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彧,我从来不知道鹿茴等了我十几年,这是我欠她的,得还。”
祁璟衍落下了手里的白子,试图安抚祁彧即将要崩溃的情绪。
“嗯,都听大哥的。”
祁彧说道。
兄弟二人继续下棋,等到晚餐时间,佣人来请他们才出去。
今晚大家齐聚餐厅,热闹非凡,祁星澄和小辞并排坐着,两个小朋友平安归来,毫发无伤,让大家的心情都变好了。
祁璟衍是病号,吃的食物相对比较清淡。
鹿星燃全程坐在他的双腿上,吃完饭后,他喂儿子喝奶,又帮儿子换了纸尿裤。
鹿茴看到他明明照顾的次数不多,可是动作很熟谙,心里瞬间踏实了不少。
用过晚餐,祁璟衍得回医院,祁彧打算送他过去,秦烟想着顺便去医院看看陆沂弦。
不为别的,也算是顺道。
他们来到医院,祁彧送祁璟衍回病房,秦烟则是去了icu。
她刚走到,发现原本应该躺在icu的人不见了。
“护士,问一下里面的病人去哪里了?”秦烟拦下护士问道。
护士走进去翻阅着病历资料,“病人叫什么名字?”
“陆沂弦。”
护士翻了几页,翻到了秦烟说的名字,“几个小时前醒来了,主治医生给他做过检查,各项指标都稳定,现在转到了普通病房。”
秦烟根据护士给的普通病房号找去,走到病房门外,听到陆沂弦在和保镖说话。
“她有说什么时候来看我吗?”陆沂弦问道。
保镖站在病床前回话,“三少,秦小姐什么也没说,她就是看你手术结束,然后就离开了。”
“她没有等我醒过来吗?”
陆沂弦感到震惊。
秦烟这是要和他老死不相往来吗?未免太绝情,他都替她挡子弹了,她怎么一点也不感动呢?
“秦小姐说,你不是睡美人,她也不是王子,他执意要走。”
保镖把秦烟说的话一字不漏地做了个交代。
站在门房门外的秦烟听到他们的对话,倒是听出了几分可怜。
主要是可怜陆沂弦。
人家祁璟衍再不济有弟弟,有好朋友,还有儿子关心,连小儿子懵懂的小月龄宝宝都要粘着他。
可见陆沂弦是人憎鬼厌的对象。
她推门进去,陆沂弦看到她突然闯入,失血过多导致的苍白脸庞稍微恢复了一些精神,“烟烟。”
保镖识趣地走出了病房,顺便把房门带上。
秦烟走到病床前站定,她没有坐下。
“我就过来看看,既然你脱离了危险那我就走了。”秦烟说话时,眼睛盯着躺在病床上的男人。
这狗男人好像不会老似的,她离开时他是那模样,现在依旧如初。
“烟烟,不要走。”
陆沂弦伸出手去抓她的小手。
秦烟面无表情地避开,“陆沂弦,你怎么想的,我们还能回到过去?”
“就算不结婚也可以,你不要去找老头子,大不了我倒贴。”
“大可不必,你去倒贴秦画吧!我可没有养小白脸的习惯,最后再告诉你一句,别再来找我和我儿子。”秦烟咬着牙,想到过去他做的事,心里只剩下痛恨。
陆沂弦的脸色变得更差了,他微微低头,语气也没了以往的嚣张和狂妄。
“是我认错人了,一直以为是她,烟烟,你就当以前的我眼睛瞎了好吗?”
他又想去拉她的手,她又是避开。
秦烟冷笑着抬起手,“可别,陆三少应该坚持自己的初衷,然后为了帮秦家对我赶尽杀绝。继续狠到底才是你的本性不是吗?”
陆沂弦抬头,目光带着委屈。
“烟烟,你现在越来越伶牙俐齿了,还是以前乖,又软又甜。”
秦烟听到他说的那句“又软又甜”她想一脚踹死他。
“陆沂弦,你现在说的话,我可以定义为性骚扰,是可以告你的。”她咬着牙,凶狠的眼神像极了发怒的小兽。
他躺在病床上,像极了滚刀肉,“告吧!反正你和我之间也就剩下这点沟通的机会了。”
闻言,秦烟怒极反笑,“我看子弹没有穿透你的身体,而是穿透了你的脑子。”
疯癫的更加厉害了。
“反正你记住,就算你不要我,我也要赖着你。我会去找儿子说,是你抛弃我,不要我的。”
陆沂弦直接走起了秦烟的路,让秦烟无路可走。
她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病床上的男人,“你最好别去招惹我儿子,否则我会带着他躲起来。”
“行,我不去招惹。”陆沂弦先实行怀柔政策。
他想对付秦烟还得花点心思,暂时先稳住她才是头等大事。
“明天你能带点我爱吃的饭菜吗?”
陆沂弦问道。
秦烟冷笑,“我怎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应聘成了你家的厨娘?”
这女人,现在聊天直接聊死吗?
“看在我是病号的份上也不能帮帮我吗?”
“你有钱,有人,找个人帮你不是更好。让我给你送饭,不怕我在里面下砒霜毒死你吗?”
秦烟一逞嘴瘾,对陆沂弦没有半点好态度。
陆沂弦听完秦烟的话,不但不生气,反而笑得很开心,“行,你下吧!能死在你手里也好过死在陆家那群人的手里强。”
秦烟听到他这句话,半天没想出一句反驳的话。
“陆沂弦,我们是真的不可能了。”
她表情严肃得不能再严肃,劝他死了这条心。
陆沂弦听完秦烟这句话,他陷入了沉默。
秦烟看到他不言不语的模样,以为他要生气,等了几分钟竟然没见他发怒。
“我先回去了,你好好养伤,我们就这样散了吧!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天涯陌路,后会无期。”
她望着陆沂弦的眼神恢复了当初的样子,水波潋滟带着崇拜与喜爱。
他放在被子里的大手紧紧攥成了拳头,有些人错过了,就真的不在了。
“烟烟,我不允许你和我道别。”
陆沂弦几欲哽咽。
她转身,泪从眼眶里滑落,“从你伤害我的那天起,你就没有机会了。”
秦烟拉开病房的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病房里传来东西摔碎的声音,她抬起手,做了个深呼吸,然后擦掉眼尾晕染的泪意。
断了他的念想,也等于是断了她自己的退路。
往后余生,她会带着儿子勇敢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