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看着鹿茴倒在雪地里,那副想要起来却又爬不起来的挣扎画面,心尖犹如尖锐的针在不停地戳着,就连肺管子都在隐隐作痛。
“别打我,不要打我,我会乖的。”
鹿茴倒在冰冷刺骨的雪地里,双手抱着头嘴里不停的说着胡话对着陈秀秀做着求饶。
错把别墅当成了小时候住过的孤儿院,也错把陈秀秀当成了孤儿院的院长。
她蹲下来,手抓起一把雪往鹿茴的脸上砸去,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道,“我在阿衍身上倾注了一生的心血,你若不离开,你一天都别指望会有好日子过。”
鹿茴的脸被雪砸了一下,细碎的雪子溅到眼睛里,她犹如垂死挣扎的动物,人不断地瑟缩着,颤抖着。
“夫人,求你饶了少夫人吧!这样下去,她的精神病会加重的。”佣人跪在陈秀秀面前,看着可怜兮兮的鹿茴替她求情。
陈秀秀居高临下地睨着跪在眼前的佣人,临走前,冷眼瞪着佣人,“不跪到两个小时不准她起来。”
“是,夫人。”
佣人跪在地上挪着膝盖,搀扶起倒在雪地里的可怜人。
鹿茴什么也不懂,就这么傻傻地跪在雪地里。
佣人趁着陈秀秀不注意,把暖宝宝贴在了鹿茴的后背。
“少夫人,你要撑下去啊,林婶已经走了,你一定要好好地活着。”
她说话时声音不大,怕惊扰到神志不清的鹿茴。
别墅里的陈秀秀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她拨通了刘玥珠的号码,“宋家有个项目需要扶持吧?”
刘玥珠此时正坐在轮椅上,她面朝着落地窗,眼睛望着庭院里的雪景。
宋佳妍已经几天没有回来了,今早上警察局打电话给她,说在荒郊野外找到了一具焦尸,想让他们去认领。
刘玥珠派人打听过,那个地方往前走有个精神病院。
至于小女儿怎么会死在那里,这件事她还有待调查。
“夫人,你有什么话尽管吩咐。”
刘玥珠一脸冷静的说道。
“让她永远地消失,我不想再看到她。”陈秀秀握着手机,语气变得冷厉。
握着手机的刘玥珠并没有马上做出妥协,她轻声问道,“夫人的意思我收到了,你放心,我会处理得干干净净,不会再让她出现在你的眼前。”
刘玥珠眼前的玻璃窗上倒映出她狰狞的表情,放在截肢的那条腿上的手紧紧攥成拳头。
“如此甚好。”
陈秀秀听到她肯定的回答,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
庭院里的佣人在陪着鹿茴挨冻,大门外传来一阵阵喇叭声。
门卫把门打开,跑出去问了几句,很快打开了大门,车子驶进庭院。
车子驶进庭院后,坐在车里的男人望着跪在庭院里的鹿茴,他眼底的阴翳逐渐浓重,推开车门下车,连忙脱下身上的大衣。
“小茴儿。”
傅书御迈开被西装裤包裹住的修长长腿往前走。
他站在鹿茴身侧,她冻得瑟瑟发抖,抬起头望着他,看到他的那一刻,眼泪从眼眶里滑落,身子虚弱地靠着他的长腿。
“书御哥哥,是小茴儿在做梦对不对?”她哭得楚楚可怜,嘴角却带着一抹傻气的笑容。
陪着鹿茴的佣人看到傅书御那张脸,她彻底的惊呆了,这个人和他们的大少爷长得竟是如此的相像,却能清楚地分辨出二人的不同之处。
傅书御蹲下来把大衣披在鹿茴身上,顺手把她搂进怀中。
“小茴儿,不要哭。书御哥哥带你回家好吗?”
他抱着冷淡瑟瑟发抖的鹿茴,她的呼吸也是冷的。
“书御哥哥,小茴儿好想和你一起回到小时候呀!那时候的我们一起笑,一起玩。”鹿茴靠在他的怀里,眼睛微微合上。
灼热的泪水沾湿了傅书御的毛衣,他解下脖子上的围巾盖在鹿茴的头上,帮她遮盖风雪与严寒。
客厅里的陈秀秀听到庭院里的动静,赶紧跑出来查看,见到相拥在一起的他们,赶紧拿着手机拍下。
等祁璟衍回来,她完全可以用来当做证据。
“你是什么东西?敢跑来我们家,放开她,她是祁家的人。”陈秀秀拢着披肩,冷眼斜睨着抱着鹿茴的傅书御。
他把鹿茴打横抱起,牢牢地抱在怀中,像是呵护一件易碎的珍品。
“告诉祁璟衍,人我傅书御带走了。”
他抱着鹿茴大步往前走。
陈秀秀没有要阻拦的意思,她巴不得鹿茴被傅书御带走。
傅书御抱着鹿茴来到车前,弯腰把她放到车后座,动作小心翼翼,眼底是一片温柔的光。
小茴儿,我们回家。
受了风寒的鹿茴此时昏昏沉沉地靠着车座,整个人一片混沌。
“祁璟衍……我没有错。”
她轻声地呓语着。
傅书御听到鹿茴的话语,帮她盖外套的动作微微一顿。
心头充满了小小的遗憾。
看来,那个男人是她的心病。
警察局。
车子停在停车场,素瑶推开车门下车,却迟迟不见祁璟衍下来。
“阿衍,你不下车吗?”
她轻声问道,眼里充满了期待。
“宋家的事与我何干?”祁璟衍大手一伸,面无表情地关上了车门。
他冷静了一路,现在最该做的事就是回去陪鹿茴。
“少爷,我们去哪里?”
司机握着方向盘,抬头望着后视镜。
站在车子外面的素瑶看到车子从眼前扬长而去,她气得在原地直跺脚。
愤恨地咬着牙,嘴里不停地咒骂着鹿茴。
司机开车载着祁璟衍去了一家私人珠宝行,他推开车门下车,走到店门外,自动门开启后经理见到他赶紧迎上前打招呼。
“祁少,戒指的尺寸已经为您修改好了。您带回去让少夫人试戴,如有不满意我们的工作人员会进行上门服务,终身维修。”
经理对着柜台打了个响指,让店员把祁璟衍送来的那枚戒指拿出来。
他原本想带鹿茴过来试戴戒指,那是五年前她离开的那段时间,他为她准备的迟来的结婚戒指。
这枚迟迟没有送出去的婚戒,在他们重逢后,因为诸多的事耽误了。
祁璟衍发现鹿茴瘦了一大圈,戒指早已不再符合她从前佩戴的戒圈尺寸。
“这是独家设计图,我不想看到有任何的仿版或者抄袭款流出去。”祁璟衍对经理做出警告。
经理低了低头,恭敬地说道,“请祁少放心,我们不敢动您的版权。”
祁璟衍收好戒指,俊美的脸孔上表情有了弛缓,走到停车场坐进车里。
司机载着他回别墅,一路上他打开了那只丝绒盒,里面的那枚婚戒设计独特,钻石在阳光的照耀下炫彩流光。
车子驶进庭院,祁璟衍推开车门下车。
他走进别墅,陈秀秀正坐在沙发上端着茶杯喝茶。
“母亲,鹿茴呢?”
祁璟衍板着脸站在客厅中央。
“我要说和别的男人跑了,你信吗?”她放下茶杯,拿起手机把拍到的照片找出来发给祁璟衍,“看清楚了,这可不是p图,阿衍,我对你千叮万嘱,要你离开这个贱女人。结果你呢?自讨苦吃。”
他拿着手机看着陈秀秀发过来的照片,傅书御抱着鹿茴,她紧紧地靠在他的怀里。
看到他们相拥在一起的照片,祁璟衍气得一脚踹在了茶几上。
鹿茴,你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