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筱筱一路走着一路又开始琢磨着北宫煜要做什么,打板子是肯定不可能的,让她去喝茶更是不可能的,不知不觉就随着平顺到了衾寒殿门口,这个时候无席不知道去哪儿了也没在门口守着。
“娘娘,进去吧。”平顺打开了门,拂尘挥了一挥。
夏筱筱点点头走了进去,到了地儿也还没想透北宫煜叫她来做什么,倒是自己发觉自己是越来越想琢磨着北宫煜的心思了,就像在玩猜谜游戏一样,他不说,她永远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平顺退了出去轻轻将门关上,夏筱筱朝里屋看了一眼,屋内只有他一人,北宫煜此时正坐在床上,幔帘从面前被放下来挡住了视线,隐隐也只能看见床上的那个身影。
外面现在还是大亮,屋内的门窗却都被关的严实只能透进一点点的光线进来。桌上点了一盏灯,透在幔帘后,里屋是淡淡的昏黄。
“殿下找臣妾来,可是有什么事?”夏筱筱怕北宫煜睡着了声音也放得轻些,担心打扰到他要睡的午觉。
“过来。”北宫煜却只是淡淡的说道。
夏筱筱这才掀了帘子走进去,哪知人还没走到床边,刚一抬眼就看见北宫煜正在往外脱着衣服,夏天本来就穿得少,北宫煜也不过就穿了两件,中衣一褪下,上半身赤裸裸的就呈现在夏筱筱眼里。
她确实和北宫煜从来没有过肌肤之亲,就连北宫煜光着身子的样子也是刚入宫那天远远瞧见了一眼,还是他在和别的女人翻云覆雨时,还只是个背影。
现在这么一看,难怪那些女人都那么喜欢他,确实是有点本钱的,北宫煜穿着衣裳的时候夏筱筱都还觉得是瘦瘦弱弱的,这没了衣服夏筱筱才看见上面清楚勾勒着身躯的线条,将矫健的肌肉划得分明,有些单薄却又结实,古铜色的肌肤上有些细细的刀痕,那些许是从前练武或出兵时受的伤,可是此时他肩上又多了一道新口子,暗红色的血液已经在那处结了疤。
北宫煜将衣裳扔到一旁,见夏筱筱还在呆呆的盯着自己看没动静,不由恼了恼,“还杵着做什么?快过来给本王上药。”
“哦哦。”夏筱筱尴尬的收回目光,这才看见了桌上已放好了伤药。
北宫煜看着她突然笑了笑,那邪魅的眼神朝夏筱筱射过来,低低的笑声传入夏筱筱耳中,“爱妃莫不是觉得本王的身子好看了,所以才这么呆着?”
“咳咳,殿下多虑了。”夏筱筱埋着头端着伤药走到床边,北宫煜还在似笑非笑的盯着她,夏筱筱垂了垂眼眸无奈道:“殿下,能否转个身子?”
北宫煜这时倒是听话,转过身子背对着她,北宫煜突然觉得好笑起来,这丫头果真是以前在宫外就野着的,在宫外是个脾气,回了宫中,又是那小心翼翼,说话都轻声轻语的模样,让人……不怒都难。
北宫煜的背也生的好看,只是此时背后那道鲜红的疤痕看着刺眼,红红的一道,样子看上去比起昨夜的时候裂开了一些,感觉自己背上要是被这么个疤跟着,肯定疼死了,夏筱筱看着浑身就有些不舒服起来,“殿下不是还有陆大人吗?要不臣妾还是……”
要溜的话还没出口,北宫煜就转过头轻轻看了她一眼,顿时不敢再说话了,端了盆水来,拿起棉花开始给他处理着伤口的周围消毒,这些事她倒是会一些,李小二和她一样从小就调皮,有时候在外面和人打了架,李小二的伤都是她给他处理的,可是他受的伤从来没有像北宫煜这样重过,一剑生生刺进了肩头,这伤要是换成李小二,恐怕早就哼哼唧唧的说着自己要死了要死了之类的话,可北宫煜却是一直忍着,忍到,她都以为他的伤好了。
这么重的伤,怎么可能才过了一夜就没事了?她想起在马上时她还那么不客气的往上面撞了一下,那时他肯定是疼得说不出话来了才没骂她的吧?这稍稍裂开了的口子肯定也是她那一下弄出来的。
夏筱筱越想就越觉得对不起他,染满了血色的棉花扔到一旁,又换了块,倒了一些药在上面,往他背上擦的力道没注意就稍稍重了些。
“嗯。”北宫煜紧拧着眉闷哼了一声,夏筱筱立马收回手来,担心的问着:“殿下没事吧?要不臣妾还是……”
夏筱筱站了起来就要让人把陆无痕给找来,她真怕自己再把北宫煜弄疼死了。
“他不在宫中。”北宫煜拧着眉瞥了她一眼,陆无痕被他安排出宫去了,一大摞子的事等着他去处理,此时怎么会让他在宫中耍空子?
“要不换个……”要不换个心灵手巧的奴才来也比她好啊!
北宫煜的冷眼这次总算扫了过来,“爱妃是巴不得这件事情张扬出去?”
夏筱筱恼悔的一拍脑袋瓜子,是的呀,她怎么忘了北宫煜受伤的事不能让别人知道呢?无奈又重新坐了回去,反复折腾着,等到伤口都处理完上好药之后,北宫煜不知道都被她弄疼多少次了,一张本还红润些的脸此时苍白了不少。
最后把绷带系好,夏筱筱才重新拿了套黑色的衣裳伺候他穿上,弱弱的问道:“殿下这个伤大抵什么时候能好?”
“本王怎么知道?”北宫煜像看个白痴一样看了她一眼,轻轻躺在了床上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不知道……那岂不是每次他要换药时都得她来帮他换了?多麻烦啊!
夏筱筱见他睡得舒服起来望着屋顶又是一脸哀嚎,这事要是传了出去,会不会说是她夏筱筱没有把太子殿下保护好而被皇上怪罪下来?想到这里,自己又开始各种懊悔起来。
北宫煜躺着,轻轻睁开了眼望着夏筱筱脸上各种变幻不定的表情,心里突然有些愉悦起来,转神,不知道自己此时为何心情有些好起来,又闭上了眼准备好好睡一觉,昨夜,他可没怎么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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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
北宫成彦正坐在书案前,凌厉的眉目间透着浓浓的威严,一阵沉重的气氛围绕着整个御书房,底下的人大气也不敢出。
北宫弄言偷眼瞥了眼方才的侍卫呈上来的密信,却奈何隔得有些远,上面写得密密麻麻的他什么也没有看清楚,只是知道那封放在书案上的密信绝对不简单,自那封密信呈上来之后,他父皇的脸色就一直阴沉着,样子像是出事了。
他又偷偷往外面望了望,父皇派了那么久的人去找二哥,二哥怎么现在还没有赶来?
“太子呢!朕不是让人去传话了吗?”皇上突然怒道。
外面的一个小太监刚上前要说话,刚去辰霄宫传完话赶来的小太监就匆匆忙忙的赶了回来:“回皇上,太子身子不适,让奴才传话给皇上,此次议事怕是不能前来了。”
“身为太子,自以国家大事为重,区区小病便要告假,让朕以后怎么将岳华放心的交给他!”皇上一拍桌案,声音中透着浓浓的斥责意味。
北宫弄言一见情势不对,立马上前恭声道:“父皇请息怒,二哥并不是因区区小病便告假的人,此次怕是真的不能前来才……”
“十三弟说得有理,太子一向为人成熟稳重,此次定是迫不得已才斗胆缺席。”一直站在一旁的北宫雉离也突然上前开口。
北宫弄言没想到北宫雉离会说出这番话,心里不但不感谢他,反而渐渐有些戒备起来,在他的映像中,北宫雉离可从来不是个善男信女,除却北宫煜,在整个皇宫,皇后给他的感觉是有什么事满着所有人的,皇上给他的感觉是沉稳的,只有北宫雉离,给他的感觉是怎么也摸不透的,十年前是如此,十年后,还是如此!
这时北宫冀突然站了出来,嘲笑道:“本王倒是觉得太子是故意不来,昨日早朝时都还好好的,怎么一到了今日就开始病重起来了?分明就是借口!”
“够了!”皇上突然制声道,现在不是他应该为这种区区小事而烦心的时候。
他深深的吸了两口气,这才稍微平了些气,紧拧着眉盯着桌上方才他的侍卫传上来的密信,心中又是一阵烦躁,书信上密密麻麻的字迹,写的居然是关于前朝的情报!
如今天阙已进灭亡了二十年,岳华这个名号也在各六国中存在了二十年,呵,前朝余孽,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还会有这等事发生,他本以为二十年前的那场宫变后,所有段家都死于那个血海的夜晚,除了那一人……
北宫弄言见皇上盯着那封信时本好些的脸色又渐渐沉了下去,心下想着莫非真是出了什么大事?提着胆子问道:“父皇,不知这信中……”
皇上仿佛像是没有听见一样,一双墨黑的眼睛一直落在书信上,过了许久,才传了太监进来,沉声道:“去将侯大人给朕请来。”
北宫弄言不好再问,抬眼间视线一不小心撞上了北宫雉离的,皱着眉看了他一眼,那张平凡的脸上此时正挂着淡淡的笑意,就现下这个情形来看,宫中肯定是出事了,可是这个男人的脸上还挂着笑意,莫非,他知道什么不成?
106 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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