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西月应了一声就准备走。
    钱宽很快开口：“老刘，这事儿还是问问当事人，你也不能做白医生的主，对不对？”
    刘长亮直接拍桌子了：“老钱，我给你脸了是不是？我当你是院长，你还是个人；我要不认你，你算个屁！你给我滚！”
    白西月还是第一次见刘长亮发这么大脾气。
    当然了，大外科主任脾气不怎么好，这事儿在富申医院也不是什么秘密。
    刘长亮是那种敢和院长吹胡子瞪眼睛的脾气，区区一个行政副院长，他还真不放在眼里！
    毕竟，大外科的总收益，几乎占了富申医院年收益的百分之八十。
    说富申医院是大外科养活的，这话没人敢反驳。
    这就决定了刘长亮在医院的话语权。
    平日里院长见了他都礼让三分，钱宽在他眼里都算不上什么。
    但刘长亮也不会莫名其妙发那么大火。
    所以，钱宽干了什么？
    让刘主任气成这样？
    难怪从早上脸色就不好看。
    一听这话，钱宽脸上也挂不住，他腾地站起来，白大褂都遮不住将军肚的挺拔，说起话来，肚子都跟着一颤一颤的。
    他指着刘长亮道：“这是你对领导说话的态度吗？好！好！你牛不是吗？药进不来，看不了病，我看你还牛什么！”
    他说完就要走。
    白西月挡在门口，听了这话眉头皱得死紧：“等等！钱院长，您说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药进不来？”
    刘长亮腾腾腾走过来，一把抓住白西月的白大褂袖子，把她往旁边一扒拉，冷着脸对钱宽开口：“你给我滚！”
    钱宽哼了一声，一甩袖子，走了。
    刘长亮砰一声把门关了，道：“什么东西！衣冠禽兽！”
    白西月听出了点门道，问：“主任，是不是和科室缺货的几种药有关系？”
    刘长亮说：“你不用管，我想办法。”
    白西月还是不放心，问：“钱院长刚刚说当事人，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说你的病人多，用的药也多——你话怎么这么多？不用去接木木？还不走！”
    白西月觉得不对劲，但看刘长亮这个态度，也肯定是问不出什么。出了主任办公室，她给药房的同事打了个电话。
    那同事说：“这药本来就挺紧张，现在肿瘤病人越来越多，又有几种药物进了医保目录，这就更导致了一些药供不应求。但依我看，断货是个噱头吧，怕是憋着劲想涨价。”
    白西月道了谢，只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涨价是不太好涨的，特别是几种医保用药，价格都有相关部门管控。
    她开车去接木木，走到半路才想起来，今天周五，木木不用她接。
    然后，她还有别的任务。
    王女士昨晚让她相亲，她答应了。
    但她现在又后悔了。
    她的心根本就没打算接受别的男人，何必浪费时间去相亲？
    也浪费对方的时间精力。
    接着，她又想起来季连城发烧的事情。
    他说发烧了不接木木，怕传染给孩子。
    那今天，他好点了吗？
    拨电话的时候，白西月想，我才不是关心你，我只是问问你今天能不能接木木。
    如果你不能接，那正好我去接，同时还能把相亲的局给推了。
    简直两全其美。
    电话很快接通了，季连城问她：“什么事？”
    声音依旧是冷淡的。
    白西月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你今天能接木木吗？”
    季连城道：“当然能。”
    白西月道：“你不是发烧了？”
    季连城道：“多谢你关心，已经好了。”
    白西月怒道：“谁关心你了！自作多情！”
    她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自己气了半天，最后没辙，又发动车子，朝着和人约好的地方去了。
    没办法，她不去的话，回到家王女士那一关她也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