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物是人非
我有些不解的问:
“怎么了,我们不是到了吗?”
栓子摇摇头,看着我说:
“李同志,俺建议,就地休息,明天再说。”
我一时蒙了,忙问为什么?
栓子把另外几个猎人都叫了过来,我见他们都在摇头,心里一紧,感觉事情不对,立马说:
“咋了,有什么不对吗?你给我透个底。”
栓子认真的说:
“李同志,老实说,俺也不知道这是那里,按我们的经验,这地方,左边为山峰,右边也为山峰,岔口应是两条山涧汇合的水流,可你看看,左右两边均是一马平川的树木,这倒底是哪?如果再往前走,完全迷失方向,那可就麻烦了。”
我只觉得头嗡嗡作响,简直不敢相信,段金龙听到栓子所说,直接建议我,等到明天再说,而此刻我忧心如焚,种种迹象表明,我的猜测也许是对的,如果今天不找到五子,可就麻烦了,还有那双柔弱的眼睛,虽然我充满了憎恨,可...,我说不出来。我的内心像是在煎熬,而我显得无能为力。
猎人们已生好了火堆,烧起开水,段金龙走过来,劝我想开些,我点点头,卸下背囊,到河边洗漱,清凉的河水打在脸上,我灼热的头清醒了些,我对着河水叹了口气,又向左右看了看,觉得此地风水格局异常奇怪,水流东北如过路阴阳,汇聚一体乃金锁玉关,二者相交必有一伤,这是典型的水煞风水,借他人而避灾祸,所谓阴邪一处眠,有违天道人伦,是极损阴德的做法,这风水被人为改了。
水在东南,北方为吉,能如此大费周章的改动,此地必不简单,我联想起白天的死尸,心中豁然开朗,建议众人涉水右行,再做打算,段金龙以为我疯痴说笑,并不理会,只是栓子好意过来,劝我稍做休息,吃些干粮。
我意已决,不再强求,回身拿起背囊,找了一处浅滩,涉水前行,我原以为寒冷的河水,会冰冷刺骨,却不料行至中间,竟十分的温润,感觉不到丝毫的寒气,我站在水中有些发愣,段金龙和猎人们,被我的举动吓到了,纷纷走到岸边,段金龙大声说:
“李同志,你这是何苦啊,河水冰凉,你纵使过得河去,也得冻僵了,赶紧的,过来烤火取暖,明天再想办法。”
我稍微愣了会,立马就明白过来,这三岔交汇处,必是有温泉水眼,随河水顺流而下,在水边浅滩时并不明显,因散热范围极其有限,不是涉水走到河中,难以发觉,我心里说,这地越来越有意思了,于是朝段金龙他们摆摆手,说我先去看看,尔后再作打算,便头也不回的往对岸走去,河水最深处,淹过了整条裤子,所幸并不寒冷,我到对岸捡了些树木杂草,一阵烘烤,很快就干了,穿戴完毕,我向着树林深处继续前行。
前方枝茂林深,荆棘灌木多了起来,行进十分不便,我用灯光往左右照了照,在左边不远的位置,有一些砍痕,藤条枝蔓被砍成了一条线,向林中延伸,我大喜过望,快速的走了过去,见那砍痕还很新鲜,想是未砍多久,我关闭手电筒,透过微弱的月光,顺着被砍的藤蔓,快步向前走,翻过一道山岗,前面是一座黑漆漆的大山,山顶藏于黑暗,看不清全貌,山体是一望延绵的皱褶形,犹如龙磷层次分明,我心中暗想,这莫不是我们要找的'冷龙岭'。
我在山岗上看见远处灯光微闪,有些激动,心想总算是赶上了,便快步下了山坡,继续向前赶,周围的树木荆棘已然稀少,地势平坦,我行径之中,放缓了脚步,担心让他们察觉,我将膛线枪握在手里,猫着身子往前赶,可前面依然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我心想莫不是自己又走岔了,便站直身四处张望。
这一望不要紧,我一眼就看到了右前方闪闪的火光,我赶紧蹲在原地一动不动,竖起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我听了半天,依旧静悄悄的,最奇怪的是,如此之近,竟没有任何说话的声音,我顿觉不妙,再一次探出了头,这次我看的清楚,那火堆的四周空无一人。
难道我被发现了?我握紧膛线枪,拉好枪栓,小心翼翼的向火堆走了过去,我心想不管如何,已到此地,定要探他个究竟,再说有五子在,关键时候,也可以一搏,我全神贯注,注视着四周,一步一步靠近火堆。
我走到旁边,看了一眼火堆周围,木材烧到一半,地上还有散落的背包物资,我围着火堆转了两圈,一无所获,我只能扩大搜索范围,向远处探寻,这时,一阵激列的枪击声,响了起来,这是m9的击发声,那声音正在大山的深处,我快步的向前跑。
我顾不得是否会暴露自己,心想五子若出个意外,我可对不起林四,这时,耳边传来了激烈的搏斗声,树木窜动的声音也越来越大,我隐约中听见,一声凄凉的惨叫,我不敢大意,只见前方灯光四射,我顺着亮光看去,竟是那红壳蜈蚣,两只灯笼巨眼被我砸碎,依仗着腺下的两只小眼,辩识方向,在攻击众人。
我知道这家伙的厉害,不能轻易靠近,也不想和章寒天撞个满脸,便爬上树木,居高临下,我借着他们晃动的灯光,看清了大概,章寒天这次带的人数不少,除了章雪敏、杨德贵和郭正庭,还有十几口子,个个带着火器,与红壳蜈蚣缠斗一起,我幸运的看见了五子,有些喜出望外,他手里正拿着一把砍刀,靠在树旁,却没有火器,看来章寒天还是防着他。
我仔细的观瞧,红壳蜈蚣向蛇一样来回穿梭,利用背部的硬壳,抵挡子弹的射击,一对触角来回晃动,嘴边如利齿的刀牙,猛扑撕咬,只听哀嚎阵阵,树下的众人已被冲击的四散而开,都各自找着掩护,红壳蜈蚣虽然凶猛,但身上也被击穿了许多血孔,此时已无心恋战,见无人阻拦,便一甩头,向冷龙岭深处,钻了进去。
好一阵,四散的人群慢慢的聚了起来,章寒天和郭正庭从树后出来了,我听杨德贵指挥其他幸存者,收拾同伴尸体,这一仗,他们失去了三个人,章寒天与郭正庭正在耳语,便招乎五子过去,让他一起商议,章雪敏也走了过去,我在树上呆呆的看着,未曾想,再次见面,是以这种方式。
我一时分神,只听五子咧着嘴说:“唉呀,章总,眼下情况是你我所不愿见的,说起责任也不能全怪我,你那破图才是罪魁祸首,我当时就说,多打听打听,再做计谋,你偏不听,现在好了,刚进山,就折了三四口子,你说,这事做的,我都不稀得说了。”
章寒天一脸严肃,想这许多年,那有人对他登鼻子上眼,脸一沉,刚想发作,章雪敏出来打圆场说:
“林师傅,你也是内三山的高人,就算是我们有失误,造成现在这结局,难道你对眼前的处境一点办法没有?”
五子一听,好家伙,给我戴紧箍咒,他大眼珠子一转,说:
“章小姐既然这样说,我再不识趣,就有些不尽人情,我的意见,现在天黑,不宜远行,我们先找块背风的地界,歇息一晚,等到天亮,我再仔细瞧瞧,看看眼前风水格局,但有一点,既然问我,那就得听我的,不许问为什么,别看我五大三粗,有些憨气,可内三山的秘密,是只字不能说的。”
章雪敏本想接着套几句话,可一下被五子堵住了嘴,章寒天气的牙痒,也只能忍着,回头看了一眼郭正庭,这老家伙也算是个行家,可毕竟隔着门派,他也搞不清楚五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这一路上,他多少是看出些端异,要不是那双货真价实的马蹄靴,和打着的天字结,他早让章寒天一脚踹了五子。
郭正庭清楚,这内三山的事,深不可测,他也想见识见识,便示意章寒天再等等。章寒天见只能如此,便按五子说的办,他们一行人收拾完东西,在前面找了块靠山的地方,重新点上火堆,简单布防后,各自开始休息,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未免打草惊蛇,我没有靠近。
我找了一块远一点的凹地,生上材火取暖,正如段金龙所说,这夜里气温太低了,不生火准要冻出个好歹,靠着火堆,我不知不觉就睡着了,醒来时,天已大亮,我伸了个懒腰,简单吃了点干粮,便起身去找五子他们。
我来到他们昨晚宿营的附近,爬上树端,仔细观看,见他们早已出发,正在往山里走,我赶紧跟了上去,没多远就听见了争吵声,断断续续的,像是五子和他们在争辩,在前进的方向上产生了分歧,章寒天坚持己见,认为图中所示为正确方向,而五子左瞧右瞧,说是死地,但问其原因,又百口莫辩,只死咬一句,事关内三山之秘密,半字不能透露,所以双方各执一词,闹的是半步不能前行。
我趁着这间隙,闪到一块大石背后,才看清楚了些。
章雪敏上前说:
“林师傅,大家目标是一致的,应该精诚团结,你是大师,你若愿透露些天机,我们也好辩别真伪,当然,既然是涉及内三山的秘密,我们也不敢白听,愿提高价码,算是补偿,林师傅你认为如何。”
按理说,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露个只言片语,也还是可以的,可五子压根就不懂内三山,全靠着一口悬谈和天山盗的马蹄靴,才蒙混过关的,要是一说真章,还不显了原形,五子看似木呆,其实也有盘数,露出一排大黄牙说:
“我说各位,既然你们不信,咱也没有办法,要不这么办,我们兵分两路,你们一伙按着原路寻,咱按着自己的方法走另一路,看谁先寻着'天玺墓',到时候鸣枪提醒,哦,咱把这茬给忘了,咱没枪,到时候,我朝这山谷高喊几声,我这嗓子保证比那枪好使,你们要是听到音,再过来,咱一起发财,你们看如何。”
章寒天在一旁气急败坏,青筋蹦起老高,一甩手,说:
“好,就依你,我可事先把话说明,山里有野兽出没,要是出个万一,我们可是鞭长莫及,到时候,别怨我见死不救!”
五子抖了抖双臂,在满是横肉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
“章总放心,咱虽是农村人,没啥修养,可也识礼,路是咱自己选的,是死是活与人无忧,况且,我们内三山的门人,进山寻不出个墓穴,出去也是丢人现眼,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若是寻着真墓,一起发财,若我穴走空位,给祖师爷丢脸,你们几位放心,咱不叨扰。”
五子这一席话,软中带硬,一时间,章寒天反倒有些拿不定主意,有心挽留,可话说出去了,要是不挽留,万一五子寻着大墓,保不齐这小子私吞,正在为难之际,郭正庭走了过来,十分客气的说:
“林师傅好气魄,我今天算是识得内三山的门人,章总刚才也是一时激动,话有些重,我看这样,你们各退一步,我们还是按林师傅的建议,分兵两路,只是,林师傅这一路不能单独行动,太危险了,即使林师傅不怕,我们也担心你的安危,我看带上两个人,一路上烧水提东西,也好有个照应,还有,不管最后结果如何,林师傅的报酬分文不少,你看如何。”
五子咧了咧嘴,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郭正庭虽然意有他想,但话里话外透着客气,这让五子难以辩解,便答应了郭正庭所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