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美晴被她这眼神吓得手指一颤,恐惧的后退了一步。
“你……”她刚想说话,就发现舒念微面色如常的坐在那里,仿佛她看到的那个眼神只是个幻觉。
舒念微挑了挑眉,”我怎么了?“
沈美晴改口道:“不喜欢喝?”
“没有。”舒念微摇头,“只是在想一些旧事。”
“晴姨,你说,我妈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她再次转向沈美晴,眸光幽暗如夜,内里精光闪烁,似乎能洞察世上一切的肮脏。
这双眼睛实在是太漂亮了,可是现在沈美晴却无心欣赏,她满脑子只剩下舒念微的问句,心底暗暗生出恐惧感。
担心舒念微看出什么端倪,有些悲戚的开口解释,“我听你父亲说过,是车祸走的,当时你也在车上,只是侥幸的活了下来。”
“微微,那时候,我和你父亲刚认识,并不知道具体细节,抱歉。”
刚认识?那她病历本上每天陪护的男人是狗么?
沈美晴担心舒念微再追问,假意有事离开片刻。
舒念微看着她面前沾着口红印的高脚杯,缓缓拿起,用纸巾擦干净后倒掉酒水放在自己面前,至于另一杯自然落到沈美晴面前。
沈美晴回来,就见舒念微面前的酒杯已经空了。
不等她开口,舒念微主动解释:“这葡萄酒很醇厚,多谢晴姨。”
沈美晴回味着刚才嘴里的味道,终于放下心来,举起自己的那一杯,喝了下去。
“你喜欢喝,家里还有很多,走的时候可以带一些。”她大方开口。
舒念微配合的点头。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舒念微的眼皮开始打架,困倦的靠在沙发上,不到五分钟就开始迷迷糊糊,像是要睡着了。
“微微,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沈美晴假惺惺上前。
舒念微勉强挑起眼皮,也只是回了一句‘困’就安安稳稳的睡了过去。
“既然困了,那就多睡一会儿。”
沈美晴挺直脊背,让自己保持一个十分优雅的姿态,然后踩着高跟鞋,以最快的速度找到舒雪韵。
“妈,成了?”舒雪韵兴奋的低问。
沈美晴:“那贱蹄子还是和以前一样蠢,韵儿,是你的手段退步了。”
舒雪韵一听,便知道成了,连忙站起来,“那小贱人再不喜欢我,还不是要败在你手上。”
“过了今天,别说那五个亿,就连这家的大门,她也休想再踏进来一步。
我倒要看看,她以后还拿什么跟我嚣张。”
舒念微等了三分钟,就觉得身体被人架了起来。
“唔,死猪一样,重死我了。”舒雪韵一边上楼一边吐槽,恨不得直接将舒念微从楼梯甩下去。
可是为了计划,她不能。
短短的一段楼梯,她走了近二十分钟的时间,才勉强上去。
微喘了一口气,舒雪韵担心药效过去,正准备继续带着舒念微前行,耳边忽然传来一道幽冷的声音。
“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不重,要试试么?”
“试试就试……”舒雪韵下意识回复,反应过来时,身体猛地后退,惊恐的望着满眼清醒的舒念微。
“你……你不是睡着了么?”
“呵。”舒念微冷笑一声。
舒雪韵下意识看向楼下,却发现原本要起身应酬的沈美晴竟然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立刻反应过来,“你没有喝那杯酒?”
舒念微不置可否,挑了挑眉,“现在知道,似乎晚了点。”
舒雪韵还没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脖颈忽然一痛,直接晕了过去。
两人在二楼走廊的拐角停顿了一会儿,没急着出去。
沈美晴和舒雪韵不知道,她却很清楚,舒振云在二层放了很多隐形摄像头,但凡有一丝风吹草动,都可能被发现。
她转过一个死角,在杂物间里找到了一身佣人的衣服,快速换上,又扶着舒雪韵走到最里间的屋子。
打开,一股香烛味儿瞬间扑鼻而来。
这间屋子很暗,可以说没有一丝光亮,空荡荡的,只有一个排位和一个骨灰盒。
骨灰盒被人恶意摔到地上,白色的灰撒了一地。
果然,还是熟悉的场景。
上辈子她也曾被舒雪韵和沈美晴这样算计过。
当时她难得和舒振云缓和了关系,恰逢来老宅给舒振云祝寿,喝过沈美晴同样的一杯酒,被舒雪韵扶着进过这样的屋子。
想到上辈子被所有人指责的画面,舒念微冷冷的瞥了眼舒雪韵,猛地松手,将人丢在地上,然后转身离开。
都准备好了,只等好戏上演。
放在酒杯里的东西剂量不大,沈美晴睡了半个小时就醒了。
她环顾四周,没有看到舒雪韵的身影,皱了皱眉。
舒家人已经到的差不多了,就等她一句话,便可开饭。
沈美晴神色略有焦急,拖了几分钟,还没看到舒雪韵的身影,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爸,微微去哪里了?刚才她还和我坐在一起,怎么眨眼间的功夫就不见了?”
她咬咬牙,面色有些为难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微微她,受委屈了,所以心情有些不好,我担心……”
一副害怕舒念微会想不开的语气,让在场的人都跟着神经紧绷。
舒振云闻言,面色一沉,冷声道:“让所有人都去找。”
“可是宴……”
“宴什么宴,一顿饭难道还能比人重要么?”舒振云面上浮现出一丝怒意,“所有舒家人,还有佣人,一起……”
话还未说完,就听楼上传来一声惊叫。
“会不会是微微?”沈美晴说着,连忙冲上楼。
舒振云、乔管家,以及想要看热闹的宾客都紧随其后。
外界都传言舒振云所有的藏品都收在二楼,如果有幸看到其中一件,也超值了。
一众人上楼时还报着这个美梦,未曾想刚转过拐角,就看到角落处的房间灰尘飞扬,一个女声正在尖叫,沙哑的让人分辨不出是谁。
沈美晴觉得事情成了,眼眸亮了一瞬,忽然转过头,悲戚且担忧的看着舒振云。
“爸,您别急,那……那可能不是妈的骨灰,微微她兴许只是看到里面的摆设才吓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