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茴被祁璟衍吵醒，她伸出手揉着惺忪睡眼，嗓音沙哑的问道，“怎么了，书御哥哥你为什么还不睡？”
    “我带你去看雪。”
    祁璟衍坐在床边，低眸睨着躺在床上的她。
    原本心情好不错，可是听到她对着他再次喊那个男人的名字，心底涌上几分怒意。
    “真的？书御哥哥最好了。”
    鹿茴掀开被子笑着像个小朋友，兴奋地往祁璟衍的怀里扑去。
    他的大手牢牢地握着她的腰肢，没有推开她主动地靠近。
    鹿茴，你是故意忘了我？还是真的不记得我了？
    祁璟衍抱着她，疑惑在心底蔓延、扩散。
    “穿暖一点，夜里冷。”
    他推开她，像交代小朋友一般叮嘱她多穿点衣服。
    鹿茴傻笑着点头，“我知道了。”
    她朝着衣帽间跑去，抱来了很多的冬衣，有线衫有外套还有短款的羽绒服。
    “怎么了？”
    祁璟衍看到她吃着的抱着衣服，拧着剑眉不悦地反问道。
    闻言，她把抱在怀里的衣服放在床上，“你帮我选啊，我不会搭，这些事都是林婶帮我的。”
    他望着床上的衣服，再看一脸犯难的鹿茴，只好帮她挑选了一套外出的服装。
    祁璟衍背对着她，她的眼睛一直望着他的后背，笑容是那么的天真，那么的无邪。
    像极了可以出门游玩的小朋友。
    他帮鹿茴换好衣服，又帮她戴上帽子和手套。
    “走吧！”
    祁璟衍走在前面。
    鹿茴瘸着腿小跑上前，她抬起头，眼神期待，对着他伸出小手，“牵手，牵手，书御哥哥牵手。”
    他微微咬着牙，心底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无声地碎裂。
    “快点走，不然就回去睡觉。”
    祁璟衍始终没有伸出大手，他无情地拒绝了鹿茴的小小请求。
    她失望地收回小手，眸底是难掩的黯淡，垂着小脑袋无精打采地跟在他身后。
    “书御哥哥，你在生气吗？小茴儿又做错了什么。”
    鹿茴走在祁璟衍的后面，委屈的嗓音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她，他不是那个男人，也不叫这个名字。
    可是，她听不懂，也不会明白。
    “废话少说，走快点。”
    祁璟衍难掩心底的愠怒，语气变得差了几分。
    他大步流星地往前走，鹿茴瘸着腿，一步一步困难地往前追。
    她心太急，脚踝一崴一不小心踩空了台阶。
    没等到祁璟衍扶住她，她直挺挺地倒在了雪地上。
    鹿茴的双手支撑在雪地里，抬起头望着前方的男人，大概是摔疼了，双眸含着泪水，嗓音带着哭腔，“书御哥哥，好疼。”
    祁璟衍听到她的声音，转头望着才发现她摔倒了。
    他绷直的俊庞瞬间变得阴沉，不疾不徐地走到鹿茴面前，她朝着他伸出小手，可怜兮兮地望着走近的男人。
    祁璟衍双手抱着手臂，冷眼旁观，居高临下地睨着可怜又无助的她，冷冷地说道，“自己站起来。”
    她又把小手往他的面前伸了伸，委屈地瘪着小嘴，眼泪已经滑落。
    “疼，小茴儿好疼。”
    他依然是无动于衷，面不改色地喊道，“起来，我给你三秒钟的时间。”
    她把他当做傅书御的替身，让他参与从前他们有过的点点滴滴，可是他不是傅书御，他是祁璟衍。
    他没有理由陪着她一起演戏。
    “哦。”鹿茴心情失落的双手撑在地上，努力让自己支起身子。
    “砰。”
    她又重重地跌落到雪地上。
    另外一只手的手腕伤到了手筋，根本使不上力道。
    鹿茴抬着头，她又望着眼前的男人，当看到他冷若冰霜的眼眸，顾不得疼痛的手腕，咬着牙，哪怕痛到冷汗直流也得站起来。
    祁璟衍看到她在雪地里挣扎了许久，头发被雪水打湿，他稍稍俯身，大手揪住她的后领，像领一只小狗一样把她拎起来。
    动作一点也不温柔，甚至还带着几分不情不愿。
    鹿茴站直后，没等到开口，他朝着车子停靠的方向走去，她的脸色有些苍白，顾不得身上的残雪，赶紧去追他的脚步。
    两人上了车，她坐在副驾座，傻傻地坐在那里。
    “安全带系上。”祁璟衍对着她喊道。
    她对着他露出傻笑，然后摇了摇头，“不会，你帮我。”
    他想打人，可是看到鹿茴的脸，又收起了攥住的拳头。
    他和一个傻子较什么劲呢？
    祁璟衍靠过去，帮她系上安全带，她调皮地低下头，吧唧一口亲在他的额头上，“上当了，书御哥哥真是傻，居然上当了。”
    他看到副驾座笑得像个小傻子的鹿茴，感受到额头上的点点温热，那是她刚才亲吻过的地方。
    祁璟衍你真够烂的，她都已经失去了神智，也不认得人，你有必要折磨她吗？
    在她的眼里，你就是她目前最信任的人。
    他在心底鄙视自己，对于鹿茴的表现，本该继续维持的怒火，一下子消散了。
    “坐好，别乱动。”
    祁璟衍重新坐正，斜睨着坐在副驾座上的鹿茴。
    “书御哥哥，出发。”
    她开心得像一只快乐的小小鸟，小手往前一挥。
    他想起鹿茴小的时候住在孤儿院里，相依为命的好友就是秦烟。
    她的童年应该是充满了黑暗与心酸，他们认识那么久以来，她如此活泼的一面他从未见过。
    一路上车厢里有些安静，鹿茴坐在副驾座上在哼歌，那个旋律祁璟衍没有听过。
    “你在唱什么？”
    他双手握着方向盘，眼睛看着马路正前方。
    “哦，是书御哥哥教我的歌啊。”她歪着小脑袋，笑起来眼睛弯弯像一道月牙，“你可真笨，自己教我的歌都不记得了。”
    祁璟衍握着方向盘的双手紧了紧，教她唱歌的人是傅书御又不是他。
    这小傻子，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和她沟通。
    “除了这首歌，我还教过你什么？”祁璟衍突然想知道她和傅书御的感情究竟有多深。
    她坐正，双手放在腿上，端端正正的样子充满了严谨。
    “很多，你还教过我，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祁璟衍的黑眸微微眯着，他无法想象一对年少的孩童，相依相偎的靠在梨花树下长大的画面。
    只要想一次，他就觉得心里特别的不舒服。
    他霸道的占有欲又开始作祟，握着方向盘的双手用力地捏着。
    “以后不许再和别的男人走那么近？听到没有。”
    祁璟衍伸出手，用力地拉扯着鹿茴的小耳朵。
    她痛得眯着眼睛，嗷嗷地叫唤着，“疼，小茴儿再也不敢了。”
    他听到鹿茴的保证，这才满意地松开了手。
    “对了，你不是说要送我新年礼物吗？礼物呢？”
    祁璟衍突然想到礼物的事，于是直接逼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