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茴走上前，她脸上是害怕的表情，浑身冷得发抖。
    有句话祁璟衍说得对，现在的她所有承受的痛苦，全是她要选择嫁给他的后果。
    这一夜，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去的。
    只知道只有一个感受，痛，浑身都痛。
    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都在痛。
    一夜放纵，第二天鹿茴没有起床，她甚至连祁璟衍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楼下餐厅。
    “大少爷，少夫人呢？”林婶帮鹿茴摆了早餐，却迟迟不见她进餐厅。
    正在喝咖啡的男人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拿着平板在看新闻。
    “你有空可以上去看看死没死。”
    他面无表情地说道，磁性的嗓音低沉而阴冷。
    林婶大吃一惊，完全没有料到祁璟衍会说出这番绝情的话。
    她心里有数，鹿茴恐怕是凶多吉少。
    “大少爷，其实少夫人待你真的是一心一意，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不如你好好地待她。”林婶打从心底心疼鹿茴。
    祁璟衍放下平板，单手端起咖啡杯，拧了拧剑眉，嗓音凌厉不悦地反问道，“一个骗子也配我好好待她？”
    闻言，林婶继续替鹿茴打抱不平，“大少爷，少夫人自从回来后情绪一直很不好。吃得也很少，流产后她变得很瘦，你没注意到吗？”
    正常人也是经常心情不佳，忧能伤身，久而久之也会抑郁。
    “够了，别仗着你是祁家老宅的老管家，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以后我和她的事，你少管。”
    祁璟衍冷冷地看着她，一双黑眸满是愠怒地瞪着。
    林婶没料到他会突然发怒，不过他说得很对，就算她是祁家老宅的老管家，也要顾及一下自己的身份。
    她本来是帮鹿茴打抱不平，强出头，可祁璟衍这番话说下来，心情倒也没有任何的不适。
    “大少爷，少来夫妻老来伴。这辈子能遇上真心相待的人做夫妻，已是福分。我老了，但眼睛没瞎，少夫人待你是真心的。”
    林婶最后又说了一句真心话。
    祁璟衍那张俊美的脸黑如锅底，阴沉可怕，幽冷的目光睨着前方。
    “骗子没有心。”
    他冷漠地说道。
    林婶没敢再说话，祁璟衍说的也是对的，她确实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餐厅一下子变得安静，偶有碗碟碰撞的声音发出。
    祁璟衍吃完早餐，冷着脸推开椅子起身，迈着修长的长腿走出餐厅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
    总想着上班前再去看一眼鹿茴，大约是林婶的话刺激了他。
    电梯的门打开，他朝着卧室的方向走去。
    推开门，一室的黑暗，躺在床上的鹿茴没有醒来的迹象，他站在床前，居高临下地站在那里，低眸睨着躺在床上的人儿。
    她放在被子外面的手臂上全是淤痕。
    祁璟衍看到那些淤伤，眸色阴沉，薄唇紧抿成一字线状。
    “林婶，我不想吃早餐，你端走吧。”鹿茴闭着眼，脑袋一片浆糊。
    她知道祁璟衍这个时间肯定去上班了。
    “你在傅书御面前是不是也这样？”站在床边的男人，磁性的嗓音凌厉而阴沉地反问道。
    鹿茴浑身都在痛，关于祁璟衍的问话，她根本没有听进去。
    “林婶，你出去吧！”
    她在迷迷糊糊间又喊了一句。
    祁璟衍屡屡被鹿茴忽视，气得将她从床上拖起来，试图把她摇醒。
    原本还在睡的鹿茴被一股蛮力支配着，当她睁开肿成核桃的双眼，看清楚眼前的人是祁璟衍时，她害怕地想要往大床的另一边缩去。
    “我很累了，放过我好吗？”
    她沙哑的嗓音里满是卑微的乞求。
    “我今天准许你出去，放你一天的假。”他到底还是没忍心把鹿茴继续关在别墅里。
    她浑身都在颤抖，听到祁璟衍的话，满是倦容的小脸上没有一丝的高兴与喜悦，反倒是认命的开了口，“没事，我愿意待在别墅里。”
    站在走廊上的林婶听到他们的对话，她的眼眶一下子变得通红，单手握着胸口，一只手捂着嘴，生怕情绪失控会哭出来。
    少夫人，我该怎么帮助你？
    我要怎么保护你呢？
    林婶趁着祁璟衍没注意到她的存在赶紧下楼。
    站在电梯里，她想到现在的大少爷陷入了生气和愤恨，眼里除了恨，什么都看不到，感受不到。
    长此以往，少夫人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
    再加上后期怀孕的话，孕妇也要保持心情舒畅，长期这么压抑，恐怕分娩时会出现变故。
    卧室里的祁璟衍见鹿茴很怕他，大概是酒醒的缘故，他松开了抓着她双臂的动作，人从床边起身，什么也没说，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卧室。
    他再次下楼，没有看到林婶，带着郁闷的心情走出了别墅。
    林婶确定祁璟衍离开，她想回一趟祁家老宅，打算求祁老爷子开开恩。
    她想着要出门，索性去了厨房准备午餐，打算让佣人伺候鹿茴。
    就在她进厨房要准备午餐时，听到玄关传来尖锐的嗓音，“姓鹿的小贱人呢？给我滚出来。”
    林婶一听是熟悉的声音，她拿着毛巾擦了擦手，赶紧走出厨房去查看。
    一出去就看到了来者不善的刘玥珠。
    “宋夫人，你有什么事吗？”林婶站在她面前，老管家的气势尽显。
    刘玥珠到底是聪明人，现在素瑶还没有嫁给祁璟衍，祁家的事她现在没插手的资格，何况这个林婶在祁家也算是老人，又是祁老爷子的近亲。
    不看僧面看佛面，不搞僵关系是明智之举。
    “林婶，我来见姓鹿的。”
    刘玥珠语气轻蔑的说道。
    林婶想到鹿茴的身体，打算替她回了刘玥珠的拜访，“宋夫人，我少夫人昨晚太累了，现在没法招待客人，你要是有什么话想说，我可以代为转达。”
    刘玥珠一听鹿茴昨晚太累了，这句话信息含量爆棚，身为女人的第六感，她心里的怒火一下子窜到了脑门。
    “今天，我还真要见见她了。”她妆容精致的脸孔瞬间绷直，眼神凶悍无比。