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开外放,但是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夏冷烟还是把龚子清的话听的清清楚楚。
舒念微面色淡然的挂断电话。
夏冷烟面色看似淡然,攥在手里的香烟却已经扭曲的不成样子。
“抱歉。”语气里充满了愧疚,“让您和龚总失望了。”
“更抱歉,我现在拿不出那二十万。”
舒念微挑眉,“所以,你以为我是来催债的?”
不然呢?
除了这个理由,夏冷烟想不出一个只见过她一次的大老板,为什么亲自跑来这种地方见她。
“您放心,这二十万,我一定尽早还回去。”
舒念微漫不经心的‘哦’了一声,“既然你是这么认为的,不如再跟我说说,都已经辞职了,你打算用什么还我?”
“打算卖了自己?”
如果她没听错,夏冷烟的家里应该给了她安排了一桩婚事,不过对方是个有点小钱的油腻大叔。
夏冷烟被问的说不出话,她抿着唇,想找一件东西抵押给舒念微,却发现手腕上最珍贵的那块儿手表,此刻也已经被那两个吸血的抢走了。
舒念微瞥见她眼中的悲伤,不忍再追问下去。
“我今天来,是因为看中你的能力。”
说着,拿出手机,把会所的照片翻出来,展示给夏冷烟,“这里的总监,年薪五百万,感兴趣么?”
最近一个m77闹的沸沸扬扬,不止临城火,其他城市也都被传染了,数不清有多少人要来会所注射m77。
她身处这一行业,自然会关注消息。
发展如此有前景的会所,她去了,无疑落得一身清闲。
她现在很困难,对这种白捡的好事儿自然动心。
抿唇迟疑了一瞬,最终理智战胜了她心底对利益的驱使。
夏冷烟丢掉被揉皱的烟,重新拿了一根,点燃。
“不知道为什么,我这辈子竟然活的这么抢手。”
她自嘲的笑了笑,开始讲述她这么多年的经历,“三岁那年,我爸把我卖给了一个叔叔,如果不是临交易时,对方少给了三块钱,我现在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苟活。”
夏冷烟的语气很轻快,但是出口的话,却极易戳到别人的心窝子。
舒念微简直无法想象,世界上竟然有这样的父母。
而且……更过分的,还在后面。
“她们包办了我所有的事,想上学,就必须熬夜处理家务,干完白天所有的活。”
“后来,我用助学贷款上了大学,那两人就开始拿着我的简历帮我找工作,签最苛刻的条件,因为最苛刻的条件,钱多。”
夏冷烟长呼一口气,“舒总,我家里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喜欢赌,一个喜欢做白日梦,学人家创业。”
听这口气,一定是两个混蛋没跑了。
舒念微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夏冷烟赚那么多钱,却要住这种地方了。
“所以呢?”舒念微明知故问。
夏冷烟:“他们就像是叮在我身上的蚂蟥,时时刻刻的在喝我的血,如果我去了会所,会惹麻烦。”
服务行业,最怕有人来闹事,如果那几个人还像之前一样跑去店里闹事,她还是会轻松被拿捏。
“呵,什么样的场面我没见过,你以为,我会害怕几个无赖?”
虽然这么说有点不礼貌,但是此刻的舒念微,只想把礼貌撇的干干净净,然后骂人骂到爽。
上辈子的她可能蠢了点,但也不是天生的圣母。
怎奈这辈子撞到她身边的人,都这么苦哈哈,不帮的话,有点对不起她重生的这次机会了。
“或者说,夏冷烟,你想被他们吸一辈子血么?”
“不想。”夏冷烟秒回。
那样的日子,简直和地狱一样,只要想想,就满身恐惧。
舒念微点点头,“那现在上楼,收拾东西,跟我走。”
短暂的时间,夏冷烟不知道自己屏息了多少次。
她是真的走入绝境了,才会动了那二十万的公款。
拨开自己的伤疤,就是想博取一个翻身的机会。
如果舒念微拒绝,哪怕有一瞬间的迟疑,她心底那点希望就会破灭,从此……半生灰败。
夏冷烟上楼把东西收拾好。
很简单,只有一个行李箱。
下来时,她艰难的动了动喉咙,小声说了一句,“谢谢。”
“要谢我,就管好我的会所。”
说完,舒念微上了驾驶座,示意夏冷烟上车。
会所内设了两个休息室,一间员工在用,另一间是为她准备的,装修方面,已经做到了极致。
不过她可能半辈子也不会进去几次,不如留给有用的人。
“在你存够买房钱之前,可以住在这里。”
舒念微简单的陈述着她的决定。
夏冷烟愣住,伸出手,恰好碰到真皮沙发。
她过的很穷,但是环境影响下,很识货,就眼前这张沙发,已经超越了她之前的年薪。
长这么大,她还从没住过这么漂亮的房间。
穷困潦倒的日子里,能有个遮风挡雨的住处,她已经没什么可奢求的。
那段时间,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家里打扫干净,用以慰藉自己。
这大概也是所有打工人的想法吧。
夏冷烟眼眶发红。
“时间不早了,你先休息,明天我再过来。”
舒念微想把空间留给她一个人,拿起包,又看了眼房间内的设施,转身离开。
天色已经黑透了,她本想去医院,却被秦征告知,封南修已经回别墅了。
一进家门,就闻到一股香喷喷的味道,好像是鸡汤。
舒念微奔波了半天,肚子里早就空了。
绕过沙发,她直奔餐厅,座位上的封南修,正慢条斯理的喝着鸡汤。
桌子对面摆着一个碗,应该是给她准备的。
“宝,你真是太贴心了。”舒念微喝了一口鸡汤,温温热热的,忍不住感动出声。
她原以为是自己个赶得巧,没想到是碗底放了一个五十五度恒温垫。
“去哪儿了?”封南修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舒念微想了想,把不该说的删减之后,把下午的事说了。
说完,低声问:“爷爷那边……有变化么?”
她这句话,像是打开了某种开关,封南修动作一僵,眸光陡然沉下来。
所以……什么情况?
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