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要做产检的时候让阿桃打电话给我,我会陪你去医院。”
祁璟衍似乎想再说些什么,最后说出口的不过是一句干涩又苍白的话语。
鹿茴稍稍挺直了背脊,强忍着崩溃前的那一秒,攥紧的双手微微松开,“好,我知道了,祝你早日康复,再见。”
她说完拉开了病房的门,大有落荒而逃的架势。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他终于变得如同她想象中那般的心平气和,可是她为什么一点松懈的情绪都感受不到?
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可是明明哪里都没有不对。
“少夫人。”
阿桃见到她出来赶紧迎上前。
鹿茴还来不及说话,素瑶看了她一眼,单手按在病房的门把上,“以后我会好好照顾阿衍的,你不用操心。顺便再对你说一句,五年了你别再占着茅坑不拉屎,等分娩结束的那天,希望你可以痛快一点签字离婚。”
她听到素瑶的谴责,包括签字离婚的事,这些本应该是祁璟衍来和她谈的,没想到最后他连商榷都不想面对她了。
“五年前我已签字离婚,茅坑已经让给你了,你不拉屎我还要摁着你的头让你去吃屎吗?”
鹿茴握着拳头,面对素瑶的挑衅她选择了迎头痛击。
不用管任何的后果,祁璟衍都选择了放弃,她又坚持给谁看呢?
“你……”素瑶被鹿茴噎了一下,气得一脸铁青,“得意什么?你不过是弃妇。”
阿桃要冲上前,鹿茴拉住她。
“比你好点,起码你努力了二十几年,连祁家的户口本都没挤进去,加油。”鹿茴冲着素瑶微微一笑。
尽管心在痛,但是面子上不能输。
她承认这样做很幼稚,可是凭什么人人都要踩在她的痛苦上找快乐呢?
素瑶要冲上去打鹿茴,阿桃立刻出面解围,她捏住素瑶的手腕,手劲出奇的大,“素瑶小姐,请你自重。”
鹿茴转身,径自朝着前方走去,阿桃等素瑶冷静了一些,她赶忙追上前。
他们走出医院,阿桃安静地站在鹿茴的身旁。
她走到马路上,伸手打了一辆车,阿桃跟着上车。
“少夫人,我们去哪里?”
“回家,事情既然问清楚了,我得回去吃早餐了不是吗?”
鹿茴说得特别平静。
阿桃看着她面无表情的样子,心里十分担心她的情绪问题。
两人回到公寓,鹿茴一进门就走到餐桌前坐下。
“少夫人,这碗粥凉了,锅里还有我帮你换一碗。”阿桃端走了她面前那碗冷掉的粥。
鹿茴什么也没说,坐在那里静静地发呆。
最近这段时间她空闲了,总该找点事做,目前复出的条件还不允许。
看来,得把工作捡起来了。
阿桃把粥端到鹿茴面前,她捧着碗喝着粥,喝完粥她看了一眼阿桃,“你帮我买个手机,顺便问问营业厅,我以前的手机号码可以买回来吗?花重金也没事。”
闻言,阿桃心中又激动又澎湃,“少夫人,你这是打算做复出的准备了?”
人总要往前看,她的未来还长,不可以跌倒了就放弃,要学会坚强,学会振作。
“嗯,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不过,谢霖给了我启发,我想写一个剧本。”鹿茴的双手放在餐桌上,心底涌上了几分沉痛,“庄医生和我说过,如果想抒发情绪,可以找点事情做。”
阿桃听到鹿茴振奋人心的决定,她喜极而泣地重重点头,“我支持你少夫人。”
“谢谢。”
鹿茴有了阿桃的鼓励,心情逐渐变得明朗。
吃过早餐,她有些犯困,昨晚没有休息好,她回了卧室去睡回笼觉。
阿桃趁着鹿茴睡觉,帮她出门买手机,顺便去营业厅办补卡的事。
医院病房。
凌风握着手机,脸色凝重的和对方说了几句话,挂断后站在病床前恭敬地看着祁璟衍,“总裁,营业厅的经理打电话过来询问,说是今天有人去补办少夫人原先用过的手机号码。”
祁璟衍想到了一个可能性,这个人应该是鹿茴。
“你告诉经理让对方补办,别告诉她这些年这个号码特地停机的原因。”
他戴着眼镜,黑眸盯着电脑上的文档。
那是谢霖发过来的新剧本,颇有灵气和故事性。
“是。”
凌风没敢耽误,马上走出病房去了一趟营业厅。
营业厅。
经理亲自接待了阿桃,“这位小姐,这张卡如果你是代替本人补办的话,原先买走这个号码的机主可以转让给你。”
他接到凌风的电话,这才敢对阿桃松口。
“是吗?谢谢你,这个消息实在太好了。”
阿桃替鹿茴感到高兴。
旧号码失而复得,就算以前的人脉不在了,只要这个号码依旧存在,人脉复苏也是迟早的事。
阿桃帮鹿茴重新注册了手机号,后来因为脸部扫描的事,经理觉得暂时不能通过,他想到凌风的交代最后还是给她办理完毕。
回公寓的路上,阿桃兴奋得像个小孩子,她推门进去,看到鹿茴坐在沙发上似乎在打电话,“谢霖,我想学习写剧本,初级水平的我需要怎么加入这一行?”
远在杭州的谢霖接到鹿茴的电话已经很意外,再听到她一个曾经当演员的咖位竟然要学习写剧本,这更是意外中的意外。
“鹿姐,你可以关注微博号有个叫q的人,他要是愿意教你,你就可以在这一行大放异彩。不过,他从未收过徒弟或是学生。”
谢霖写剧本的启蒙老师也是q,至今不知道这个q的庐山真面目。
“好吧!那我去努力一下,争取让他收我做学生。”
鹿茴有些泄气的说道。
谢霖听到她沮丧的语气,不放心地询问道,“能否告诉我,是什么想法改变了你去接触完全陌生的一个行业?”
她犹豫再三,不知道该不该告诉谢霖自己患有精神病?
不过,想起这次的杭城之旅,谢霖对她也算是颇为照顾,心头的疑虑很快挥散。
“这五年,我经历了很多事,且我有很严重的精神病,医生让我抒发内心的郁结,最好的方式就是找点事做。”
鹿茴没有隐瞒自己的隐私,和谢霖坦白相告。
谢霖听完她患有精神疾病的事,人仿若受到了痛击。
“鹿姐,q的脾气据我观察比较冷僻,你得有耐性。”他提醒鹿茴不要放弃。
“谢谢你,我会让他收下我这个半道出家的学生的。”
鹿茴的信心稍微增加了一些,不过仍是没有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