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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夕颜

    虚无,寂灭。
    无尽虚空,灰暗之地。一个庞然大物突兀的显现,死灰色的雾气将其包裹着,看不清形貌,下一秒,死灰色的雾气突然狂暴,一重又一重纯白圣洁的极光自内向外溅射开来,而被死灰雾气包裹不知其形的东西正在剧烈的颤抖。
    这是一种可怕的景象,虚无都在颤栗,虚空在龟裂,灰暗在明灭,死灰一般的世界仿佛要毁灭了一般,可怕而又神异。
    最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貌似这片世界本身就是毁灭之后呈现出的画面,很难想象如果再次毁灭会变成什么。
    不过,龟裂的虚空猛地破碎开来,开始全面的塌陷,一条金色的汪洋倾泻而下,汹涌浩荡!奔向正在剧烈颤抖的庞然大物,圣洁的纯白极光不过一瞬,便被其淹没,修复了虚空,定住了即将毁灭的虚无。
    死灰之息不再狂暴,而被其笼罩不知其形的东西也稳定了下来,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变的透明,最终死灰色的雾气消散,当中包裹着的庞然大物也消失在了这片灰暗之地。
    下一秒,汹涌澎湃的汪洋仿佛有意识般倒流,浩浩荡荡的退回了来处,破碎塌陷的灰洞在金色汪洋退回去的一瞬便修复完好。
    至此,虚无归于平静,在无异常,也无任何生灵知晓这里发生的诡秘景象,仿佛一切从未发生过一般。
    当梦缘天命二字出口之时,茫茫无尽的宇宙突然震动了一下,而他体内也发生了巨变,多出了什么东西,不应该说是体内,更像是他的灵魂,又好似不是,这是一种很神异的感觉。
    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何会说出那两个字,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怎么了,只是嗡的一下,脑海之中多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感觉自己可以做很多事情,充满了力量。
    最离奇的是,他有一种不切实际的虚妄幻觉,这一瞬,他觉得自己就是世界,世界就是自己。
    梦缘眼前景象再一次回归了现实,他松开了咬在女孩上衣的牙齿,缓缓的抬起头,看向女孩真切的容颜,“以后,就让我来守护你吧”,
    “韩,夕,颜。”
    梦缘一字一顿的喊出了她的名字。
    女孩紧闭的双眸猛的睁开,瞬间清醒了过来,呆呆的看着面前这位喊出他名字的男生,眼泪再一次决堤,想要张口说些什么。
    “嘘,交给我,我说过,也答应过,一定要带你离开,”梦缘轻声的嘘着,血红的眼眸在这一瞬,变得极为柔情。
    “生命之息,”梦缘微笑对视着正在泪流的女孩,而后轻声自语道。
    刹那间,淡绿色的气息自梦缘周身扩散而出,瞬间冲散了黑雾,无数绿叶夹杂着花朵,形成了一重又一重五颜六色的花环,将女孩温婉的身姿包裹了起来,护在其中,隐约间还能听到阵阵鸟鸣之声。
    下一秒,一团淡绿色的光显现在梦缘头顶上方,散发出一股勃勃生机,荧光由上到下笼罩全身。
    只见他的脚踝,双臂,以至于全身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速度之快简直骇人听闻,这么重的伤,不过一息间便完好无损。
    “我,即是世界,生命的轮回仅在我一念之间么?”
    梦缘喃喃自语着,显然他又能正常站立了,而他的手心,不知不觉间,凭空生出了一道暗金色的光芒,只见他手中的光芒不断的闪耀,从而迅速凝聚成型。
    定睛看去,形状像极了一把剑,一把由光芒凝聚而成的暗耀光剑。
    见名女孩被生之息护住,处于绝对的安全,梦缘缓缓的转过头,瞳孔中那一抹柔情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杀意。
    “我说过我要带她一起离开,就一定会做到,我俎梦缘要护的人,谁也动不了!”
    “就算这个世间真的有什么,神,鬼,佛,魔,等一系列的存在,若是胆敢动我身后所护之人分毫,哪怕连天道都存在,有本事它就给我临凡,且看我能不能守住我誓死相护之人,命定她死么?呵,我偏要她生!”
    “我俎梦缘以血肉为誓,以骨为言,世间万物一切生灵,无论是谁,什么身份,哪怕诸天神魔降世,天道临凡,胆敢动我守护之人,我必灭之,不死不休,与众生为敌如何,与诸神天道一战又如何,屠尽世间生灵令诸天寂灭又何妨,为爱而生,至死方休。”
    “我要杀的人,天拦不住,神挡不住,魔受不住,佛护不住,”
    “我所护之人,天难葬,地难灭,时间带不走,命运亦不可控。”
    “这便是我存在的意义。”
    “嗡!”
    诸天之上一条无尽的金色汪洋剧烈的颤动起来,仿佛随时会倾泻一般。
    意象突显之时,几双眼睛咻地睁开,皆是难以置信!而后消失在原地,也近乎是同一时间,几道身型显现于金色汪洋之上。
    “究竟发生什么了?”
    “这怎么可能?”
    “出大问题了!”
    然而没过多久,金色汪洋便停止了颤动,重新归于平静。
    “你,可以消失了。”
    梦缘一字一句,极其的淡然,没有丝毫的情感,无比的冰冷,但当中透着的杀意,却让无面女鬼无比扭曲的身体颤栗,下意识的想后退,转身逃跑。
    也许她并不清楚梦缘在说什么,但这赤裸裸的杀意,冰冷澈骨,宛如灭世魔神临凡,字字都是无上真言,镇的无面女鬼如坠修罗地狱一般,它怎可能感受不到!
    只可惜,一切都晚了,梦缘根本不会给它这个机会,此时的无面女鬼在他眼中,连死人都做不了。
    话音未落,他抬起手中的剑,缓慢的向下挥动,速度之慢任谁都可以轻易躲开,然而这才是最蹊跷的!
    明明轻而易举便可以躲开的一剑,女鬼的身型却并未闪躲,呆立在原地,它没有面容,如果它有的话,那就是眼睁睁的看着一把速度极慢的剑,缓缓的劈向自己。
    下一秒,只见无面女鬼的身躯瞬间裂开,切口极其的平整,闪烁金色的光辉,随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分解成了金色的光点,消散在了梦缘眼前。
    过程中居然没有传出任何声响,没有什么劈砍的声音,也没有裂开的响动,他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好似再用一把吹毛断刃的绝世宝剑,劈了一块豆腐,微不足道。
    做完这一切,梦缘并未迟疑,连忙转身看向被生之息包裹的女孩,杀意也随之散去,大手一挥,绿叶花朵缓缓的消散开来,归于虚无。
    而他手中光芒凝聚而成的暗耀光剑也逐渐的消散,露出了真容!一把紫晶古剑栩栩生辉,握在他的手中,和一般的剑略有不同的是,这把剑只有一个剑柄,刚刚的剑身是由光芒凝聚而成。
    剑柄的剑格不知是用何等材料打造,晶莹剔透,形状很像上下两对翅膀,上面一对较大较长,但却不是向两侧展开,而是朝斜上方。下方的翅膀短小,约莫也就上面那一对的三分之一,朝斜下方展开。
    剑格的中央镶嵌着三颗形状奇异的宝石,由大到小依次向剑茎处排开,另一面好似一个轮盘,中央镶嵌着宇宙星河,日月星辰,剑茎表面如剑格一般晶莹剔透且细长无比,剑首处被四爪禁锢着一颗形状奇异的冰晶。
    “哇,呜呜,”生之息消散,女孩瞬间扑到了梦缘怀中,嚎啕大哭,一下子让他有点尴尬,右手的剑,和刚挥动的手全都僵在了半空。
    “我。。。该干啥。。对!一动不动最好!”梦缘此时的表情和姿势尴尬到了极点......
    “好啦,不哭啦,都没事啦!女鬼被我打回老家啦,”梦缘轻声安慰着。
    “你,你刚才差点就没命了,现在怎么样了,让我看看,”女孩哽咽着从他怀里抽了出来,像是才想起来梦缘刚才近乎是没了一条命,赶忙问道。
    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此时已经肿的不像样了,一边说着,一边围着梦缘转了好几圈,摸了摸他刚才断的胳膊,又蹲下看了看他的脚踝,最后更是跳起来看他的头。
    “哎呀,你个傻姑娘,能不能别像个二傻子赛的,你看我啥事都没有啦!你看,你看!”梦缘看女孩的样子有些想笑,赶忙蹦了两下,而后又活动了活动自己的胳膊,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真的么?呜呜呜,呜呜,呜呜。就算没事了,你刚才,胳膊脚踝都断了,多疼啊,哇......”女孩像是突然又想通了什么,原本刚缓过来了一点,结果又决堤了。
    “还好,还好,不是特别疼,好啦,别哭啦,都过去了啦。”
    梦缘嘴上安慰着,心里却是在念叨,“大姐,大姐!我求你了,你别哭了,你放我一马吧,刚才那个女鬼是我祖宗,现在她没了,你又成我祖宗了。”
    “呜呜,我刚才好害怕,好怕她会杀了你,呜呜,你为什么这么傻,都已经不行了,为什么还要护着我,我错了呜呜,我不应该听你的自己一个人逃跑,我要是不听你的你也就不会......你知道么,我心都碎了。”
    女孩双瞳透着晶莹的泪光,紧紧注视着梦缘,那表情看的他太难受了。
    “好啦,傻姑娘乖啦,以后,我,来护你,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梦缘一字一句,字字句句,好似春风拂过,如阳光照耀般温暖,无比坚定,
    “可是......可是我,我......”女孩愣住了,这一刻二人周身的时间都好似静止了一般,她有些支支吾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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