了快两天了,我去给你买点吃的!”笑着说完,唐糖就转身出去了,关上病房的门,唐糖走远了些,然后拿起手机迅速拨通了叶风的号码。
而齐然在看见唐糖手里拿着手机出去的时候,她一出去,就下了床跟在了她后面,听着她和叶风联系,悄悄回了病房,迅速换了一身衣服,用衣服的帽子遮住了头上的纱布,然后打开门淡定的走了出去。
尽量避开那些医生和护士,齐然最终出了医院,看着身边来往的人和车,不知道该去哪里。
在齐然身后不远处,一辆黑色的。r公司生产的车正停在那里,楚寒坐在车里,余光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立马让司机把车开过去,但是车流太大,车子半天也没挪动几步。
眼看齐然就要消失在他的视线里,楚寒迅速打开车门,向齐然站的地方走了过去,但是眨眼间就没了齐然的身影,眼里染上一丝着急,楚寒跑到了齐然站的地方,看着四个方向都没有找到齐然的身影,而他的身边反而挤了越来越多的女人。
冰冷的视线落在向他靠近的女人身上,楚寒紧握着手把身边的人挤开,回了车,看了眼医院的名字,然后让司机离开。
他在第一时间看到齐然在网上的那些照片,并得知齐然被开除之后,就让人将那些照片从网上删了,而等他赶到艾大的时候,校长已经把齐然赶出了学校,他的人找了半天也没看见齐然。
而那两个和他搞在一起的男人,也不在他身边。
知道这些之后,他第一反应就是愤怒,愤怒那两个人没有保护好他,同时心也忍不住就为齐然心疼起来,多少年了,他多少年不知道心疼的滋味了!
楚寒周身围绕的低沉的气氛,让前面的司机瑟缩着身子从后视镜里看了眼低头的楚寒,惊讶地同时也收回了眼神,不敢再多看一眼,专心开起车来。
回了公司,楚寒立马让陈秘书去查清楚了为什么齐然会出现在医院里,听到齐然出了车祸这个消息,他的心剧烈的颤抖了一下,看着突然脸色就苍白了的楚寒,陈秘书也吓了一跳,却没显露出多少慌张,而是镇静地问楚寒要不要去医院。
看着不远处的高楼,迈着步子走了过去,然而没走几步,身旁的巷子却传来淡淡的血腥味已经弱到听不见的低吟。
扭过头,齐然看了眼漆黑的巷子里,除了地上一团黑,其他的什么都看不见的,迈着缓慢的步伐,握紧手里的刀,齐然走了进去。
即使还看不清脸,但齐然也可以感受躺在地上的人落在他身上的凌厉的视线,以及威胁之意。
闻着那浓重的血腥味,以及轻微的呼吸,齐然也忍不住佩服他失去了这么多血,还能威胁其他人,呼吸也保持在如此平稳的状态。
在距离那黑影还有一米的距离的时候,齐然停了下来,侧过身子让身后的光亮照进来,以及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在那微弱的光芒下,让他看清了地上的人的脸。
正文 062 恐惧的感觉
“仇冲!”丑陋的疤痕比以往几次更加让他惊心,齐然在他的脑子还没做出反应的时候,身子已经蹲在了仇冲的身边。
仇冲伸出一只沾满血的手想要推开身边的人,但目光在碰触到那熟悉的眼神的时候,手却愣在了那里,苍白干燥的嘴唇艰难地蠕动着,吐出了两个字:“少…爷!”
看着那被仇冲另一只手捂着的腰部,鲜血浸染了仇冲身上的衣服,那只宽大的手掌上也沾满了鲜血,部分甚至已经干涸了,地上也印着一片鲜红,齐然的嘴唇轻轻地颤抖着,“你怎么会这样?”
“少爷,我没事!”艰难地扯动嘴角,仇冲露出一个微笑,眼里看见齐然的激动还未退去。
在心里舒了一口气,齐然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告诉自己要冷静,然后伸手把仇冲从地上扶了起来,让他半个身子都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我送你去医院!”
“不行,少爷,我现在不能去医院!”仇冲一听,立马激动地反驳,不小心扯动伤口,整张脸因疼痛都扭在了一起,看的齐然即担心又满是愧疚。
“我住的地方有药!”靠在齐然身上,仇冲大喘着气,发白的嘴唇突出的声音越来越轻。
“好!”齐然听了,扶着仇冲就按照他指的方向快速走去,没有发现自己扶着仇冲这样一个成年男人,而且大部分重量都压在了自己的身上,他却一点也不感到费劲。
齐然满脸着急扶着仇冲,觉得这是他走过的最长的路了,而仇冲至始至终嘴角都挂着淡淡的笑,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会死。
好不容易到了仇冲住的地方,开了门,齐然就让他靠在沙发上,翻找到了医药箱之后,却发现自己根本不会处理伤口。
看着齐然的着急,仇冲喘着气,轻声道:“少…爷,你别…别着急,我说…你来…做!”
仇冲说完这一句话的时候,脸色已经看不到了一丝血色,身体也越发冰凉。
在仇冲的眼神的鼓励下,齐然拿着医药箱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我要怎么做?”看着那还在流血的伤口,齐然只剩下懊恼,他怎么就没学会处理伤口,要不然现在也不用这么慌乱了。
前世和今世的齐然都没受过什么伤,即使受伤,也轮不到他自己来处理伤口,所以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去学这个。
“少爷,……你先…用…止血棉…”仇冲没说几个字,就要停下来喘几口气,断断续续的声音,更加刺激齐然的心。
仇冲话没说完,齐然就慌乱地打开医药箱,翻找出一包棉花,伸到仇冲面前,“是这个吗?”见他点头,立马把里面的棉花扯下一团,放在了仇冲腰间的伤口上。
“好了,…少爷…你现在…把旁边的…衣服…剪掉…”
找到剪刀,看着那沾满血的衣服,齐然的手颤抖着迟迟没有伸过去,看了眼痛苦的仇冲,齐然一闭眼,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道:齐然,你要冷静,你可以的,如果你在这样下去,仇冲就会死的。
再睁开眼,齐然眼里已经平静了不少,深吸了一口气,握着剪刀的手伸了过去,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伤口,齐然一点一点地把伤口周围的衣服都剪掉了,期间也不小心碰到了几下,但是在仇冲强大的忍耐力下,都挺了过去。
剪完衣服,齐然已经满头大汗了,伸手擦了擦汗水,齐然再去看那伤口的时候发现已经没在渗血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少爷,接下来就是…取出里面的子弹!”伤口被止住之后,仇冲似乎也好多了,说话也不再那么喘气了。
齐然稍稍有了些安慰,从医药箱里把要用的刀,剪子什么的都拿了出来,准备好。
用酒精消过毒之后,齐然手里紧握着把小铁钳子,紧紧地盯着那伤口,仇冲对他投去一个鼓励和信任的眼神,将手从上面移开了。
仇冲的手一移开,血又开始从渗了,齐然精神高度集中,不敢耽误一分一秒,一手用钳子夹了一团棉花按在伤口上,另一只手的小铁钳子从那伤口里伸了进去。
“嘶”
冰冷的钳子伸进体内,仇冲忍不住颤抖了一下身子,疼痛沿着神经向上蔓延,倒抽了一口气,看见齐然分心,立马咬紧牙关,不敢在发出什么声音。
听见仇冲痛苦的呻吟,齐然眼里慌乱一闪而过,手里的钳子停在那里不敢再动,额头的汗水沿着脸颊慢慢滑到了下巴处,最后滴落在地板上。
看着那还在渗血的伤口,齐然咬着牙,拿着钳子继续在仇冲的身体里寻找那颗子弹。
齐然的手突然一愣,钳子碰到了一个坚硬的物体,嘴角弱不可觉地弯了起来,手里的钳子慢慢夹住了子弹,缓缓地从仇冲的身体里移了出来。
“咚”
沾满鲜血的子弹落在地上,滚动了几下,安静地躺在那里,两人都松了一口气,不敢耽误,齐然夹了一团止血棉堵在仇冲的伤口上,上好药之后,缠上了一圈纱布。
仇冲躺在沙发上,睁着眼睛一直盯着齐然,眼里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以及一丝难以察觉的感情。
“呼”
打完结,齐然全身无力地瘫坐在了地板上,沾着血的手抹了抹脸上的汗水,却无暇顾及那么多,高度紧张的处理伤口,已经把他全身的力气都用完了,现在他是一点也不想动。
仇冲一直盯着坐在地上的齐然,最后顶不过眼皮的压力睡了过去。
发现仇冲睡过去之后,齐然休息的也差不多了,简单收拾了下,想做点东西给仇冲补补,却发现冰箱里什么都没有。
他这才好好打量起这间房子来,一间卧房,外加一个书房和一间厨房,不大不小,各种家电都一应俱全,不过那厨房干净得很,想必是从没做过饭了,其他的地方都有一层浅浅的灰。
卧房他没有进去,而是进了书房,里面果然有电脑,查清楚周围的情况之后,了解了失血过的人要补些什么,齐然给仇冲盖了件薄毯子就出门了。
他先是去取了点钱,那次竞标成功之后,凌启给他打了好几万块钱,他一直都没用,本想着给父母寄去的,现在他自己倒是先用上了。
想到自己被压坏的手机和电脑,齐然先去买了部手机,并重新换了个号码,然后买了一堆菜就回来了。
回来的时候,仇冲还在睡觉,他就先去做饭了。
昏睡的仇冲是被一阵香味给弄醒的,睁开惺忪的眼睛,鼻尖所闻到的香味传到大脑刺激着他的胃,肚子也应景的叫了几声。
掀开身上的毯子,白色的纱布上晕着一块淡淡的血迹,血止住了。
浓郁的香味弥漫在整个房子里,房子四处也被打扫的一尘不染,夕阳的斜晖透过窗子射了进来,为这间空寂的房子又增添了几分温馨。
齐然端着一煲还在散着袅袅雾气的汤出来,就看见仇冲躺坐在沙发上,正看着自己。
“你醒了?”欣喜道,齐然把汤放在桌子上,走到他身边看了眼他腰部的伤口,见没有在渗血了,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没在流血了。”。
“你等我做完最后一个菜,我们就可以吃饭了!”说完,齐然就进了厨房,仇冲把阻拦的话留在了嘴里,躺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厨房里的身影。
齐然简单的炒了盘苋菜就出来了,拿了碗筷,先是盛了碗猪肝汤过来给仇冲。
“少爷,我自己来吧。”看着眼前的勺子,仇冲有些激动,却不敢忘了自己的身份。
齐然缩回手避开他伸过来的拿勺子的手:“你现在受伤了,还是我来吧!”说完,把勺子伸过来放在了他嘴边。
入口的东西,不咸不淡,没有一点腥味,汤浓而不稠,猪肝的味道也鲜美无比。
他记得少爷原来是不会做饭的,没想到现在竟然能做出这么美味的东西,还有少爷现在还是这么年轻。
“少爷你……?”仇冲咽下嘴里的东西,疑惑道。
看着仇冲眼里闪过的复杂光芒,齐然大概也想到了他想问什么,只是之前处理伤口没时间多想,现在静下来,发现是很正常的事,即使再怎么长了一张年轻的脸,24岁和18岁还是能分清楚的。
“你先吃完,其他的待会儿再说。”一勺一勺将碗里的汤喂进仇冲的肚子,房子里安静地只剩下仇冲吃东西的声音。
“少爷,我吃饱了,你也去吃吧。”喝完汤,仇冲没有立即问齐然,即使他很想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他更担心少爷饿肚子。
齐然微微一笑,没有再去问他要不要,刚刚才醒来的人不适宜吃太多东西,而且里面他还炖了鸡汤,等他晚上饿了,可以再吃。
为仇冲打开了电视,齐然坐在一边的桌子上吃饭,房子里只有电视里播报新闻的声音。
突然一则新闻报道吸引了齐然的注意,电视里的人正是前不久才被抓进监狱的魏明,此刻他正站在监狱门口,被一群记者包围着。
魏明穿着一身简单的衣服,人看起来一下子老了好几岁,完全没了那次在竞标上看见的那么意气风发气势,一张脸上满是颓废,想着在监狱里的日子并不好过,不知道这次为什么会被放出来。
没多久,魏子峰突然出现在镜头里,魏明看见魏子峰一边挤开身边的记者一边往魏子峰走去。
一群记者围在父子两身边身边,嘴里不停地吐出各种问题,却没有一个问题被回答,魏子峰护着魏明不停地往一辆黑色的汽车走去。
到了车边,车上走下来一个英俊潇洒的戴着一副黑色墨镜的国人,替魏子峰打开了车门让他们进去,然后自己上了驾驶位置,开着车走了,从开始到结尾,三人没有一个人回答记者的问题,甚至三人之间也没有任何一句交流,让不少记者都感到奇怪,也在暗自揣测那国人是谁
房子里的两人都因为这则新闻陷入了沉默,却是因为不同的人,齐然是因为魏子峰,而仇冲则是因为那个国人。
如果根据他的猜测,ylg公司的总裁室叶风的话,那么他收购了魏氏企业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吗?如果是,那南城仓库里私藏的枪支又会是谁做的?难道也是他?
可是他心里总觉得有点不对,叶风只是一家公司的总裁,收购了魏氏企业就足够魏子峰受得了,没有必要再把他送进监狱。
思来想去,齐然怎么也想不明白,最后干脆不想了,只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而自己的那些照片的事,他一点头绪也没有,想不出来是谁做的,那晚他之后,他也一直都没见过楚逸,或许他会知道什么?还有那次在幽篁岛,他或许应该从那里查起。
对了,那双手,那双手……不正是林薇薇的手吗?
当,当两声,齐然手里的筷子掉了下来,惊醒了沉思中的仇冲。
“少爷,你怎么了?”仇冲看着齐然盯着电视屏幕,脸上的惊讶,有些诧异,难道少爷认识刚刚那几个人中的谁吗?
收起脸上的表情,齐然看着仇冲认真思索了一会儿道:“仇冲,我想你帮我查一个人?”
“林薇薇!”看着仇冲刚毅的脸,以及那双永远都带着忠诚的眼睛,齐然一字一字道。
仇冲没有任何疑问,也没有多余的想法,在他的心里永远只忠于两个人,现在一个…已经死了,世界上只剩下眼前的人,不管他有什么要求,他都不会迟疑半点去执行。
林薇薇,这个一直被他遗忘了的人,他以为她没什么背景身份,所以从没想过她会牵扯进魏子丘的这件事里来,现在一想,很多事都那么蹊跷。
那次她送饭来,就有人肚子不舒服,而景浩正好把魏子峰找来了,还有她看见魏子丘的那页日记时,脸上的不对劲,还有那晚他出来吃饭的时候,他解释完后,大家对她愧疚的眼神。
反倒是魏子峰,并没有任何怪异的地方,只因为他从开学的时候的挑衅,而一直盯着他,完全忘记了,总在某个时刻出现在魏子峰身边的林薇薇。
是夜,因为只有一间房间,而仇冲坚持不肯去睡书房,齐然只好妥协,等他伤好了,再换回来,仇冲这才同意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齐然就先去做早饭,去外面扔垃圾的时候,意外地发现门前放了一个暗黄色的纸质文件袋,疑惑地看了看周围,眼睛顿时一亮,没想到仇冲这么快就让人把东西送来了。
“少爷,你打算怎么做?”仇冲一双刚毅的黑眸看着齐然,深处藏着的冷光犹如藏在暗处的锋利刀芒,彻骨凉心。
“等!”齐然面前摊着早上在门口捡的那个文件袋里拿出来的几张纸,上面写着林薇薇还有和她有关的魏家和林家的所有信息,明亮的黑眸里此刻冷光凛凛,一双白皙秀美的手轻轻地握着,脸上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一丝情绪波动。
仇冲凝神看着齐然,突然明白他的少爷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少爷,现在的他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将军在地下应该可以安心了。
在仇冲为现在的齐然而感到欣慰的时候,齐然轻声解释了起来,弱到听不见的声音却透着一股淡淡的无形的压力,似有似无却让人忍不住俯首。
“我在那里跌倒的,我就要从那里站起来,我还要在那里把敌人踩在脚下!”
齐然眼神里的冰冷和霸气让仇冲感觉自己又看到了当年的将军一样,不过少爷比将军更加聪明,将军是个直肠子,所以才会被小人陷害,而现在的少爷有了一双将军所没有的眼睛,他相信少爷一定可以为将军报仇,揭露那些人虚伪的面具。
仇冲的身体毕竟受了伤,很多事他现在还不好做,但是并不代表他无事可做。
齐然在仇冲生病的这段时间里,每天早上六点就起来了,外出锻炼身体,然后到了八点去周边的超市买了菜回来,给两人做好了早饭。吃过早饭之后,就回书房去认真读那些魏子丘的书;看一上午的书,下午齐然就去了凌启的公司熟悉公司里面的事务。
说起来,凌启是仇冲八年前在国的时候救下的华国人,之后在仇冲的资金支持下,凌启在华国建立了一个公司,陆续收纳进了许多在国有才华却没人赏识的华国人,直到最近仇冲回到了华国,他们这才将公司转到了国内。
每天下午齐然就和这些人混在一起,学以致用,学了只有用起来才是实际的东西,齐然学起来也就越来越快了,不只是因为有这些好老师,还有自己的努力。
晚上,齐然和仇冲吃过晚饭之后,便会去公司所在的地下层里,学习跆拳道等诸多嘴上说是用来防身用的东西,但是每个人都心知肚明,这些在以后肯定后会派上用场,因为他们的敌人不只是现在的魏家的那些人而已。
在这些人的帮助下,齐然正在一步一步地成长。
“咚”唐糖刚刚才买来的饺子掉落在地上,汤水外加几只饺子漏了出来,躺在病房的地板上。
“齐然?”唐糖试探性地朝卫生间里喊了一句,虽然知道有人回应她的可能性比较小,但是她还是喊了一句,最后看不见齐然的包,才没了那丝想法。
“砰”被唐糖用力推开的门撞上墙壁的门发出一声响声,在安静的医院里,这一声显得格外的大,这一片的护士和医生都匆忙地过来了,不少病人和家属也都好奇地看着这里。
“护士,你有没有看见里面的病人?”随手抓着身边的一个护士,唐糖着急地问道。
怕她不知道是谁,唐糖又继续说了一句:“他因为车祸才进来的,头上还缠着一圈纱布呢!”
问了好几个人,都说没看到,唐糖已经彻底失望了,一定是她给叶风打电话的时候被齐然听到了,她应该听他的话不告诉他们的,齐然不是她,要他一下子接受两个人根本不可能,她不应该着急的。
就在唐糖懊悔的时候,一个小护士慢慢出了声:“我刚刚在医院门口看见一个头上缠着纱布的人。”
唐糖一听,立马抓住了那护士的手,紧张的神情吓了那小护士一跳。
一张嘴就把自己知道的全说了出来:“我只看见一个穿着连帽衫的人,带着帽子,头上缠着纱布有些匆忙的出了医院,然后上了一辆出租车走了。”小护士说完,就甩开唐糖的手,跑了。
一听,唐糖立马往医院门口跑去,当然是看不到齐然的身影了,问了好几个在医院门口的人都只说看见上了出租车,便在没有其他的信息了。
失望地站在门口,唐糖心里突然有些庆幸,至少齐然是自己走的,他现在至少是安全的,在心里安慰着自己,唐糖回了医院把帐结了。
最后再次拨通了叶风的电话。
被属下送进医院的叶风,做了所有的检查之后,都没查出什么,之后他自己也醒来了,先是接到唐糖那个电话之后,都明白了过来,心里只剩下担心,正要安排尽快回a市,唐糖的电话却再次打了过来。
锁紧眉头,叶风心里一阵不好的预感,接通了电话。
“叶风……”唐糖轻而疲惫的喊了一句,就是一阵沉默,叶风的心也跟着唐糖那边低沉的语气而沉了下去,脸上最后一点柔和慢慢消失在不带1丝毫温柔的冰冷声音里:“小然,怎么了?”
唐糖被叶风突然转变的语气惊了神,缓缓道:“他…不见了!”说完之后,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静,担心叶风,唐糖继续道:“不过齐然他是自己走的,他现在应该很安全。”仍旧是一片寂静,但很快就传来‘嘟嘟’的提示音。
看着手机,唐糖耸拉着肩膀,没有一丝精神,最后给云漠发了个短信告诉他所有的事情,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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